《言小痴-修訂版》（46）
我哭得很傷心，好像是第一次哭得這麼傷心，哭得心這麼痛。他終于蹲下來，軟和了口吻說，昨天是他難得的一個休息日，本來好好地陪女朋友去吃肯德基，但是看到我帶著小妹妹，就一直擔心。他說他想了一夜，最後還是決定約我來談一談。
他說，我相信你並不甘心做權勢男人的職業情人，更相信你是第一次做權勢男人的職業情人，你在用自己的身體換取的金錢面前迷失了方向。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只要你有心回來，你一定能回到陽光生活里來。
他還說，我看得出，你還很單純，你跟那個權勢男人生活了好幾個月，卻對他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連拿著權勢男人的把柄去威脅他獲取更多的錢財都沒做過，所以，你陷得還不深。
他說，當初我們了解到你是那權勢男人的職業情人時曾很瞧不起你，因為我們接觸的權勢男人職業情人太多了。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是覺得你可惜，只要你努力，你完全可以成為這個城市里傲人的白領麗人，為什麼一定要生活在那虛華的灰暗世界呢？
警察說了很多很多，說得很動情的樣子。我沒有再反駁，也沒有再挑釁，我看著他的眼楮說︰我要帶壞那個小女孩，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警察愣了。
我也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用了「生氣」這個詞，可是他今天給我的感覺就是生氣嘛。好像我是他的女朋友，我變壞了，還要帶壞別人，因此生氣，傷痛，憤怒。這完全不是我跟他之間目前這種關系所該有的表現。
警察沒有回答我最後那個問題，走了。他走後，我爬起來靠在街邊的樹上，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很久很久。
我都搞不清警察為什麼生氣和發那麼大的火。警察說他相信我是第一次做權勢男人職業情人，我很迷惑，因為我已經說過做了好幾個權勢男人的職業情人，他為什麼會認為我是第一次做職業情人呢？是我的外表看起來一點不成熟嗎？
也許，因為我閱歷了五個權勢男人而沒有絲毫「犯罪」跡象，使他根本不相信我有那麼豐富的經歷。我真想笑。警察哪里知道啊，那正是職業情人必須具備的操守︰不貪，不騙，不欺，不詐。我們想從主顧那里獲得更多的錢，用的是嬌媚的身體，用的是圓熟而能讓主顧在床上爽利的本領。
我沒心情跟小妹妹聊天了，更不再跟她提職業情人的相關話題。我腦海里所想的，卻是我的第二個主顧四十歲，高大，健壯，很年輕有為的樣子，總是穿著名牌西裝，一副很官氣的作派。第二個主顧的目光看女人總帶著色彩。
第二個主顧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打扮得完全像影視作品所謂的淑女，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化著淡妝。
第二個主顧對我的第一印象不錯，說我是個有品位的女子。他說，打扮得很性感的女人看多了，也倒胃口，有時候穿得比較保守的女人，因身材玲瓏和容貌出眾，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
然後，他看過我走路，又贊揚我走路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