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訂版》（95）
我第一次把男人帶回我的秘密家里，這個只屬于我的家，在我的心中最干淨。警察有些疲憊，我讓他在沙發上坐好，然後給他煮了一壺咖啡，倒了兩杯，隨即坐下來。我把咖啡捧給警察，他接過咖啡，目光有些冷，也有些凶，看著我，使我有些心悸。
說吧，警察催促道。我抖了一下，不敢看警察的臉，低著頭說，晶瑩和我一樣是做職業情人的。警察問是不是也簽約了？我說是，因為簽約的話比較有保障。
警察冷漠地說難道那樣的和約還能去公證不成，他說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了。好好的女孩子非要去做權勢男人的職業情人不可嗎？那錢就真能花得心安理得嗎？
他說犯罪分子和導演之間好像有什麼秘密交易，當時犯罪分子被抓時露了幾句。但導演說他跟犯罪分子沒有交易。
我想，還是導演高明，既不向客戶透露俱樂部的情況，又嚴令職業情人向主顧透露俱樂部絲毫情況，因此，客戶都只知道跟導演的交易就是簽約的那一個職業情人。這樣的情況我自然不能跟警察說，我只能暴露晶瑩的身份。
警察說回去後進行審訊，一定能得到更多的情況，希望我不要隱瞞任何情況。該說的情況都說得差不多了，警察也喝完了兩杯咖啡，于是他站起來準備走了。
你一晚上都沒睡覺吧，好好睡一下吧。警察說完走向門。
我忽然哭了，但我沒站起來。警察走回來問我為什麼哭，還叫我不要擔心晶瑩，他說晶瑩跟犯罪分子只是金錢和**的交易，現在被強行注射毒品溶液，是受害方，只要能出來作證，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我抬起頭看著警察，哭著說你是在關心我嗎？他怔住了。我央求道，你能再坐幾分鐘嗎？警察想了想，坐了下來。
我移動了一子，離警察更近了。我用淚眼看著他，我問，你心里會瞧不起我嗎？警察說誰都會犯錯，只要改了就好了。我說，如果我是一個職業職業情人呢？他吃驚地反問什麼叫職業職業情人。我回答不出。
他又說難道第五個主顧的案子還不能讓你得到教訓嗎？他是怎麼迫害你逼你簽約的，你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說？
我再次問他會不會瞧不起我。
警察許久都不回答，然後就是默然地走到門邊去拉開了門。我望著他的背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警察並沒有決然而去，沒有回頭，卻說了一句話︰我沒有瞧不起你，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一個被欺騙的受害者，最大的缺點是不懂得自尊自愛。
我猛地撲上去，從背後抱住警察，哭著說你別動，就讓我這麼抱抱你。你可以不看我，就當我是一個被你救了的落難者。警察果然沒有動，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把身體讓我抱了，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含糊不清地說，你也許看不起我們這樣的女人所謂的感情，也許根本不相信我們也有真正的感情，你可以把我們這樣的女人當成一出戲，我們不是犯罪分子的受害者，而是虛榮心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