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當哈利回到樹林時,樹林滿是驚慌失措的人群,人們不安的談論著,焦急地呼喊尋找著親友,小孩的哭鬧聲此起彼伏。他花了好一會,才在一塊灌木叢邊找到了赫敏和羅恩,韋斯萊先生也和他們在一起。看到哈利,三人都匆匆圍上前來。
「哦,你在這。」赫敏激動地擁抱了一下哈利,然後她退開一步,上下打量著他,「老天爺,你沒事吧,我們擔心死你了。」
「是啊,我們以為把你弄丟了。」羅恩點著頭,有些不安地說道︰「你看上去糟透了,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我和你們走散了。」哈利只是搖搖頭,簡單的搪塞道,現在他感覺累極了,渾身上下的肌肉都酸軟無力,而腦袋則像針扎一樣刺痛——他知道,只是施法過度的結果,剛剛他施展的「聖裁」,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好了,我們應該回帳篷去。」韋斯萊先生小聲說道,他看了看哈利,「你們需要休息,尤其是哈利。」猶豫了一下,他接著說道︰「而且,看樣今晚部里面可能會緊急組織觀眾撤離。」
三個人穿過慌亂的人群,沿著樹林間的小路向帳篷走去,沿途可以看到不斷有魔法部的工作人員到來,安撫驚慌失措的人群,並組織他們有序離開。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羅恩不安地問道,「我們看到那邊的天空突然間變得很亮,然後就是一陣大的嚇人的轟鳴聲。」
「這事有些復雜。」韋斯萊先生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簡單地講,有人施展了一個可怕的法術,然後又被另外一個強大的法術驅散了,法術湮滅造成的巨大魔力波動。」
「的確可怕,這里距離營地足有一英里。」赫敏抱著肩膀,臉色看上去很蒼白,「可我依舊能感覺到魔法波動。」
她猶疑著,看著一言不發的哈利,不知在想些什麼。羅恩倒是還想問些什麼,不過卻被韋斯萊先生打斷了。
「好了,我回到帳篷再和你們解釋。」韋斯萊先生焦急地說,「我希望我們盡快回到帳篷里。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們在黑暗里和他們走散了。」羅恩說,」到處都是人,擠來擠去。」
他領著哈利、羅恩和赫敏穿過人群,回到營地。到達帳篷前時,查理從男孩的帳篷里伸出腦袋。
「爸爸,怎麼回事?」他在黑暗喊道,「弗雷德、喬治和金妮都平安回來了,可是他們幾個——」
「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韋斯萊先生說著,彎腰鑽進了帳篷。哈利、羅恩和赫敏也跟著他鑽了進去。
比爾坐在小餐桌旁,用一條床單捂著手臂,鮮血正從那里不斷地冒出來。查理的襯衫撕了個大口,珀西炫耀著流血的鼻。弗雷德、喬治和金妮看上去安然無恙,不過都驚魂未定。
「你們抓住他們了嗎,爸爸?」比爾劈頭就問,「那些食死徒?」
韋斯萊先生沉默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法律執行司和其他安全部門的人第一時間就到場了」他說道,「在你們離開去疏散群眾之後,我們同食死徒們交手了,他們的一些見勢不妙逃跑了,剩下的則繼續和我們糾纏著。事實上,我們很快便取得了優勢,直到……」
「直到什麼?」比爾、查理和珀西異口同聲地問。
「來了一個很厲害的黑巫師」韋斯萊先生猶豫了半天,緩緩地說道︰「非常厲害,他一個人就壓制住了魔法部所有的巫師。」
在場的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
「你是說,他一個人打敗了在場的所有魔法部巫師?」珀西問驚訝地問道。
韋斯萊先生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點了點頭,他簡單地說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不過有意略過了其的凶險,當說到有人施展了一個咒語為他們解了圍,並擊退了那個強大的黑巫師時,語氣透著敬畏。
「那是一個了不起的法術。」韋斯萊先生感嘆地說到,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白色的光,通天徹地,能夠驅散一切黑暗與邪惡,沒有想到我會再一次見到。」
「你見過那個法術,爸爸,那是什麼法術?」弗雷德問道。
「聖裁。」韋斯萊先生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看著桌的一角,微微出神,似乎這勾起了他的某些回憶,「而我所知唯一能施展這個法術的人,是鄧布利多。」
「您是說,剛剛幫助你們的人是鄧布利多教授?」金妮小聲問道。
「我們沒看清是什麼人施展的法術,入眼全是熾烈的白光,我們只能看個大概。」韋斯萊先生搖著頭說道,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不管是什麼人,至少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在座的人都沒有說話,消化著剛剛听到的信息,赫敏則微蹙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哈利——他正靠在沙發上,用手揉著眉心,滿臉的疲憊。
「對了,那幾個麻瓜怎麼樣了。」比爾問道,「他們沒事吧。」
韋斯萊先生一滯,神色變得黯然,搖著頭說道︰「我們沒能救下他們。」
幾人都愣住了,似乎費了好一會功夫,才听懂韋斯萊先生的話,兩個女孩捂住了嘴,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您是說,他們……」
韋斯萊先生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這群天殺的混蛋,他們瘋了麼。」比爾憤怒地說,「我們應該抓住他們,把他們丟進阿茲卡班!」
「恐怕我們沒機會抓住他們了。」韋斯萊先生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復雜,似乎回想起了那詭異可怖的一幕,他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們都死了,死在那個神秘的黑巫師手。」
沉默籠罩了所有的人,除了哈利,其他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與不安,羅恩想要問些什麼,卻被韋斯萊先生打斷了。
「好了,談話到此為止。」韋斯萊先生嚴肅地說,「剩下的事不是你們該關心的,現在所有人都去休息。我們抓緊時間睡幾個小時,明天一早就離開這里,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魔法部要忙翻天了。」
哈利爬回到他的雙層術上,腦袋里嗡嗡作響。現在他精疲力竭,可是卻感到異常清醒——清醒,而且擔憂。
過去的一段時間里,他一直被那個噩夢困擾著,而今天,那個有著和母親相同容貌的神秘巫師的出現,又給他本就煩亂的內心籠上了一層陰雲——她自稱莉莉絲,她與母親,與自己有著什麼樣的關系,而她的出現又意味著什麼,對此哈利毫無頭緒。
他不由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惱怒,先是伏地魔,接著是索倫,現在又多了一個莉莉絲,他隱隱覺察到,這一切之間存著某些不易察覺的聯系,如同一張陰謀織就的大網將他包圍其,可他自己卻難以掙月兌。再一次的,他發自心底地渴望力量,來的比以往都更強烈。
哈利閉上眼楮,眼前浮現出羅伯茨一家在空燃燒的景象,他們掙扎哀嚎卻無濟于事,只能在絕望痛苦地死去。他們是無辜的,沒有做錯什麼,卻成為了這場災難的犧牲品。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證死亡與殺戮——殘酷而且真實。
第二節
橡樹路老宅,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照進來,映出暗棕色的地板上的一道道崎嶇紋路。芙蓉坐在窗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冰藍色的眸里露出一絲復雜的情感。
今晨,當她醒來時,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橡樹路老宅了。她從索倫那得知昨夜發生了騷亂,數十人遇難,其包括那個麻瓜營地管理員一家。
芙蓉說不清當她得知這些事時,心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驚恐,哀傷,或是別的什麼。她回想著索倫在敘述這件事時的表情——平靜、冷漠,就像他慣常的那樣。芙蓉看不出索倫在有意回避或遮掩什麼,可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索倫在這件事情扮演的角色,絕不僅僅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那麼簡單,而隨後,伊比科斯的來訪,則愈發加深了她的猜測。
與此同時,老宅背街一側的書房里,索倫和伊比科斯正談論著什麼,一旁的小桌上,茶壺飄出裊裊的霧氣,帶著紅茶特有的香味。
「部里面亂成一團,各路媒體記者幾乎要把魔法部的大門踏平了,各部門的頭頭們焦頭爛額。」伊比科斯苦笑著說,手里拿著一摞材料,「老實說,您這一次可是給魔法部制造了一個**煩。」
「哦,是麼。」索倫渾不在意,轉而問道︰「調查工作進展如何?」
「在過去的十二小時里,我們對比了門票銷售記錄、營地登記記錄以及傳送鑰網絡的使用記錄,與英國境內所有前來觀看世界杯的巫師進行了聯系,目前尚未發現有巫師在昨晚的實踐遇難。」伊比科斯聳了聳肩,他看著索倫,「這很反常,除非那些鬧事的人都是外國人,或者說他們都不是世界杯的觀眾,而是在世界杯結束後才去那的。」
「唔。」索倫挑了挑眉毛,玩味地說道︰「看起來你們的效率還很高麼。」
「梅林在上,這幾乎要了我們的命。所有安全部門的人徹夜未眠,想想吧,英國境內有近四千人需要確認。」伊比科斯嘆了口氣,眼楮下的青黑看上去很明顯,「您的魔法掃平了周圍的一切,連點渣滓都沒給我們留下。沒有尸體,我們根本沒法確認身份,更別提追查別的了。」
「喝杯茶吧,味道很不錯。」索倫沒有理會伊比科斯的抱怨,他拿起茶壺倒滿了自己和伊比科斯的杯,很享受地喝了一口,「別擺著那副苦瓜臉了,跟我來見幾個人,也許會對你有幫助。」
索倫站起來,他走到書架旁,對著一個鳳凰樣的雕刻念了一句咒語,書架便緩緩向兩邊移去,露出一條幽深的隧道。
「給我來。」索倫說了一聲,便自顧自地走進隧道。伊比科斯見狀愣了一會,才猛然反應過來,快步跟了進去。
在伊比科斯身後,書架再次合攏,將出口遮掩起來。隧道里漆黑一片,伊比科斯只得點亮魔杖,索倫慢地在前面走著,似乎黑暗對于他沒有任何困擾。隧道很深,兩個人一直向下走了大概幾分鐘,才到達盡頭的地下室。
隨著兩人踏入地下室,牆上的火把自動燃燒起來,這里不算小,牆壁上刻印著詭秘復雜的魔紋,在昏暗泛著低沉的光芒。這時伊比科斯注意到,在另一側的角落里有幾個人影,被什麼東西裹纏著,吊在半空。
伊比科斯跟著索倫走到那幾人跟前,看清了他們的樣。三個男的,還有一個女的,看上去年紀都不大。他們很虛弱,耷拉著腦袋奄奄一息,不過令伊比科斯感到悚然的是他們身上纏著的東西——暗紅色的藤蔓從房頂倒吊下來,將三個人緊緊地纏了起來,隨著三人若有若無的呼吸,藤蔓像蛇一樣緩緩蠕動著。
「您留了活口。」伊比科斯驚訝地說道。
「這不奇怪。」索倫說道,眼楮則盯著吊在半空的幾個人,「我能在戰斗對你留手,自然也能在混亂把人帶出來。」
伊比科斯點了點頭——事實上,昨夜在爆發騷亂之前,伊比科斯便收到了索倫的信息,因此他並非如其他人所像那樣毫無準備;而在隨後的戰斗,當索倫釋放那個法術後,伊比科斯很快便意識到,那法術的力量對自己的侵蝕並不像對其他人那樣強。以索倫的能力,既然能在操縱範圍法術時分心自己,那麼趁著所有人忙于抵抗魔咒的功夫轉移走幾個人,也並非不可能。
「您審問過他們了麼?」伊比科斯問道,他小心地湊到那幾個倒霉蛋跟前,打量著他們,同時戒備著那些詭異的藤蔓,「他們看上去糟透了。」
「放心吧,他們死不了。」索倫輕松地說,他打了一個響指,隨機那些藤蔓便慢慢伸展開來,將四個人垂到了地面上。
「至于審問,我還沒抽出時間。」索倫便說便抽出魔杖,輕聲念道︰「快快復蘇。」
四個人慢慢睜開眼楮,看上去茫然而空洞,過了好一會,才漸漸恢復了神智。當他們看清周圍,恐懼浮現在他們臉上,他們掙扎著,驚恐地喊叫起來——
「我們在哪?我們在哪……」「放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您,放開我……」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請安靜。」索倫微笑著說,語氣輕松而愉悅,就好像正在組織學校里的晚會一樣。「現在,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告訴我答案。」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個男人喊道,「為什麼把我關在這,放了……!」
那個人的話戛然而止——暗紅色的藤蔓爬到他的臉上,像針一般穿透了他的雙唇,密密麻麻,將他的嘴封了起來。那個人劇烈的掙扎起來,卻無濟于事,血液從他的下巴上滴下來,落到那些藤蔓上,很快便被吸收掉了,而那些藤蔓則好像受到了刺激,興奮地蠕動了起來。
另外三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眼楮瞪得大大的,可是誰也不敢出聲。被眼前血腥的場景一嚇,三個人似乎清醒了很多。
「那麼,現在,有誰能告訴我,你們是誰?」索倫拍了拍手,一字一句地說到,「而你們昨晚的行動,又究竟是誰組織的」。
他彎下腰,把臉湊到那個女孩兒面前,好像蛇一樣,用他暗金色的眼楮盯著面前可憐的犧牲品——一個挺好看的小姑娘,棕色的頭發,大大的眼楮,還有些不明顯的雀斑。「你能告訴我麼,甜心。」
「我……我叫珍妮弗•富蘭克林,我是一名……學生,在美國佩里頓魔法學院讀書。」女孩磕磕巴巴的說道,驚恐讓她的眼楮看起來格外大,閃著水汪汪的淚光,「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唔,好吧,讓我換個人試試。」索倫撇了撇嘴,起身走到另一個人身邊,這個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是這幾個人年齡最大的,「那麼,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組織你們來到這里的。」
「我,我只是個開雜貨店的。」男人驚恐地說道,看到索倫微微眯起的眼楮,他趕忙說︰「是賈斯丁,賈斯丁•安道爾,他是我們組織的副主席,是他發起的這項活動。」
「不錯,看來我們有收獲了。」索倫吁了口氣,說道︰「組織,什麼組織?」
「血脈純淨運動組織。」男人說道,「我們推崇純化巫師血脈,反對巫師和麻瓜通婚,我只是個普通的參與者,其他的都不知道……」
「听起來像是個食死徒余孽組成的組織,不過我們之前並沒有听說過他們,他們不在監控名錄上。」伊比科斯對索倫說,他看著那個男人,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們的組織主要在哪,你們是食死徒麼?」
「不,我不是食死徒……或許有人是,可是我不是食死徒……」男人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我是美國人,其他人也是……」
「美國人?」索倫挑了挑眉毛,「看來他們喜歡亂伸手的毛病總是改不了。」
伊比科斯沒有在意索倫的話,繼續問道︰「你們有食死徒,那麼你們也是神秘人的追隨者了?」
「呃,不,我們不是。」另外一個男人說話了,看到索倫的視線轉向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們推崇神秘人當年所倡導的理念,我們……把神秘人……當做我們的精神導師……」
伊比科斯愣了一下,「這麼說,你們扮成食死徒,在世界杯上鬧事,只是為了在大眾面前宣傳一下你們的理念,順帶表示對你們精神導師的追思?」他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真是可愛。」
「好了,伊比科斯。」索倫說道,「這不是審問犯人的地方,我們不可能整天呆在這里審問他們。我會修改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忘掉在我這的經歷,把他們送到別的地方去,而你則需要想一個好的方案,讓你能夠合理的找到並逮捕他們。」
索倫走圍著四個人轉了一圈,打量著瑟瑟發抖的幾人,「不過,我想,你也許用不到這麼多人。」
听到索倫的話,四個人抖的更厲害了,而他們身上的藤蔓,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恐懼,興奮地蠕動起來。
「讓我想想……」索倫自顧自地說著,打量著幾人,然後目光停留在剛剛說話的兩個男人身上,「就是你們兩個吧。」
「不,求求您。」叫做珍妮弗的女孩她哭喊著說道,她乞求的看著索倫,驚恐讓她的臉色慘白,能清楚的看到劃過臉頰的淚水,「別殺我,放我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哦,可憐的女孩兒。」索倫惋惜地說著,他右手微抬,藤蔓便听話的把她卷了起來,驚恐的臉和索倫面對面。索倫伸出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感覺很涼,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淚水。
「你很漂亮。」索倫輕輕地說,「若是曾經的我,也會鐘情于這樣美麗的面容。」
他湊過去,吻上了女孩的唇,女孩的眼神先是驚慌,不過很快便變得迷離,仿佛失去了神智一樣,激烈地回應著索倫。
伊比科斯站在一旁看著,雖然不解卻仍就保持沉默,很快,他便明白了索倫在做什麼——一絲絲淡藍色的霧氣從女孩身上散發出來,向頭部匯聚,最後順著兩人吻在一起的唇被吸入索倫的身體。
這一吻的時間並不長,當索倫放開了珍妮弗,伊比科斯看到她的頭軟軟的歪著,美麗的臉上一雙眼楮大大地睜著,可里面卻再無一絲光彩——一個致命的吻,從她的軀體吸走了她的靈魂。伊比科斯不由感到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這樣致命的吻,在阿茲卡班。
索倫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是在回味剛才的吻,還是在品味那年輕的靈魂,不過這一切在另外幾個人看來,都顯得格外悚人。索倫轉過頭,看向伊比科斯,這讓他不禁微微一顫。
「你先上去吧,我還要做一些清理工作。」索倫說道,我隨後就來。
伊比科斯點了點頭,快步走向了門口,心里卻不禁松了一口氣。索倫站在那,看著伊比科斯走進通道,在他身後,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悄然無聲的從黑暗顯出身形。
「我不覺得這有必要。」少女說道,輕靈溫婉的聲音在這陰暗的密室響起,染上了一絲森然的氣息,「昨晚那五個人知道的要比這四個多得多。」
「雪莉,雪莉。你比他忠誠,卻沒有他聰明。」索倫答非所問的說道,自顧自地摩挲著他的魔杖,「況且,既然是送給魔法部做人證,總得讓人家挑選一下才好。」
「您總是對的。」少女微微頷首,轉而看著那四個人,「這幾個人怎麼辦。」
「你也听到了,修改這兩個人十二個小時內的記憶,然後送到約定的地點去,至于這兩個沒用的——」索倫看著那個少女的尸體還有那個被封住嘴的男人,「和昨晚那五個一樣。」
少女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如同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她轉身看著屬于她的犧牲品,血色的長裙拖曳于地,化成絲絲縷縷藤蔓,和其他藤蔓連接在一起。雪莉抬起右手微微一握,那些裹纏著獵物的藤蔓便瘋長起來,緊緊的勒住了可憐的犧牲品,穿透他們的皮膚,在他們的血肉穿行吞噬。
不過這些與索倫似乎沒有任何關系,他自顧自的離開了密室,在他身後,骨骼血肉碎裂的滲人響聲混雜著微弱難辨的慘叫,在黑暗回響。
第三節
在門口送別了伊比科斯,索倫一回身,看到芙蓉正站在客廳門口,神色復雜的看著他。
「怎麼了,親愛的。」索倫走上前,攔住少女的腰,可是卻被她輕輕推開。
「我們得談一談,親愛的。」芙蓉低聲說道,她看著索倫的眼楮,翠綠色的眼楮清澈而溫柔。
索倫怔了一下,只是點了點頭,牽著少女的手一起向房後走去,兩人推開走廊盡頭的門,午後的陽光透過牆邊老樹茂密的枝椏,在花園里投下斑駁的光影。兩人坐在樹下的長椅上,可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不知名的鳥雀在枝間叫著,為這夏日的午後添上一抹生氣。
「昨晚的事和你有關,是麼。」芙蓉輕聲說道,眼楮盯著地上搖曳的光斑微微出神,「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事,比賽開始前伊比科斯來找你就是為這事。」
索倫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出聲,平靜地臉上看不出情緒。
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站起身背對著索倫,「我要回法國去了,為開學做準備,感謝你陪我度過這個假期。」停頓片刻,好像是深吸了一口氣,「我會參加三強爭霸賽,到時再見。」
說完,少女徑直向門走去。
「布斯巴頓沒有人受傷。」索倫突然說道,仍舊沒有起身,「你的教母、還有你的同學,都安然無恙。」
少女停下腳步,微微回過頭,「謝謝。」
芙蓉離開了花園,留下索倫獨自坐在長椅上,看著她離去的方向靜靜出神。
一陣風吹過,驚走了樹上的鳥兒,落無聲,一如劃過臉龐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