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有求必應屋,索倫靜靜地站在伊莎貝拉面前。
「既然你堅持,」索倫微微嘆了口氣,他沉聲說,「看著我的眼楮,伊莎貝拉。」
少女照做了,她看著索倫那深邃的雙眼,漸漸地,她的表情變得迷茫,好似整個靈魂都被吸走了一樣。索倫深吸了一口氣,默念了一句咒語,下一刻,驚恐而無助的表情浮現在伊莎貝拉的臉上,如同陷入恐怖的夢魘之中一樣。
過了一會,伊莎貝拉漸漸平靜下來,她的目光漸漸的有了焦點,她看著索倫,表情茫然,然後,只是一瞬間,她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散發著濃濃的仇恨與無盡的殺意。
「貝拉特里克斯……」伊莎貝拉嘶聲說道,語氣陰沉而森寒,「你的死期到了!」
索倫看上去並不驚訝,仍舊平靜地看著伊莎貝拉,右手已然握住了魔杖。
伊莎貝拉的動作很快,她舉起魔杖對準索倫,大聲喊道︰「粉身碎骨!」
亮紅色的魔咒朝索倫激射而來,索倫挑了挑眉,輕巧地閃身躲過,卻並沒還手,他身後的一排桌子被魔咒炸成了碎片。伊莎貝拉看上去近乎瘋狂,不斷向索倫發射魔咒,盡管根本無法擊中他。
過了一會,伊莎貝拉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那是過度使用魔力的結果,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全都結束吧!」伊莎貝拉雙手握住魔杖,大聲嘶喊道︰「阿瓦達索命!」
耀眼的綠光從伊莎貝拉的魔杖射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扭曲起來。一瞬間,好像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帶走了,她倒在了地上。
索倫在她射出那道死咒時猛的眯起了眼楮,他沒有閃身躲開,而是伸出了左手,一道黑色的火牆浮現在身前,將那道強大的死咒湮滅在其中。
索倫快步走到伊莎貝拉身邊,扶起倒地的少女,她蒼白的臉上,嘴角那絲鮮紅顯得那麼刺眼,讓索倫猛地感到一陣心痛。
索倫抱起伊莎貝拉,坐到一旁厚厚的墊子上,他閉上雙眼,將手按在少女的前額,輕聲呢喃著不知名的咒語。溫和的魔法波動散發開來,伊莎貝拉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過了一會,她慢慢睜開了眼楮。
「殿下……」她望著索倫,眼中泛起晶瑩。
索倫睜開眼,凝視著她的眼楮,不由嘆了口氣,溫柔地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跡。少女眼中的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她伸臂抱住索倫,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
「都過去了,伊莎貝拉。」索倫輕輕地拍著少女的後背,安慰地說道,「那不是你的錯,沒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
少女只是在他懷中抽泣,微微的顫抖著,漸漸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等索倫意識到時,發現她已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
第二節
索倫在禮堂大廳遇到了哈利三人,羅恩和赫敏看上去憂心忡忡,而哈利見到索倫,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
「你們這是要去哪?」索倫問,「馬上就要吃午飯了。」
「我們要去海格那里。」赫敏猶豫了一下說,「你,要和我們一起去麼?」
索倫想了想,點了點頭,于是四人穿過禮堂大廳的橡木大門,走出城堡,向禁林的方向走去。
這是放假的第一天,學生們基本上都離開了,四人一路走來,沿途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人。走在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草地上,四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籠罩著幾人,只能听到雪層被擠壓發出的咯吱聲。
「為什麼不告訴我。」哈利突然說了一句,語氣低沉,「有關小天狼星的事,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索倫抬起頭,挑著眉看了看哈利,又轉而看向赫敏和羅恩,看到兩人的臉上掛著擔憂。
「告訴你,又能如何呢?」索倫平靜地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只會讓你也陷入痛苦。」
「可我是你弟弟!」哈利顯得很激動,「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背負所有。」
索倫愣了愣,他看著哈利,沒有說話。一旁的羅恩和赫敏看看索倫,又看看哈利,滿臉的擔心和焦急,卻又無計可施。良久,索倫深吸了一口氣
「就因為你是我弟弟。」索倫轉過頭去,看著遠處,「所以,我才要一個人背負所有。」說完,索倫繼續向前走去。
哈利沒說話,他看著索倫的背影,蒼茫的雪地向遠方伸展,似乎和那灰白色的天空混成一體,如同一塊巨大的幕布,索倫慢慢地走在其中,顯得寂寥而孤獨。
一絲溫熱從眼中流出,在風中瞬間變得冰涼,無聲的滑過臉龐。哈利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羅恩和赫敏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抱歉。」哈利追上索倫,小聲說。
「那不是你的錯。」索倫很平靜,「我是你哥哥,那些,都是我的責任。」
很快,他們走到了禁林的邊緣,冬日的禁林好像中了魔法一樣,每一棵樹都稍稍蒙上了一層銀色,看起來不復平常的陰森。海格的小屋就在不遠處,屋頂上蓋著厚厚的雪,看上去像是一塊冰糕。
羅恩敲門,卻沒有人答應。
「他沒出去吧,對不對?」赫敏說著,在斗篷下面發抖。
羅恩把耳朵貼在門上。
「有一種奇怪的聲音,」他說,「听是牙牙嗎?」
哈利和赫敏也把耳朵貼到門上去听。小屋里面傳來一陣陣低低的、有規律顫動的申吟聲。
「咱們最好去找人來好嗎?」羅恩不安地說。
索倫皺著眉,他閉起眼楮,很快又睜開。「沒事的,海格好好地。」
「海格!」哈利叫道,用力拍門,「海格,你在家嗎?」
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然後門吱呀一聲開了。海格站在那里,眼楮紅腫,眼淚紛紛落在他那件皮背心的前襟上。
「你們听說了!」他大聲喊叫,然後一下子就撲到哈利身上,兩手摟住哈利的脖子。
海格至少有常人兩倍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哈利在海格的重壓之下幾乎要崩潰了,索倫咳了一聲,微微抬起右手,哈利立刻感到海格輕多了。羅恩和赫敏則趕緊鑽到海格的腋下,用力把他架了起來。哈利也幫了一把,三個人就這樣把海格弄回了小屋,索倫則跟著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酒味,索倫掃了一眼,看到桌子旁擺著幾個空酒瓶子。海格听任自己被引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撲到桌子邊上,控制不住地抽泣起來,臉上滿是淚水,淚珠也跌落到他那糾結的胡子上。
「海格,怎麼啦?」赫敏問,驚呆了。哈利發現桌子上有封官方模樣的信件,已經拆開了。「那是什麼,海格?」
海格抽泣得更厲害了,他把信推過來,哈利拿起信低聲讀了起來︰
親愛的海格先生︰
我們進一步調查了你班上發生的鷹頭馬身有翼獸攻擊學生的事件,我們接受了鄧布利多教授的保證,認定你對于此次令人遺憾之事件不負任何責任。
「那不是很好嘛,海格!」羅恩說,拍拍海格的肩膀。但是海格繼續抽泣,還搖了搖他那雙巨大的手,示意哈利繼續讀下去。
然而。我們必須表示我們對于這頭成問題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關注。我們已經決定將此事將移交由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處理。四月二十日將于該委晁會倫敦辦事處舉行听證,我們將要求你和你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于該日出席。在此期間,鷹頭馬身有翼獸應予拴系並加以隔離。
信的下方是一大串人名,哈利沒有念下去,他抬頭看了看索倫幾人。
「哦,」羅恩說,「但是你說過巴克比克不是個作惡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啊,海格。我打賭它會沒事」
「你不了解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那些怪人!」海格哽咽著說,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他們和這些有趣的動物干上了!」
海格的小屋一角忽然傳來一種聲音,索倫四人轉過身,看到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正臥在屋角,嚼著什麼東西,弄得地板上到處流淌著鮮血。注意到索倫在看它,鷹馬抬起頭,警惕的注視著他。
「我可不能用繩子把它系在雪地里!」海格哽咽著說,「孤零零的!大聖誕節的!」
索倫挑了挑眉毛,看起來德拉科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這匹鷹馬弄到手了,連鄧布利多出面都沒能徹底壓下此事。
「你必須準備強有力的辯護詞,海格。」赫敏說,她坐了下來,把手放在了海格粗大的前臂上。「我肯定你能證明巴克比克不會傷人。」
「那也沒有用!」海格抽泣道,「那些處置委員會的惡魔,他們總是對那些可愛的動物抱著敵意!如果我敗訴了,巴克比克」
海格迅速地把手指在喉問一劃,然後一聲哀鳴,向旁邊一倒,臉埋在雙臂里。
哈利三人擔心的看著海格,卻又毫無辦法,哈利轉過頭,看向索倫。注意到哈利的目光,索倫嘆了口氣。
「說實話,海格,鷹馬的確很危險。」索倫低聲說,沒有理會一旁哈利幾人驚訝的表情,「對于學生來說,更是如此。不過,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即使你輸了,巴克比克也未必會被處死……」
海格猛的抬起頭來,似乎不敢相信一般注視著索倫。「真……真的麼?」
索倫點點頭,「不過,如果你敗訴,它很可能會被處置委員會特殊關押,畢竟它們是高危掠食性魔法生物,歷史上,的確曾經有人死在它們的爪下。」
海格剛剛亮起的眼楮又黯淡下去了。
「哦,我可憐的巴克比克!可憐的小家伙,那麼可愛,卻要……哦……」海格趴在桌子上,又大聲哭了起來。
索倫嘆了口氣,看著仍舊撕食著生肉,滿嘴鮮血的鷹馬,頗是有些無奈還真是「可愛的小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