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三那話是說認真的,這男人本就是個不愛嬉笑之人,難得上心一件事,但是上心了就一定會做。
周湛三去連家的時候已經給連落辦好了轉系手續,連落左右為難的大事在周湛三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他也沒當個什麼,不過听連落那話里頭也听出些她在連家水深火熱的狀況,是因為他吧?這點他多少還是清楚的。本來不願意在攬連家的破事兒,千方百計和連家劃清界限了這時候卻又眼巴巴的往連家去。
他究竟在想什麼?周湛三不止一次的問自己,他也不明白,就那麼做了。
周湛三是在晚上去的連家,連家上下為周家少爺突然的登門造訪顯得很是意外,老爺子親自作陪,連家豪夫婦坐在側位一同陪著,連茹慌慌忙忙上樓換了幾身愣是把自己搗鼓成了只發光的公雞才滿意的下樓,亦步亦趨的往周湛三身邊坐。臉上笑靨如花,眼里含羞帶怯。
無疑,這姑娘是以為周家哥哥這回奔她來的準沒錯兒了,連落都被爺爺趕出門去了周家哥哥不是她來還能為誰啊?
連家豪和連夫人那心思一樣,心想這一把還真是押對寶了,周家少爺果真還是喜歡小女兒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大少爺今天專程來是為什麼事。
老爺子一臉的春光滿面,笑得極其和藹可親。
周湛三好不給面子的移了移位置,隔開了些連茹,不為別的,是連茹身上那股子香水味兒太過,繞得他鼻子犯難。正了,然後說︰
「小佷今天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落落轉系那茬子,手續我已經辦好了,她要回來跟連伯伯您說起,小佷希望您別生氣,這事兒是我給她拿的主意,我個人感覺建築不適合她,再來她自己也不中意,我尋思著就給她換了個輕松點的專業。這是轉系資料,這是兩個班主任對接的資料給您過目。」
周湛三這話一出,一屋子人瞠目結舌。
什麼?
老爺子給周湛三這話弄懵了,也驚訝著可還得穩著老臉端坐,接過周湛三遞給他的資料粗粗看起來。而在看到由建築系轉入信息系更為錯愕,當初選專業時候家里的意思是讓連落讀個經濟或者工商管理的專業,是她自己非得要讀工程,為這事兒連落還絕食好幾天來反抗,那事兒老爺子記得深刻是因為那是連落十幾年來第一次反抗長輩的一次。
拼死拼活選的專業現在卻說不喜歡,怎麼回事?還選了圖書管理,圖書管理是個什麼專業?一听就知道沒多大用處的東西。
老爺子那臉子是黑白交加,瞪大了眼楮盯著那-圖書管理-猛看,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周湛三一看老爺子那臉色就明白了,怪不得連落不敢回來說,瞧老爺子那樣子今兒要不是他坐在這,換連落把這結果捧給老爺子看,鐵定又是一悶棍。不過,他那話不說明白了嘛,是他感覺連落那專業不合適。
連夫人對女兒轉系不轉系的她不關心,本來嘛,女兒讀那麼書有什麼用?拿個文憑就夠了,嫁個好婆家才是正經。所以她此刻關心的是周湛三是什麼意思?
連夫人當然知道這時候插嘴不合適,連家的規矩是男人是天,女人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僅僅比下人的地位高出一丁點兒。可這時候連夫人不顧丈夫和公公在場,實在忍不了了所以出口問︰
「那,湛三啊,我們家落落是……這幾天住你那?」
周湛三潑墨的濃眉一挑,什麼?這小東西竟然沒回家!怪不得沒看到她的人。
明顯感覺到周湛三的不悅了,連家豪側目狠瞪連夫人,盡給連家丟臉!連夫人縮了縮肩,卻往旁邊移了移張口又問︰
「湛三啊,你對我們家落落還有意思吧,那婚約……」
「她還小,別把這事強加到她身上,太沉重。」周湛三避重就輕的說,完了後站起身,說,「我明天會送她回來,她身子弱,希望你們多照料些。打擾了,連伯伯,連叔。」
周湛三禮貌的離開,來去十分鐘不到連口茶水都沒咽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嫌棄還是真忙。
周湛三這一出現又輕易而舉攪亂了連家的計劃,那邊猜測不斷,連家豪似乎還不願意放棄小女兒,平心而論,對大女兒他真沒什麼心,小女兒他倒確實更在意幾分,當然,也跟小女兒的生母有幾分關系。
老爺子一哼,說,「還有什麼可猜的?湛三那話還不明白?明顯是為連落說話,我看他那態度跟以前大不同。」
話落想了下,又抬眼看向連夫人說,「你給連落打個電話,問她在哪里,不管在不在湛三那都叫她回家里住,一個女孩子成天在外面像什麼樣?丟了連家的臉不說,別讓周家跟著臉上無光。」
連夫人臉上有幾分竊喜,連連點頭說是。
連茹狠狠咬牙,仇恨的看著坐在身邊的爸爸媽媽和爺爺,這就是她的家人,一旦覺得她有用的時候就把她往天上捧,可當她沒有用時又偏向了那個病秧子,為什麼?難道她還不夠優秀,不夠出色?
她從小苦練鋼琴,舞蹈,拿了多少獎杯回來,學習更是比連落強。連落什麼都不是,除了踩到狗屎運上了個不錯的大學外她一生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事?為什麼她努力這麼年還代替不了那個病秧子?
連夫人給連落電話時候正是連落跟蔣赫南揪扯那會兒,連落轉身要跑,蔣赫南伸手揪著她領子一提,她那兩條腿兒就只能在原地蹦,一步也沒跑出去。
連落伸手拖著衣領以免脖子被領子卡斷氣,邊求饒,「哥哥,親哥哥,您是我親哥哥,您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馬吧,上回砸了你也不全是我的錯啊,是你企圖強,奸我啊,我好歹反抗砸你一下表示我是三貞九烈的女子不為過吧。」
蔣赫南還真裝模作樣的考慮了,周湛三私下就給打過招呼了,他現在卻是不大敢動她,明著不動,這暗里逮著怎麼也得小懲大誡吧。
「你說我就這麼放了你,我心里怎麼能痛快呢」蔣赫南低聲笑。
連落哭,苦著臉問,「那爺您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