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三這人比較強勢,他的強勢是那種不給解釋也不容人拒絕的,走過去坐床邊,床即刻塌陷不少,連落擰著兩條不算細的眉瞧他,瞪眼,這人什麼意思啊?
周湛三沒給話,伸手把書從她身下給抽走,合上,對上她漸漸盛滿怒意的眼珠子說︰「睡會,到點了我再來叫你。」
啥?連落有點兒耳背,好像沒听清楚,這人今天沒睡醒吧?這也不算早啊,咋地盡說胡話?
周湛三伸手推了下她腦袋說,「睡覺,看什麼?」
連落咂巴著嘴,翻身極不雅的盤腿坐著眼瞅著他,帶上疑問說︰「周家哥哥,容我好心提醒一句,連茹房間在對面,你推門進去就是……」
周湛三直接伸手把人推倒,連落又爬起來他手直接按住,掀了被子給壓住,叫她動也不動了。周湛三惱羞成怒了,本來是極孩子氣的動作,他卻做得相當嚴肅,板了張死人臉叫她想罵母親都不能。
瞪著眼跟他對著,周湛三不收手就那麼跟她對著看,連落終于忍不住說,「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我是連落,連茹在對面。」
「我知道。」周湛三極認真的重復這個現實。
連落期待的望著他,既然知道還對她一副-本該如此-的態度?擺月兌,你誰啊?
「那你是不是該放開,再從這里走出去順便帶上門?」連落說。
周湛三點頭,沒等她歡喜過來直接說,「等你睡著,睡吧。」
連落立馬沉下臉去,推開他翻身坐起來啐了聲,「母親的!你有沒有搞錯,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左右我?別以為我爸媽好像都喜歡你得不得了的樣子我就得跟著他們一起同流合污需要任你擺布!」
周湛三那萬年冰塊臉子上極少有別的情緒出現,而這時候听了連落那話黑臉了,伸手不客氣的捏住連落一邊冷著聲說︰
「你這口條都是跟誰學的?連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你這麼說像出身名門的千金嗎?」
連落拍他手頂了回去,「我怎麼樣要你管?我想你是搞錯了,我是姓連,可我在連家跟下人有什麼不同?連家真正的大小姐是連茹,不是我。所以你還想跟連家扯上什麼關系,別盯著我,找連茹去。」
周湛三擰著眉,恨極了她這頑固潑辣的小脾氣,心里合計著以後還得好好教,哪能這麼橫由著她去那不是要翻天了?
「睡覺。」這回沒容她反抗,再次把人推倒扯了被子給蓋過去。
連落倒下去頭被砸得有些暈,伸手要推,周湛三轉了個身坐著,更近的看她,冷颼颼的利刀子一下一下朝她扎過去,陰沉的氣勢極逼人,連落很沒骨氣的鴕鳥縮了進去。心里一邊為自己這欺善怕惡的德行很不恥,一邊又為自己這識時務魏俊杰的態度找齊各種理由。
沒頂嘴了卻把眼楮瞪得大大的將他看著,周湛三無奈,只能伸手蓋著她眼楮。連落拉開他的手轉過身朝里頭背對他,背著被子裹得死緊,以防某人饑不擇食,想想-饑不擇食-這詞兒來形容自己好像不大好,于是換了個詞重新編排︰她這是以防某人獸性大發,佔了她便宜。
要她想,她能相信這癟三大爺來就是為了讓她補眠?那老話不是說了嘛,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明明是連茹一伙兒的她要相信那才怪了。
這麼七啦八啦的想著,本來是心有防備,可到後來真睡著了,這事兒在她醒來後覺得身為神奇。不都說人即使睡著了都有潛意識嘛?騙鬼呢!
周湛三隨意翻著她那本小說,覺得沒什麼意思又合上,回頭再看她她已經睡沉了,輕淺均勻的呼吸著。周湛三看了看表,剛好十點,讓她補一小時應該足夠了,白天要睡久了晚上不容易睡,晚上他的經驗是這樣的,所謂以己度人,所以就這麼考慮人了。
起身走出房間輕輕拉上門,這事實卻是令人費解,周湛三自己也費解,他上來就是要她睡覺的,就這麼簡單。
下樓時連家人都還在,不過連茹那樣子明顯哭過。周湛三和連夫人坐在一邊,知道連家將目光都投在他身上,他卻也沒準備要開口說話。
今兒是從老四那得知她要回連家,她在連家什麼狀況老四現在是她新歡,什麼能不知道?老四知道了間接也就等于他知道了,索性撂開公司一堆事跟了過來。
周湛三不是嘴笨不說,而是不樂意說,話說得太白這不是他的個性。但是他做,只用行動說話,跟蔣赫南完全不一樣。
有一點一樣的就是,兩都強迫人,周家這位用的氣勢和不容抗拒的威嚴,而蔣家那位,就跟連落說的一樣,那是披著貴少的衣服頂著流氓的態度做著流氓的舉動,如果真避免不了被強迫,連落這對象毫無疑問會選周湛三。
為什麼?至少周家這位不會胡攪蠻纏,更不會惦記她兜里那少得可憐的錢。
老爺子終是沉不住氣了,以為這事兒連夫人會問,結果一個都沒出口。
「湛三啊,你是有意我們家連落還是連茹啊?」老爺子這話問得也挺直白,主要是這事兒關系連家的命運,就算豁出這張老臉也得問清楚,畢竟連家是不如當年,總不能還端著高高的架子。
周湛三頓了下,沒回答這話倒是換了個說法兒,說,「落落是我未婚妻,老太爺這問的是什麼意思?」
這話倒是一聲驚雷給連家扔了過來,老爺子跟連家豪都一愣,連夫人也懵了,最精彩的要數連茹,不知道是她听錯了還是怎麼地,總之那神色異常激動,站起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來,眼楮撐得老大,滿臉激奮臉色漲得通紅。
連夫人哽了口口水沒大明白周家這位是個什麼意思?這話要是能听,當初何必費心思開記者會唯恐天下不知把事情捅大?抬眼不滿的瞪了眼突然發瘋的連茹,轉眼又看向周湛三,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