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只有十點多。宋易本來猜測，怎麼也要到睡到十一點之後。到時候正好去吃飯——然後睡個午覺，下午繼續寫程序。
現在只有十點，他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在無聊中浪費。無聊的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蛋疼。為了安撫疼痛，填充空虛，往往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
宋易發現了自然書可以裝東西，他立刻興奮了。
紅色獎勵光球，這次里面包裹的不是信息，而是一個優盤。宋易把優盤拿出來，突然想起，能不能再放回去？這麼一想，優盤直接消失了。再一看，居然在第一頁的空白頁里。跑第一頁去了……那麼，第二頁呢？
宋易一直實驗，最後發現。每一頁的背面空白頁都可以裝進去單個或者一種物體。比如一堆泥巴，一缸水，一個台燈……
無聊的宋易，正在打發時間。
「收！」一卷衛生紙消失了。不用擔心以後上廁所沒帶紙。
「收！」他的椅子消失了。
「進來！」台燈消失了。
「進來！」拖鞋遭殃了。
「出去！」
「進來！」爽！
「出去！」
「進來！」哇！
听到咯 咯 的斷裂聲，宋易臉色大便，便秘！
他把馮恆強的電腦主機收了，所有連接著的導線數據線電源線等線全都斷掉！
「你妹喲！慘了慘了。」宋易差點跳起來。怎麼辦？
撓撓頭，突然想到張沛有一套整治電腦的工具。立刻給翻箱倒櫃找了出來。
……
「咦？」中午馮恆強回來了，打開電腦，然後發出奇怪的聲音。
宋易立刻支起耳朵。
「今天怎麼啟動這麼快，原來要五分鐘，現在二十秒就好了。」然後，就繼續玩電腦，不再去深究原因了。
宋易松了一口氣，暗罵丫電腦真髒！
尼瑪螞蟻窩……兩棵小啊草。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這種電話鈴，只有一個人會有。當年他心如死灰，只適合這種鈴聲，現在他懶得換。
「喂，你好，哪位？」陌生來電三段式開場白。
「……」
「啊，陳女士，你好你好你說……」
「……」
室友們耳朵立刻豎起來了。
「是啊，我就是開發者。昨天下午上傳的，有問題嗎？」
「……」
「合作？這個嘛……」哥們是想直接賣給你，合個屁啊，過幾年什麼千倍萬倍的壓縮，都一毛錢不值，不夠賠本的。
他上傳的「千倍壓縮」，只是一個兩周的試用版。卻沒有說明試用期完後，怎麼付錢購買繼續的使用權。賬戶後台信息什麼都沒有，卻獨獨留一個電話。擺明了不是想賺用戶的錢，而是想吸引天空網或者說百度注意的。吸引成功之後，作價賣了！
……
「你要親自過來？還是談合作事宜？好啊，熱烈歡迎，嗯我代表易文科技，歡迎陳女士蒞臨指導。」
……
「我在江東大學，哈，是學生。」
……
「好！再見。」
嘟——！宋易捏斷通話。
張沛、尹岆、馮恆強，三個人圍過來。
「陳女——士是誰？」尹岆，他關心女人多一點。
「過來做——什麼？」馮恆強，他不憚以最邪惡的觀點去思考別人。
「易文科技是什麼？」張沛。
宋易一邊往床上爬，一邊背書。按照之前的計劃，現在該午睡了︰「陳女士名叫陳芳，年齡二十到三十，百度總營銷部經理。她將會在不久後，來到江東大學，和我洽談關于軟件‘千倍壓縮’的業務問題。易文科技，是一家暫時還在申請注冊的離岸公司，一家高科技企業，他是未來世界科技霸主，引領整個時代的發展潮流……」
「二十歲就經理？個人認為……」這肯定是馮恆強，他不說出來，大家都知道他即將要說「這是一場骯髒的交易」。
宋易繼續︰「我弄了個軟件，傳到天空網，他們看上了。就這回事，睡覺！」
「真的假的？」
「你小子不能單干啊。」
「同干。」，「同干。」。
尼瑪！宋易對他們的「同XX」極其敏感︰「同彼娘喲，干你妹喲。趕緊睡覺！」
「同睡」「同睡」
「同睡！」
然後睡了……
睡地天昏地暗。
周五下午沒課，大家都會狠睡一覺，補足精力晚上熬夜瘋玩。長時間養成了習慣。
不知道過了多久，宿舍還在回蕩著深沉的呼嚕聲。
一個穿越了時空，橫跨兩個世紀上百年時間的聲音突然響起。
「叮鈴鈴——」
「喂，楊老師。」是輔導員楊老師。
「還睡著吶！快點到我辦公室來。」楊老師永遠帶著平易近人的和善。
「什麼事啊——這就來。」他啊了個哈欠出來。
那邊，楊君怡辦公室。
周五下午還能堅守在崗位上的，一般就楊老師自己了。不過現在辦公室里有兩個人，另外一個是張穎，她估模著，現在楊老師的事情應該不多，于是就選擇這個時候來請教。
張穎就是因為太懂事，認死了要學習好。將來是希望成為滅絕一樣的人，甚至如楊君怡一樣的滅絕後。
現在滅絕後正在帶著和善批評滅絕前。
「張穎，你這次真是有些魯莽了。這上面的推理，一定能夠放到世界性的學術期刊上發表，甚至引起很大的轟動。哪能這麼隨便就拿著到處給別人看。」
張穎︰「對不起楊老師，一會我會跟他道歉的。」她苦笑著回想當時宋易一邊扣耳朵，一邊寫推論的場景，實在是不能和一個頂尖的學者畫上等號。
直到剛剛，楊君怡老師給她全部講解完畢，張穎才明白，這三張紙的分量。僅僅憑借這它，宋易就能超越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包括很多數學家計算機人工智能方面的專家。達到一個學術的高峰。
最少，會讓他成為一個世界上最天才的數學家，計算機理論專家。
可是，自己竟然拿著他的身家到處給別人看。
如果泄露出去，有人惡意盜用，那就麻煩了！
楊君怡看著張穎的表情，也覺著她不是這麼沒輕重的，肯定是宋易沒給她說明白。
「算了，還好沒給更多的人知道。李博那個人，雖然——嗯，在這方面他的品行還是值得肯定的。他最少懂得尊重科學，尊重學術。」
頓了頓，趁著宋易還沒到，她問道︰「張穎你和宋易是同班同學，應該比我更了解一些。你說這兩年他真的是精神頹廢，荒廢了學業嗎？」
張穎干脆的搖搖頭︰「不知道！」誰都不了解他，甚至沒說過幾句話。難道另有隱情？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旦好奇起來，想象力會用最恐怖的速度 起。區別就在，男人會理智的給否定掉，憋在心底。女人會憧憬地表達出來，幻想成真實。
楊君怡開始猜測︰「世界上有很多偉大的科學家，他們在進行研究時候經常陷入迷局。然後整天的瘋瘋癲癲，變得不正常。最後甚至發展成為精神病。但是，如果他們有一天能夠清醒過來的話，往往都是帶著驚天動地的科學發現。天才和瘋子，只有一念之差，這一念，就推動了人類的文明進程。」
張穎迷糊的點點頭︰「听說，他之前也是非常聰明的。」她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幼稚，怎麼把這種毫無根據的狗血劇潑到宋易身上。
楊君怡居然認真的點點頭，她平時也是很理智的，現在卻不︰「他確實是個天才。你或許不知道。甚至根本想象不到。他是什麼時候接觸計算機的。」
楊君怡陷入回憶︰「當年，我還是十五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國內最早一批黑客已經出現兩年，我算是趕上了那一批的末班車。作為一個菜鳥，經常在網上找一些同為菜鳥的人對抗。具體就不和你說了。」
張穎頓時驚訝了，沒想到楊老師居然有這種經歷。
楊君怡繼續︰「有一天，我打敗了一個同是小菜鳥的黑客，然後看到了他的相貌。」
「呵，他就這麼大個。」楊君怡用手比了比，「五六歲的樣子。一臉肉嘟嘟，當時正跟我呲牙咧嘴的。他就是小宋易！呵呵，驚訝吧，他也是國內最早期黑客的一員！所以，我知道他是個天才。」
「然後，我就知道了他的很多信息。我看到大一新生名單的時候，驚訝到了極點。比對了一下他的信息，果然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神童。他肯定已經忘了我，畢竟那時候他只有五六歲。不過，我可是一直記著的。」
「在他混沌的兩年，我一直在期待著，希望他能夠早一天清醒。我不願意看到一個天才就此沉淪下去。不過沒想到啊，他居然能做出這種成就出來！」楊君怡彈了彈手里的手稿，「雖然不可思議，但是我情感上願意認為他就是那種瘋子科學家，也希望他做出這種成果。而且，這個東西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成就，又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手上？」
難怪！張穎一直听說楊老師對宋易很好，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個淵源。
楊君怡突然又說︰「對了，我這有那個時候偷拍的照片，來看看。」楊老師不遺余力地推銷宋易，使勁夸他。嗯，最近听說，小一似乎正在追？
張穎到電腦前一看，撲哧笑了出來︰「果然是他，這麼小，還缺個門牙。」女人不僅喜歡大的東西，也喜歡小的。她們一直很博愛。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了。
張穎突然在心里生出一股要見學術界泰斗的高山仰止感覺，又看一眼他小時候的肉嘟嘟照片，再想想他是自己的同學，心里別扭起來。偌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