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嘉九年冬,太子勾結拜月神教弒殺忠良一案罪證確鑿,太子被貶為庶民,賜毒鴆一杯而亡。
南宮陽死了?
雖然南宮傲早已知曉這個結局,但不免還是有些心寒。在父皇的心中,果真親情比不上那一個至高無上的寶座。
他已經回王府幾天了,這些天不見他有什麼異樣。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顆心不再完整。
「王爺!」一聲嬌呼,一個女子挽簾而來。
她青絲高挽,鬢間插著一枝金步搖,是牡丹花的樣式。細膩精致的小臉,一雙眼盈潤含笑,在顧盼間生輝,她櫻唇輕抿,如玉的手上握一把團扇,此時輕擱在胸前,姿態優雅。
她是南宮傲的寵妾,在一次戰役中他受傷,是她救了他。于是,他理所當然把她帶回了王府。
「這段時間,王爺都忙得很,已經很久沒到我柳色閣了。」冷凝秋有些哀怨地道。
南宮傲黑眸看向她,不語,听她唱獨角戲。
冷凝秋看到南宮傲的漠然,尷尬一笑,朝他走來,「王爺這段時間身體可有好些,凝秋命人煮了些上好的血燕,特來端給王爺。」
說罷,手一拍,婢女盛上一杯燕窩。
冷凝秋取出銀針,試毒。然後,端過杯子遞給南宮傲。
「王爺,趁熱喝了吧!」她聲音輕噥燕語,甚是嬌軟。
冷凝秋身子向南宮傲臂膀靠去,輕輕一笑,用勺子輕舀了一調羹,向南宮傲唇邊喂去。
南宮傲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他輕張了唇,卻在下一剎,以驚人的速度將勺子扭轉方向,向冷凝秋唇里送去。
「王爺!」冷凝秋一驚,手已化作手刀向南宮傲而來,南宮傲沒動,可卻有手阻在了她的前面,是程風。
「本王已經給了你機會!」南宮傲負手而立,語氣涼薄,眸子卻只余寒冬的森冷。
她是太子的人,從帶回她的那刻,他就知道。那時沒殺她,是想著留著她化為已用的那天。侍妾中,待她最好,不過是想感情織網來套住她,讓她反向助他。
一開始,她似乎對他也未存在什麼威脅,直到上次離魂,他知道她已經不能留了。後來府中出了那麼多事,他還沒來得及處理這個細作,只是對她的監視更盛。
而她心里有鬼,這些天也未來找過他。只是,現在她如何又想來毒害他。銀針查毒,不過是掩人耳目,那毒在查毒後快速入杯,怎逃得過他的眼。
他黑眸翻騰著怒意,冷冷地問,「為何?」
冷凝秋弱弱一笑,「太子已死,凝秋體內的毒已沒有了解藥,反正都是一死,凝秋只想和王爺死在一起!」
體內的毒已經發作,額上黃豆的汗珠落下,冷凝秋卻沒有懼色。望著南宮傲,眸中的深意她自己才知。
如果可以,她不想與他為敵!可是,永遠沒有如果,她抵不過那一劑毒藥,所以不得不听命于南宮陽。
南宮傲輕勾了唇角,那是愛嗎?真可笑!
「你愛我?你知道什麼是愛的味道嗎?」南宮傲毫無憐憫地看向她,「那萬箭穿心,痛不欲生的滋味,你可願意為我而嘗?剛才的藥量不夠,本王再賜你一點如何。」
從懷中拿出萬骨蝕心丹,不顧冷凝秋震驚的目光,用一抬,迅速塞進了她的嘴里。
「你……好殘忍!」
萬骨蝕心丹,蝕心蝕骨,最終尸骨無存。
撕心裂肺之聲頓起,每一聲都讓人慘不能聞。
南宮傲淡淡地看向地上蛇一般扭曲的冷凝秋,那般麻木,那般不仁。是了,他想讓自己變得有情有義,但是老天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不,或許老天給了他機會,他卻未很好地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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