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骨頭都快要散架的身體,踏進已經準備好溫水的浴缸,垂著腦袋靠在浴缸邊,熱騰騰的溫水舒適得讓人想嘆一口氣,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恍惚中,感覺有人粗魯地拎起了自己,該死,就不能輕一點!但是實在抵不住困意,就索性隨他擺布繼續睡自己的。
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在車上,朝外面一瞧,這不是去公司的路。
我眉頭一皺,回過頭盯著身旁正閉目養神的男人,「喂,我們這是去哪?」
「仁崧醫院。」
听到醫院的名字,我立刻敏感地追問︰「去那干嘛?」直覺似乎不太好,因為付恆凌就在那家醫院,不會是出什麼事了,還是……
杜仲平靜地睜開雙眸,慢條斯理,「一個小時前,醫院打電話過來通知有急事,要你現在過去一趟。」
「有急事?」我睜大了眼楮,有些驚慌失措,不會付恆凌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他倏爾殘忍一笑,邪肆地掃過她蒼白的小臉,媚聲︰「醫院這麼著急找你,也許是某個人快要去見上帝了,打算見你最後一面也說不一定。」
我心頭一顫,不,不可能,半個月前還見過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突然……
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再想下去,我必須冷靜,立馬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周伯的號碼。
嘟嘟嘟……
我緊張得手心都有點出汗,快點接啊,老天,付恆凌不能出事!!
已經欠他太多東西了,我還不起,真的還不起。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
該死,再次撥了幾次,還是同樣的人工留言。
看到我煩躁得幾乎想扔手機,杜仲垂下長長的睫毛,懶懶地扶著下巴像是在思考,這只貓難得有這麼在意的人,要是這個人真的去見上帝了,想必他的貓又要意志消沉好幾天了吧,于是,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李伯,車盡量開快點。」
李伯也知道情況有點,平時他的車一般是開得很安全,所以開起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車停在了仁崧醫院門口,一停下,我就什麼都不管地下了車,直奔走進醫院前台,著急詢問︰「護士,請你查一下一位叫付恆凌的病人,我要知道他的情況,現在馬上!」
可是護士的注意力都被我身後尾隨帥到爆的男人吸引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眼前還有另一個人。
我的神情立刻冷下來,第一次對這種花痴的女人,有想殺人的沖動。
身後走來的杜仲強烈的存在感逼人目光,輕而易舉地按捺住了我的沖動,優雅一笑︰「小姐,麻煩你查一下叫付恆凌的病人現在在哪個病房?」
「哦、哦,先生您請稍等……我幫您查查看……」女護士貌似害羞地結巴,邊查邊偷瞄的眼神就差貼在杜仲身上了,在醫院這麼多年帥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種極品啊。
我眼楮一眯,重重地拍了一下玻璃桌,立刻驚醒了正在忙著犯花痴而不是查人的女護士,俯身靠近慌張驚恐的人兒,一字一句地冷冷警告她︰「麻煩你給我快點查,以最快的速度,查完了你想盯著他看多久,想干什麼都隨便你,听清楚了嗎?」
女護士驚恐地點來點頭,快速查了付恆凌的資料,看了一遍電腦上的記錄,然後抬頭說道︰「半個月前,付先生已經辦理離院手續,當天就離開醫院了,並沒有關于他的其他資料了……」
「什麼?半個月前就離開醫院了?」半個月前不就是我最後一次去見他們的那時候,難道說那次之後付恆凌和周伯才一坑不響地消失,為什麼要瞞著我離院,而且也沒有通知到我,我冷冷質問,「那你們怎麼沒有及時通知我,我應該跟你們于主治醫師打過招呼,有任何新的情況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的!」
「不好意思,于醫師已經被醫院調配到別處,所以我們也不知情。」女護士唯唯諾諾地回答,生怕一個字回答錯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被眼前的女人氣勢壓倒了,只能有問必答。
不知情……
我愣在原地很久,很久,連他們都丟下自己的話,那這世上,是不是沒有了可以牽掛的人了?
低垂著頭,似乎在努力思索著……究竟自己哪里做錯了,為什麼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要離開?
我不過想要報仇,他們不是自己,怎麼會知道原本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在頃刻之間瞬間化為無有,從天堂墮入地獄的痛苦……那種活著便是煎熬,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的絕望,如果沒有仇恨,我要怎麼樣才能忘記去好好生活?
隨即,眼神一凜,不,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了報仇,利用惡魔有什麼不可以?為了血洗仇家,玩玩愛情游戲有什麼不可以?
那模樣仿佛像極了只被拋棄了的狼,在那里孤傲地舌忝舐著自己的傷口,等待慢慢愈合。
杜仲垂下睫毛,靠著牆邊雙手抱胸看著我,雖然面上看起來痛苦不已,實則雙眼已被仇恨淹沒,不由笑了,他不知道看過多少形形**的人在天堂掉入地獄的那一刻,不是瘋掉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