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卻傳來杜仲若無其事的聲音,「我是吃了你做的海鮮才會過敏,你就打算讓我擦擦這種藥就完事?」
我腳下一滯,這,分明就是找茬。
雖然昨天的晚飯是我做的,但,吃不吃決定權在于他,他該死的會過敏就不要隨便亂吃,還把這罪怪到了我頭上?
「進來,幫我擦藥!」
那命令式的語氣讓我很不爽,深吸一口氣,心里跟自己說不要跟這種唯我獨尊的男人計較,否則吃虧的只會是自己,盡量心平氣和地拒絕︰「我等下還要去上班,你可以找李媽或者你佷子幫你,恕不奉陪!」
「那就打電話去請假,現在也來得及,我等你。」無視我快要**的樣子,他懶極的輕撇嘴角,「還有,我肚子餓了,你先下去把李媽做好的粥端上來。」
我心口的氣差點憋住下不來了,瞪向無病申吟的他,咬牙切齒,「你現在只是過敏,並不是斷手斷腳!」
杜仲臉一沉,掃向我的眸光,竟有絲哀怨。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晚上吃完晚飯開始,我就覺得頭有點暈暈的,而且身體也很難受,再加上……」他輕嘆了一聲,半闔著眸,狀似很虛弱的樣子。
「夠了!」我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大步地走進來,砰的一聲重響關上了門,「藥,拿來!」
杜仲修長白皙的手遞給我藥瓶,再抬眸悄然睨著她,一字一句,「你確定我不會因此更嚴重?」
我忍無可忍把他用力按倒在床上,毫不含羞地扒他的衣服,打算,快站快決。
杜仲卻一把松松地握住我的小手,挑了一下眉,湊近,小聲說,「今天你這麼主動我反而不適應了,等一下記得輕點,想公報私仇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否則下場會如何我想你該清楚。」
我反而沒有任何動作了,一笑,聲音平淡無波,「你懷疑我會傷害你,可以,你找你信任的人替你做這些事,我樂意觀賞!」
杜仲眸子斂下,探不明情緒,他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也不曾試著相信過任何一個人,包括他寵到極致的這只貓。
信賴,只會讓人變得懦弱,讓人變得想去依靠別人,這些是這麼多年來,他靠著一個人得到那些權力的教條,也是他在美國加州監獄唯一信奉的教條。所以,他從不認為,人是可以信賴的動物,救蛇,反被蛇蜇;救虎,反落虎口,最後換來尸骨無存的下場。
不過,假若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可以讓他信任……
杜仲半闔眸子,褪去了上面的睡袍,懶懶地背對著我躺在了床上,這種毫不防備的姿勢足夠說明了,他,信任這只貓。
我傻傻地瞪大眼楮,拿著手里的藥愣在那,以自己對杜仲兩年來的了解,他絕對不會這麼做,是不是一過敏他的腦袋也出問題了?
「快點,傷口真的很難受。」他催促道。
我低頭,睨著那背部大片大片的紅疹,真的可以說是過敏得很嚴重,終于,良心找回了一點,要不是自己做了那頓飯,他也不會受這份罪,怎麼說自己也是間接害了他。
星眸變得不那麼警惕了,把手里的藥倒在了自己的指尖,替他收拾起那些紅疹。
藥膏一瞬間的效力讓他悶哼了一聲,「別動,讓我緩一下!」
一听,我眼楮頓時瞪大,以為自己真的弄痛他了,誰知道他一個翻身,腦袋懶洋洋地枕在了我腿上,闔上眸子,「繼續。」
我的動作一下子僵在那,他也不再催促,氣氛難得融洽了一會兒。
處理完傷口後,見他還未醒來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我星眸一眯,打算抽身離去,或者是狠狠拍醒他。
視線掃過那淡靜的睡顏,不加掩飾,精致的五官,卻無時無刻不在吸引尖叫,即便睡著的時候,也俊美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沒有這麼做。
早上也許起的太過早了,突然覺得好困,我不自覺地也跟著趴在床上睡著了。
闔上的眸子,突然打開了。
專注地凝視著這女人一會兒,感覺到身上的紅疹已經一點都不難受了,漸漸,他懶懶勾起薄,那風情仿佛修煉成精的千年狐狸,魅惑人心。
起身,抱起睡相極差的她,放在了床的正中央。
然後順手拿過台上手機,撥了個號碼,走到了落地窗前面,神情漸漸不羈而又冷酷,又恢復了那個平時的他。
嘟嘟嘟……
幾聲後,電話那邊傳來沉冷的男聲,「杜仲?」
他漂亮的長指懶洋洋的插進發間,陳述事實般的語氣不似商量,只是通知,「今天,她來不了了。」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後,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一字一句,「讓,她接電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熟睡安穩的貓,淡然之極地吐出,「她在我床上睡著了,如果你需要,我等下會讓她打個過去。」明明是客套話,可是出自他之口,卻無形中充滿威懾和挑釁。
似乎,一陣沉重的摔砸聲從電話那頭清晰地傳了過來,一會之後,才平靜下來。
「杜仲,從今天開始,我將不再遵守兩年前你我之間的約定,無論如何,她,是我的。」狂妄之極的口味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頓了頓,「如果,你打算跟我搶,我隨時奉陪!」
他長眸漸深,絲毫不為因男人的話所動,冷漠應道︰「別把她往我身上沾,就算我再寵她,也不可能會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