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未茵西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抬起被淚潤濕得紅彤彤的美眸,帶著哭音解釋,「昨天我回去認尸確認是父親,大受刺激暈過去了,母親打算自己一個人處理父親的喪事,不想我再受刺激,所以我昨晚提早回來了。」
陳蘭听著听著也感同身受了,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話筒,安撫了下她的肩,「讓你母親也不要太過勞累,如果人手不夠的話,宋家可以幫忙你們母子盡管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那件事反而令陳蘭稍微收斂了下脾氣,竟然能講出這麼安慰人的話。
連未茵西都覺得驚愕,不過也就一秒,畢竟人的本性不可能這麼容易改變的。
看著陳蘭放下手中的話筒了,她緩緩取了過來掛了,然後,繼續解釋,「回來後我太累了就回房間休息,到了半夜,突然听到婆婆的尖叫聲,就趕緊趕了出來,後來發現叫聲是從樓下傳來的,所以馬上下了樓。後來,我看到……」
「你看到什麼?」陳蘭激動地嚷嚷,昨天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令她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看到他的臉了嗎?還是知道他是誰了?為什麼要來殺我?他到底是怎麼肆無忌憚的進宋家的?」
「婆婆,你不要這麼激動,你問我這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回答哪一個。」
陳蘭冷靜下來,想了想,問了第一個問題,「你見到他了嗎?那個男人,他長什麼樣子你記得嗎?」
未茵西皺了皺眉頭,似乎努力地在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于是,搖了搖頭,「我下樓的時候就見到了他的背影,我叫了救命,他也許沒想到還有人在吧,慌忙逃跑了。」
「在昏迷之前,我好像是听到你的聲音了。」陳蘭連忙點頭,握住了她的手,「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他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未茵西遺憾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心里冷笑,就是我讓他來要你的命,我會不知道為什麼他是誰?松了一口氣,看來沒留下什麼破綻,眉目一轉,「婆婆你不是見過他,難道你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陳蘭似乎努力要記起那人的模樣,無奈因為昨晚太過恐懼而未曾留意,只想著逃命哪有空管他長什麼樣,再則,腦子似乎很害怕想起他的樣子,所以,就算那人現在站在她面前,她恐怕也認不得。
看著陳蘭的樣子,未茵西了解了幾分,不再逼她想,她想不起來更好,立刻勸解道,「婆婆,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這件事我們是不能公布出去,也不能找警察或私家偵探解決,最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才會相安無事。」
陳蘭皺眉,她平生從未受過如此過分的虐待,差點把她殺了,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個男人的!
「不行!」陳蘭走過去想拿電話報警,「就算我不記得那人長什麼樣了,我不報警就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的命可沒那麼多條。」
未茵西眯起美眸,也不阻止她,而是抱胸在一旁看著。
就在陳蘭電話要接通的時候,她垂下陰冷的眼,輕飄飄地說了句,「婆婆,那你就不怕你一旦報了警,惹怒了那個男人,說不定晚上又會來要你的命。以我昨天看到那人離開的不留一絲痕跡,恐怕就算是警察也對付不了,現在你報警不過是打草驚蛇罷了。」
陳蘭一頓,話筒拿在手里正猶豫不決,那頭已經傳來聲響,咬了咬唇,還是把電話給掛了。
畢竟,未茵西所說的並無道理,不能打草驚蛇。
「可是,萬一他還不死心打算再來殺我怎麼辦?」陳蘭現在已經無助到只能求助未茵西,在她眼里這個兒媳雖然那天把她氣得半死,不過看在是因為她父親的事而讓她失態,也就不再計較了,現在家里連個商量的人都沒了,只能跟她商量了。
未茵西沉思了一會兒,一邊安撫陳蘭,一邊說出心里早已計劃好的話,「我猜這個人估計是宋氏得罪了的某些合作商,恐怕是因為不服氣才雇了個殺手來我們宋家來示威,想警告我們不要太過分,所以,這段時間婆婆你還是少喝宋氏沾上關系微妙,畢竟您也是宋氏的董事之一。」
「是這樣嗎?」陳蘭有些疑惑地問道,但是,除了宋氏自己在人緣方面還是不錯的,應該不會有人恨到想要自己的命,如果是因為宋氏那也就說得通了,普通人根本無法雇佣那麼高級的殺手,除非是一些大公司的競爭對手,因為和宋氏合作不成而翻臉買凶。
睨著陳蘭半信半疑的樣子,未茵西繼續添油加醋,「婆婆平時人這麼好,怎麼會有人記恨你到想要你的命,如果,是因為公司的事,那就說不定了。」
陳蘭顯然很受用她的話,頻頻點頭贊同,「肯定是,我怎麼可能會得罪人?如果真是因為公司,那我該怎麼辦?」
上鉤了。
未茵西不敢太露出喜悅的表情,沉著冷靜地建議,「我想婆婆你只要不沾有公司的事務,自然,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陳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大聲,「難道,要我放棄董事的位置?」
「也不是非要婆婆你放棄不可,畢竟這是多年來婆婆的心血,更何況這也是一種猜測而已。」未茵西嘆了口氣,「不過,如果猜對了,那婆婆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