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眯了下眼,不會真的就這麼簡單死了吧?
不過,這樣的結果正好是我想要的。
真好。
沉重地抬起了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眼里有了一絲迷茫。
夜神臨死前的願望,是同宋遠同歸于盡,他的願望實現了,而我該感謝他,這也正是我的願望。
只可惜,他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價,而我卻毫發無傷地活著。
正如夜神所說的因果報應,我相信自己死後或許會下地獄,不過我不在乎,只要能把仇家一個一個血刃,再大的代價我也付得起。
僅僅是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體,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也不再管他是否還有氣息,如果還有,那麼我不介意讓他再苟延殘喘地多活一會兒,如果已經死了,那麼最好不過了不用再受痛苦的折磨了。
宋遠,再見!
決絕離去的背影,一如當初兩年前,不管他是死是活,她的絕情如一把利劍在他重傷的身體上,傷上加傷。
一旁的草叢中,一大堆醫員人士圍繞著一個男人忙里忙外。
「遠爺,傷口基本都已經處理好了,您活動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醫員在受傷的傷口一一檢查處理過去,保證所有炸彈的碎片都取出後,才包扎好傷口,做完一切後,最後對受傷當事人的感知進行確認。
男人全身幾乎都是傷口,繃帶纏繞了結實的胸膛,蒼白的臉色可以看出這些傷有多要命,稍微抬了一下手,似乎就費勁了全力。
身旁的醫員怕他摔倒,緊張地伸手扶了他一把,誰知道被重重一個巴掌甩了過來,「滾!」
當場愣在那兒,不過瞥見男人那無可挑剔的俊臉微垂,額前略顯濃密的發遮住了他的眸,有種冰冷迅速彌漫,一瞬間他感到寒冷,來自地獄的寒冷……
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令當場的所有人均不寒而栗。
這時,一個短發女孩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好像一點都不懼怕他的怒意,因為她知道,狠只不過是這個男人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
「燒退了嗎?」她自然地伸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然後再扶著自己的額頭,對比了下溫度,「嗯,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建議你現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好好休息。」
宋遠一把狠狠握住了那只手,力道毫不留情,惹得她直喊痛,「放手!快放手,痛死了!我只不過是給你量一**溫,你干嘛啊?」
眾人為這女孩捏了把冷汗,在這個男人發怒的時候,還敢湊上去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他冷硬而又簡短的命令道,「沒有下次,否則我砍了這只手,就算是你秦洛也一樣。」
「知……知道了。」秦洛在他松開手之後,趕緊去拿了藥箱替自己的手上藥,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這只手差點就要給他廢了。
上完藥後,才慢慢吞吞地回歸隊伍,不過還是時不時地悄悄瞥向那個男人。
瞬間——
身體僵硬住,再也收不回視線,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著他陷入痛苦的糾結中,晶瑩的液體從緊閉的眸中滲出,那面容上的痛苦,讓人感覺到此刻的他是那麼的真實,甚至讓人產生一種撕心裂肺的錯覺。
她不敢置信這是她認識了十年,卻不曾掉過一滴淚的那個強大的男人,不過,仔細想想也是,他毫不猶豫地堵上自己的命救下那個女人,卻始終都不曾回頭看他一眼,就算外面那具尸體是他,也不曾施舍一點點關心。
這世上,還有這麼狠的女人嗎?
秦洛顫抖著握緊了拳頭,如果他肯為她這麼做,就算是要她死也願意了,心里突然恨起那個女人,憑什麼她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他的愛,憑什麼她自己待在他身邊十年卻換不來他一瞬的回眸,何況,那個女人竟然絲毫不珍惜他的愛。
那麼,她就要把他從那個女人身邊奪過來,至少她的愛能夠全心全意,不讓他有絲毫痛苦……
半個小時後,全部死士休整後整裝待發,宋遠倏然睜開眼來,瞳眸已經沉澱為深不見底的深邃,一切情緒都被藏匿,有的……是無堅不摧的銳利鋒芒。
「把那個女人找出來,殺無赦!」
那個女人是誰沒有人質疑,因為今天要殺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已經葬身火海的夜神。
還有一個是逃跑了一個小時不知蹤影的……未茵西。
這邊,未茵西從夜神把她推出門外後,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她愣在了門外,直到里面傳來震撼的槍擊聲震醒了她混沌的腦袋,才開始意識到為什麼夜神把她推出門外。
有人要殺他們!!
這個念頭一在腦子里閃現,未茵西就什麼也顧不上再思考,慌不擇路地開始狼狽逃跑,生怕一個跑完了就被殺了。
一個小時後,逃著逃著,等她恢復意識後,才發覺自己不知道身在何處了,四周完全陌生得令她害怕,顫抖著聲音喊道,「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救命!有人要殺我!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