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當陳蘭听到宋氏集團被收購和因公司欠債而所有財產沒收時,差點暈厥過去,她甚至不敢相信這麼大的一個集團在短短半個月內,會一下子傾倒。
「宇天,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啊!」陳蘭哭喊著拽著坐在沙發上抓住頭發,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幾歲的宋宇天,哭鬧著,嘶喊著。
她不相信,她死都不相信!半個月前,她已經放棄了董事長夫人的位置,她死都不相信今後她將變得一無所有!
為什麼宋宇天不回答她不是,這都不是真的!而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仍由她拍打嘶鬧。
良久,陳蘭似乎哭累了,一下子無力地滑倒在了地上,眼神漸漸空洞,喃喃自語,「這個家到底是受了什麼詛咒,一個接著一個噩運傳來,半個月前茵西的父親去世,沒過幾天茵西的死訊就傳來,緊接著阿遠就不知所蹤,這麼久會不會是凶多吉少了,現在集團無人打理又被收購,公司欠債連最後一間別墅也要抵押出去,那不就是一無所有了……」
突然,外面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仿佛地獄之門已經打開——
陳蘭心里咯 了一下,仿佛有莫名不好的預感。
這時走進了一批穿著西裝的執法人員,似乎對狼狽坐在地上的陳蘭,和煩躁心灰意冷坐在沙發上的宋宇天,不感到任何驚訝,因為,他們會來就代表這他們這個家馬上就要被拍賣了,如果不是這番情景倒不可思議了。
帶頭進來的執法人員指揮著身旁的人開始工作,然後,幾個人毫無顧忌地走了進來到處貼上紅色的標簽,完全不跟這家的主人打招呼。
陳蘭看著看著眼里冒火,蹭地跳了起來,瘋了一般跑過去把到處貼上的標簽,一一全部撕下來,吼道,「誰讓你們隨便貼的?你們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報警!」
執法人員臉色頓時難看下來,上前幾步,口吻嚴肅而冷酷宣布,「法律上你們已經沒有這里的使用權了,將交由我們拍賣處進行公開拍賣,就算你報警也無濟于事,請你們配合!」
一听,陳蘭更加瘋狂地罵了起來,甚至還跑上去和他們廝打,「你們這些該死的,沒有資格來我家放肆,我要告你們私闖名宅!滾出去,听到沒有?滾……」
廝打中陳蘭被不耐煩地推到在了地上,狼狽不堪地一坐不起,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嚎啕大哭。
一旁還算冷靜的宋宇天瞧見慌忙起來,過來抱起陳蘭,哀聲安撫道,「讓他們貼吧,乖,隨他們怎麼樣吧,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陳蘭哭喊著捶打身上的宋宇天,抱怨道,「都是你,都是你,你真沒用!阿遠一不在,你把整個集團都搞垮了,還欠下一債,這下好了,我們連房子都沒有了,這要我以後怎麼活?我還怎麼活……唔……」
「是我,都是我,你要打要罵都行,別哭了,蘭蘭。」宋宇天一把扛下所有的責任,的確如果他兒子還在的話,沒有失蹤不見的話,集團肯定不會弄到如此地步,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宋氏的喉嚨命脈,一點一點收攏,然後毫不留情地一把毀滅。
陳蘭哭著哭著漸漸沒了力氣,面色蒼白,眼神無神地躺倒在宋宇天懷里,喃喃道,「這輩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要把我努力辛苦了一輩子的東西,全部一點不留的收走,到底為什麼,這個家好好的,一下子就家破人亡,支離破碎了……」
「蘭蘭,別這樣。你想想剛剛去國外的曉嬈,你想想她,不要想不開。我們以後會變好的,一切不會改變的,會變好的……會的……」宋宇天抱緊她,顫抖著唇說道,不知道是安慰陳蘭還是安慰自己,那麼彷徨無助,卻不得不扛起所有一切,只要他的家還有一個家人,他就不會輕易放棄,這是他作為這個家一家之主的最後的責任。
「對,我還有曉嬈,我不能這麼倒下。宇天你說的是真的嗎?一切都不會改變嗎?以後會變好嗎?」陳蘭像似受到了蠱惑一樣,期待地問,在一切希望破滅後,自己的女兒是她唯一的寄托,所以她不能放棄希望,她要活下去。
「會的!會的!」宋宇天見她重新燃起了希望,連忙應道,他不能給她什麼了,給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唯一能做的。
兩人哭著抱在了一起,仿佛互相安慰的比翼。
這麼感人的畫面卻絲毫沒讓執法人員有點點動容,這種場面他們見多了,哪個被抄家的不是哭得死去活來的,習慣了也就變得冷漠了。
不得不令幾個同事重新貼上標簽,這回沒有人前來阻止,他們的工作很快結束了。
收拾了一切,準備離開。
在他們離開的一瞬間,同時,有人踏了進來——
宋宇天以為是離開的執法人員遺漏了什麼又回來,抬頭一看,卻生生愣在那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
懷中的陳蘭哭了這麼久,終于恢復了一點正常,看到宋宇天一直看著門口那邊,而且神色怪異,她不自覺也回過了頭——
如果說宋宇天是愣在那兒了,那麼她就是震驚,就算是做夢陳蘭也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