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繚繞不去,在這尸橫遍野的地方卻顯得孤寂無助。
我抱著宋遠漸漸冰涼的身體,空洞的眼神找不到一絲焦距,良久,冷冷地推開了身上沉重卻毫無反抗之力的宋遠,殘忍地吐出,「三。」
說完,就真的一眼都不再看地上躺著的宋遠,硬。挺著背脊朝著機場的出口走去。
走著走著,卻仿佛再也抬不起沉得不能再沉的腳步,似乎,臉上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流了下來。
我狠狠地抹了把眼,既然丟不下他,那就索性回去陪他一起下地獄。
剛想轉身——
霎時,塵土飛揚中,自外面慢慢走進一人。
我倏地頓住了腳步,眯起眼楮,漸漸看清來人……
一張絕無僅有的俊顏,帶出妖孽般魅惑的氣質,半闔的眸,猶如蒙了層薄薄的紗,隱匿太多。唇角微勾,半噙危險的優雅。
看到他,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杜仲這家伙……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杜仲過于邪氣的眸朝我瞥了瞥,沒說話,只是勾了勾手指。
我不僅沒有乖乖過去,反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著他,說不定他就是剛剛那些狙擊手口中所說的BOSS。
他緩緩踱過來,似比例完美的古希臘天神,尊貴得可望,卻不可及。
下一秒停在我面前,垂下密長的睫毛,望著避他三尺的女人。倏爾,魅惑的輕扯唇角,聲音慵懶,透出絲絲詭譎的氣息,「這麼快不認主了?才放你出去溜達一天就勾搭上了公貓,真是不長記性。」
最後一句冒著森森的寒意,可是當下,就算他是那些狙擊手口中所說的BOSS,打算要殺人滅口,我也沒有心情畏懼,一心只想要先救被炸彈炸傷的宋遠,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放棄。
我握緊了拳頭,一抬下顎,清澄的星眸透著一絲哀求,不得不低聲下氣地堅定道,「我要救他。」
深深凝視了我一眼,杜仲饒有興趣地挑眉,向著一個要殺他們的幕後黑手求救,這女人,很有膽量。
不愧,是他養的貓。
「這個嘛……」漂亮的手指撩了撩下巴,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我的話,通常他只需考慮怎麼去殺人,現在卻要他救人……雖然傳出去很荒誕,明明是他要殺的人,反而變成要去救的。
但是,這麼簡單得手,似乎又少了一些樂趣不是嗎?
杜仲唇瓣隱隱翹起,懶洋洋的抬起眸。眸光流轉間,三分邪魅,三分妖嬈,媚聲,「不如,你哭一個給我看看,也許我可以考慮。」
一听,我握緊了拳頭,胸口燒起了無名的怒火,真他媽變態!哪有人會有這樣變態的要求,還要別人當著他的面哭給他看,他以為我的眼淚是水龍頭想開就開,想關就關嗎?這個變態!這個惡魔!我先在心里詛咒了他祖宗十八代,再深深吸了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沖動想退卻,只要一想到近乎為我喪命的宋遠,就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勁,狠狠地瞪著他,不肯屈服。
似乎如果他再不肯答應,我這輩子就打算跟他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他可以翻臉不認貓,我為什麼不行!!
杜仲懶懶的挑眉,這只貓倒是會威脅主人了,趣味十足的睨著我,「那就……跟我保證,以後除了在我面前,不能掉一滴眼淚。這是你最後一次為這個男人掉眼淚,明白了?」
至少這個要求沒剛才那個變態,我垂下睫毛,如果說現在能救已經毫無生機的宋遠,大概只有這個男人,我只能咬牙讓自己點了點頭,屈服在他的婬。威下。
望著不甘不願點頭的女人,他勾起性感的唇角,心情不錯地俯子掐了掐我的臉蛋,不經意的一笑,笑得人心頓生波瀾,「Goodgirl~」
我忍耐住自己不推掉那只礙眼的手,心里恨得咬牙切齒,咕咕咕,我讓你咕!早晚會把你 嚓了!
下一刻,我轉身不打算再跟這家伙糾纏,想去看看宋遠到底傷得怎麼樣了。
剛踏出去一步就被一把揪了回來,暗自做了個深呼吸,掙扎了幾下,「放開我!」
「雪理,把地上的男人帶上回本部。」杜仲也不理會我的掙扎,只是懶洋洋地吩咐了一句,然後,揪著我長腿就往外邁去。
身後不知道哪里冒出來個精練黑裝女人,冷艷的外表,絕佳的身材,絕對的美人胚子,可惜,那肅冷的殺氣卻惹得人不敢接近一分。
接收到BOSS的吩咐,雪理未遲疑半分地朝著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走去,低頭一看,饒是她見慣像BOSS這樣妖孽般的男人,再仔細凝視地上的男人也不禁驚艷了一下,那張俊臉雖然蒼白染血,依然擋不住他的風華,反而更加俊美得驚心動魄。
突然,內心里萌生了一種黑暗的念頭,如果能夠佔有這麼一個男人的深情,那樣豈不是很有成就感。對于她來說,組織老大凌朔就像神一般的存在,即使心懷好感也不敢存有辦法歪念頭,但是這個男人,卻讓她有想要掠奪的欲。望。
她一把把地上的男人扛了起來,眯起了邪惡的藍瞳,朝著組織本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