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就煩底下人一副‘死豬’表情,好像事情發生了就不用想辦法︰「怎麼!等著本宮給你們出現成主意是不是!」
宋岩尰、尹惑聞言瞬間把頭扎在地上︰「微臣不敢。」他們是沒辦法呀!
「本宮看你們很敢!」竟然連秋種分配出去的細糧平原也能種成粗糧!氣死她了!
尹惑頂著太子多年的‘威名’勉強開口︰「殿下,不是微臣等沒有想辦法,辛大人已經把征收糧食的銀兩加高了一倍,又承諾給予賣糧戶主孩子入學堂的權利,甚至獎勵鐵鍬一把,可……還是無人問津……」
宋岩尰也急忙開口︰「殿下,這事也不是首次,以往強行征稅都會有士兵衙役傷亡,更何況是如此‘溫和’的手段。」反正他沒辦法了。
周天更氣了︰「您老的意思是讓本宮給你五萬精兵挨家搶了!」
宋岩尰趕緊把頭一低,不坑聲。
周天見狀,撇了兩人一眼,努力壓制下脾氣,盡量和藹的道︰「難道收成不好?」
尹惑跪著拱手道︰「回殿下,尚可,春收與秋收加起來足夠一戶人家兩年食用,我國人口基數不大,耕地面積雖差但貴在足夠多,且水利設施已經完善,收成不錯,可自上次實現征收,這次是說什麼也‘買’不出來了,估計余糧是為以防萬一用的……」再說你娶了千葉公主,無疑加重了危險的因子。
尹惑說的算含蓄了,說白了,就是百姓怕太子哪一天就發瘋了,根本不願連續‘出售’糧食,可這對不征稅的國家儲備而言卻是致命傷。
宋岩尰也出來說話了︰「外物都是虛的,即便交易市集有所好轉,但根本傷還在,若想形成良性循環,恐怕也要五年之久。」
「五年?!」
宋岩尰、尹惑急忙低頭,五年算保守估計。‘來生教’的事卻不敢提,說出來就真是他們不作為了,他們自己弄死來生教,也不能讓太子知道有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做大了,否則他們的位置真要換人來做︰「微臣該死。」
「好了!你們死不了!」死的是她!她不是不知道焰國興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是嫌棄年經太長︰「現在國庫儲備如何?」有夏儲的‘底蘊’應該不至于太糟糕。
宋岩尰擦擦汗,就怕太子問這個問題,他還偏偏問了︰「回,回殿下……據辛大人呈言,不……不足冬季發官糧之用……」
「什麼!」
宋岩尰、尹惑把頭垂的更低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太子走後,三地災情,依照太子臨走頒布的旨意,他們必須給予足夠的補給,再加上修繕河道和農田水利發放出去的國儲,實在沒剩多少。
何況兵部也要吃飯,黑胡一要就是幾個糧倉,那點儲備哪夠發,最後他還貼了自家的所得,實在沒辦法了。
周天就不喜歡他們一副‘沒辦法你看著辦’的樣子,再不然就是把自己的腰包掏盡了拿來應急,他們是官員!要解決的是國事!不是拆東牆補西牆,人家漠國皇帝只是簽簽字的清閑差事,齊國鷹國人家的主子天天在外面欺男霸女都不會亡國,怎麼到了她這里就要事事親為!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周天,回來後因為這麼多爛事,心情更遭了︰「你們說怎麼辦!」
宋岩尰想了想,大義凌然道︰「微臣可以不要餉銀!」
周天聞言氣的沒把茶杯扔他臉上,你發過餉銀嗎!焰國給你發過嗎!你在這里裝委屈!
宋岩尰感覺出自己說錯話了,顫顫巍巍的跪著,不敢再言!
「我問你怎麼解決根本問題!」
宋岩尰嚇的小心肝一顫,張嘴就來︰「征稅!」
周天氣的吼道︰「本宮說過的話是狗屎嗎!」氣死她了!
陸公公趕緊上前幫太子順順氣,修養、修養,不能總說‘狗屎’‘狗屎’的。
尹惑、宋岩尰沒人敢吭聲了,宋岩尰心知說錯了話,頭垂的低低的半個字也沒敢吭。
周天努力穩定好自己的脾氣,在沒被氣死前趕緊揮揮手︰「出去,出去。」
宋岩尰、尹惑聞言急忙跑了,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尹惑出了門,忍不住擦擦額頭的汗,再看看好像剛入廁回來的辛成,頓時覺的他被罵的莫名其妙,國子監和禮部合監的科考辦的沒有一絲疏漏,為什麼罵他?
宋岩尰無辜的看著他︰「老弟,沒辦法的事,我也沒料到你會跟我一起進去不是。」
辛成更了,他猜到他們進去沒好事,趕緊溜了,就是怕太子傳他,現在好了,終于逃過一劫。噓。
「那你也不跟我通個氣。」這不是想嚇死他,算了,現在也只能認命的想辦法,誰讓太子發話。
宋岩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老了,經不起太子這樣嚇,朝廷還是他們年輕人的。
周天靠在座椅上,心思有些沉重,看著堆積的奏折,又恨不得把焰國吃肚子里,其實周天心里又明白,這是個急不來的過程,這與臣子努力與否沒有關系,而是家國大業豈能一蹴而就。除非她中了‘齊國的**彩’。
說起齊國,鷹風流會這麼算了嗎?她不希望這片土地再生事端,這里也承受不起他們的怒火︰「哎……」周天揉揉額頭,又強行振作起來︰「傳黑胡。」
黑胡、江土、趙豎、辛一忍隨後覲見,代表了太子私人軍事實力的隊伍,總是頗得周天心喜。黑胡率領的新軍營,江土率領的禁衛軍,是周天目前擁有絕對統治權的地方︰「辛苦各位了。」
黑胡嘿嘿一笑,濃密的大胡子如今又厚重了一層,喜慶的樣子永遠自得的樂呵著︰「為殿下效力,臣等萬死不辭,嘿嘿,恭喜太子娶得漠國公主。」
周天無奈的笑笑︰「行了,就你話多。」
趙豎沒黑胡那麼樂天,他听說月國在漠國吃了太子的虧,高銘文甚至沒從漠國回來,南戰國也出了些問題,都與太子月兌不開關系,若是這兩國聯合報復,可不是‘好玩’的事︰「殿下……」
周天伸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知他要說什麼,地鼠總比黑胡心細一些,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擔心,轉移話題道︰「听說黑胡喜得貴子,恭喜恭喜,回頭本宮的那份賀禮補上。」
黑胡聞言難得羞澀的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他與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想不到真的有了,真虧他听了那個算命先生的話,改天讓太子也去算算,說不定也能有一兒半女。
江土黑了一些,憨厚的跟著黑胡等人笑著,他覺的自己沒什麼本事,可太子卻給了他禁衛軍統領的職務,所以為太子死是他身為人臣不容分說的責任。
辛一忍站在一旁不吭聲,以他的官職尚且沒資格此時覲見,只是因為他的身份,黑胡等人對他好一些便讓他來了。
黑胡一推辛一忍,沒正經的道︰「哈哈,殿下,你看,一忍不高興了,是不是怕比不過漠國公主,放心,殿下是念舊的人。」
地鼠趕緊拽拽黑胡,亂說什麼!殿下不拿他們當外人不代表他們可以亂說。
辛一忍臉色赤紅的低著頭,不是害羞,而是年紀小羞怒的,听聞太子打了孫公子,他見鬼了才需要太子喜歡。
周天失笑的看眼黑胡,匪氣未消呀︰「你呀,別以為有點成績就得意忘形,軍部的進度不能怠懈。」
黑胡頓時拍著胸脯保證︰「定不讓殿下憂心。」
周天會心一笑,如果連他們也不讓她省心,她還不愁死︰「你們放心,近期焰國不會被大戰困擾,會給你們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大家听說過戰國吧,戰國會給你們一次切磋的機會,希望你們別給本宮丟人。」
黑胡、地鼠眼楮一亮︰「真的?!」那可是戰國,出了焰國地界的征戰傳奇,以往他們仰望也不敢的存在,黑胡和地鼠躍躍欲試之余又有些膽顫的敬畏。
周天笑笑,沒點破他們未表達的那點小不安,作戰是磨礪出來的,再好的將領也需要錘煉,尤其對于黑胡、地鼠等人,想要磨平他們心里經常存在的敬畏,就要見識過更廣闊的天地。
「一忍。」
辛一忍沒料到太子會叫他,急忙見禮︰「微臣在。」
「到是長高了些,黑胡說你非常勤奮,並上折一本給你嘉獎,你要知道讓不寫奏折的黑胡上奏說明他非常看好你,以後跟著黑胡好好做,少不得你應得的好處。」別成天跟在蘇義後面出ど蛾子。
辛一忍聞言激動的不得了,他可以升官了!以後只要做的好都可以?︰「多謝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黑胡自鳴得意的屢屢他黑漆漆的胡子,怎麼樣,他的馬屁拍對了吧。
趙豎懶得理他,妄揣聖心。
周天突然轉向地鼠,面容嚴肅的問︰「如果是你,不賣給朝廷糧食的理由是什麼?」
趙豎多少听說了這件事,他們貧苦過,太子問他們再合適不過︰「殿下,恐怕所有溫和的措施都不會管用,焰國因‘吃’死傷太多,而您……又娶了千葉公主,公主帶來的好處百姓看不到,但隱藏的危險可人人皆知,另外焰國天災如家常便飯,眾人也考慮了儲備的問題,兩者相加才為太子此次征糧造成困擾。」
周天苦笑「利益還沒看到,先出問題了。」
趙豎笑笑,殿下不那麼覺的但是別人會︰「太子,您‘威名’遠播,如今又娶個‘享譽’世界的女人,怎能不讓百姓擔心。」趙豎難得調侃太子兩句。
「就是怕我們聯合起來把他們餓死。」周天也自我消遣。
黑胡大掌一拍,洪亮的聲音震撼的響起︰「對!嚇死是小餓死是大」連他都擔心太子會不會變回以前的樣子何況別人,所以他才把辛一忍帶來,讓太子知道還是舊人好,別跟那個什麼公主親了。
「你一邊去。」遠在漠國的水都,經歷了重重磨難的齊小七終于找到了駱曦冥的大門,看到駱曦冥的那一刻險些沒跪在大門口哭了︰「曦冥,我終于回來了!」
駱曦冥看他一眼,破敗的衣服,看不見鞋面的靴子,蓬亂的頭發,髒兮兮的皮膚,如果不是先叫了自己的名字,他會直接施舍他一枚銅錢,不過,如果此人是齊七,只能說︰還好沒讓他們等一年︰「速度不錯。」
齊小七聞言頓時氣餒,他這次真沒迷路︰「你不知道,本來為能更快,可我遇到了個瘋子,瘋子啊!領著我原地不停的轉圈,單那破茶棚我就看到了八次,最後還是我指路才活著回來。」哭啊!早知道他自己走。
駱曦冥懶得理他,從朝陽宮去壽安宮都能迷路,他還能遇到瘋子?
「不好了!駱主,鷹二爺不見了。」
駱曦冥神情頓時緊繃︰「什麼時候的事。」
「回主子,下人說,早上送飯的時候就沒再看到二爺。」
齊七自發的把鞋子月兌了,去踩駱曦冥腳上的白燦燦的鞋子,順便搭問︰「二胖做什麼去了?」
駱曦冥聞言沒閑情再搭理齊七,直接撤腳,快速向外追去︰「召集全部力量,阻止他去找那個妖女。」
「是,主子。」
齊七可憐兮兮地看眼自己漏在外面的腳趾︰「被嫌棄了,喂!什麼妖女啊!」
程希急忙拿了新靴子放在齊七腳下,笑眯眯的眼楮十分可愛,蝴蝶花釵輕盈的煽動著孱弱的翅膀︰「齊哥哥,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嗎?漠國的千葉公主出嫁了,可惜,我們錯過了好玩的事。」說著惋惜的嘟著嘴,掰著小手指。
「你說什麼!那個萬人斬的女人出嫁了!哪個烏龜娶的!」齊七說話跟他穿的衣服一樣,味重。
程希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是什麼‘火’國,不對,不對,焰國,對了是焰國。」
齊七撓撓頭︰「沒听說過。二胖干嘛去了?」
「不知道啊。」程希真不知道,駱哥哥不喜歡與人說話,鷹風在一直不在,她也不知道問誰︰「好像二胖這些天都不高興,駱哥哥一直派人盯著他不讓他跑了,不過,嘻嘻,我今早幫他引開了看守了人,他還答應我回去後收心當鷹皇,我厲害吧,這下鷹伯父該感激我了。」
齊七聞言反而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什麼事能讓二胖以他最討厭的事做代價交換?
與此同時。
焰國上書房的大門 的一聲被撞開,一只修長的大手頓時掐住周天嬌女敕的脖子,頓時把她撞到牆上︰「你敢把我扔下跑了!我掐死你!掐死你!」
周天擋住要出手的黑胡,用眼神示意他們下去,隨即扣住子車頁雪的手腕,扒下他的手︰「你要掐死我呀!咳咳!咳咳!」人家好歹是女人,懂不懂憐香惜玉。
「掐死你也不怨你!」子車頁雪越想自己越倒霉︰「要不是你扔下我,我會遇到那個瘋子!」
「什麼瘋子!」
子車頁雪氣的跳腳︰「還能有誰!我……我就沒見過那麼白痴的人,跟他說了往南走,他偏偏往西走,南邊能有太陽嗎!他的學問難道是自己做夢得來的!最可惡的是,他還非拉著我給他指路,我指的路你到時走啊!不走讓我指什麼!」子車頁雪想想,都想一頭撞死,要不是心里素質夠堅強,他早被那瘋子玩死!
子車頁雪氣惱的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心里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那瘋子最後還給他一副‘天宮圖’當獎勵,當他是傻子嗎!那明明是教會的異想天開圖。
想起來就來氣︰「啊!——」衣服還報廢了兩套,可氣的是另一套還是被瘋子偷了!連內衣都沒放過,嗚嗚!
周天小心的上前一步,斟酌的道︰「不用氣成這樣吧,你看我,不也沒被那些朝臣氣死。」
子車頁雪吼道︰「你氣什麼!焰國現在各地太平,兩季收成都有所增長,水利暢通,你氣個鬼!」他就慘了,險些沒穿樹葉回來。
周天討好的笑笑︰「我不是也沒辦法嗎。」她大概猜出他遭遇誰了,否則以子車頁雪的能力,怎麼也能甩了對方︰「誰知道你那麼倒霉就撞到他了。」
「你還——」
「好,好,我承認我不義氣。」
「氣死我了!」子車頁雪說著掏出瘋子硬塞給他還不準他丟的圖稿,啪的一聲扔在地上︰「以後別指望我跟你出門!」他快被折磨瘋了,他扔一次竟然就出現在他懷里一次!簡直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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