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高一籌 第八十九章

作者 ︰ 芸心亦然

傳懿旨的太監在前面引路,衛昔昭緩步相隨,一路行至太後宮門外。

宮門外已有人在等候太後召見。

是裴孤鴻。

太監笑著上前搭話的時候,裴孤鴻往他手里塞了件東西,隨即道︰「公公去里面回話就是,別讓太後等得心急。」

太監得了好處,樂得做這順水人情,和衛昔昭知會一聲,進門去了。

裴孤鴻審視衛昔昭幾眼,趨近她道︰「是你求見太後,還是太後叫你來說話的?」

「是太後召見。」

裴孤鴻便又問︰「不是什麼壞事吧?」

「不清楚。」衛昔昭沒心情多說什麼。

「萬一這些人聯手要你嫁入皇室,而你又不情願的話,就……」裴孤鴻猶豫片刻,「就嫁給我算了!」

衛昔昭以往雖然沒有多加詢問,卻也知道他的意中人是衛昔,便只听府里的人傳得那些閑話,也不難猜出。此時見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存了一絲戲謔,道︰「如此不就太委屈世子了麼?」

裴孤鴻竟也不否認,「你,你總歸是昔的長姐,我幫你便是幫她。」

為了幫意中人,就能委屈自己娶別人為妻——衛昔昭實在不知道這做法是對是錯,更不知該褒該貶,索性還是戲謔道︰「家父如今被朝臣彈劾,世子雙親怎會同意你娶衛家女呢?」

裴孤鴻有些賭氣的樣子,可語氣卻不是開玩笑的樣子︰「不同意我就跟他們鬧,看他們是樂得見我娶妻,還是樂得見我自縊!」

衛昔昭終于忍不住了,被他引得抿出一絲笑意,礙于不是細細說話的地方,直言道︰「世子這份心意,昔昭感激,卻不需如此。」

「那萬一……」

「不會有這種萬一。」

裴孤鴻卻不能相信她的話,「真有可怎麼辦?」

「真有的話,大不了我也鬧,」衛昔昭開起了玩笑,「我鬧著自縊或是出家。」隨即發現眼前人是個開心果,什麼樣的麻煩事到了他這里,別人都能找到樂子,心情不知不覺就開朗許多。

裴孤鴻見狀,意識到她是心里有底,也便釋然一笑,「倒是我自尋煩惱了。」

衛昔昭有些好奇他的來意,「世子前來,是求見還是召見?」

「是召見。」裴孤鴻笑容愉悅起來,「估模著是太後看我游手好閑,要給我找點差事去做。」

這時,太監傳話回來,請衛昔昭入內。

太後宮里,坐著蕭龍淇。

衛昔昭飛快地掃了蕭龍淇一眼,看到她眼眶紅腫得厲害,今日應是沒少掉眼淚。亦是因此,她生出了些許不安,太後該不會是要幫孫女出氣才把她叫來的吧?幸好,太後在她行禮之後,一開口就讓她放下心來。

太後對蕭龍淇道︰「哀家還有事,你先回去吧。別整日哭哭啼啼的,誰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些事情,平白惹人笑話。」

蕭龍淇擦了擦眼角,勉強笑了一下,和衛昔昭寒暄兩句,順從地出門而去。

越是這樣不顯露心緒的,越是讓人看不出真實性情。衛昔昭輕輕蹙眉,覺得不踏實。

太後打量著衛昔昭,哀聲嘆息︰「小臉兒白得像紙,定是這兩日不好過吧?」

衛昔昭報以一笑,「謝太後娘娘體恤,臣女還好。」

「在哀家面前還要逞強麼?」太後和藹地笑起來,「你救過我,此時你方方面面的難處,哀家不消多想就明白。而哀家總覺得還沒好好賞賜你,今日你便說說,有何心願?哀家能辦到的,會盡力讓你如願。即便棘手,也會慢慢成全。」

衛昔昭垂了眼瞼,思忖片刻,盈盈跪倒,恭聲道︰「臣女能得太後的恩典,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太後道︰「說說吧。」語氣有些鄭重起來。她覺得衛昔昭求自己的事,應該是那件極難辦的。否則,方才也不會說出盡力、慢慢這樣的措辭。

衛昔昭恭聲道︰「臣女想求太後娘娘隆恩,允許昔昭不時進宮,服侍在太後娘娘左右。真正要求的,是請太後娘娘允許昔昭多陪您幾年。」

「哦?」太後著實沒有想到,隨即會過意來,眼中不自覺地現出欣賞之色,卻仍是奇怪,道,「這恩典之于哀家是很容易就能辦到的。你與哀家說話也不必忌諱,說來听听,怎麼不求那件終身大事?」

衛昔昭如實道︰「終身大事,太後娘娘能夠隆恩是臣女天大的福分,只是臣女雖然愚鈍卻也明白,這件事會令太後娘娘左右為難。再者,臣女覺得自己還年幼,不需早早定下親事。另外就是,此事即便臣女求來,也極難皆大歡喜,便沒有提及。」

皇帝再孝順,可誰也說不準他一世都不會翻臉,畢竟,季青城說過,皇帝不想看到的是他們兩家結親。而兩名臣子之間結親,往大了說,就是關乎朝廷。朝廷是一個帝王的底線,不會容忍任何人踫到。

而皇帝若因此與太後反目,他想刁難誰就是誰也不能阻止的事情了。皇帝是誰也惹不起的人,實在是沒必要急于求成卻為日後埋下禍根。

「好,好。」太後連聲贊道,「是個識大體的人,哀家沒有看錯你,日後多疼你幾分也不是白費心思。」稍一沉吟,道,「如此,你日後便時常進宮來陪哀家說說話。哀家要為你指一門好親事的確是難,想多留你幾年卻容易得很。」

衛昔昭連忙行禮謝恩。

「來人。」太後道,「稍後擬旨︰衛昔昭救哀家有功,即日冊封為昔昭郡主,日後常在宮里行走,陪伴哀家。」

此事,很快傳到了蕭晨逸耳中。

他不由苦笑,自己膝下的公主並不少,太後看得順眼的卻是一個也無,如今這樣對待衛昔昭,想必會令後宮里的人驚訝不已。太後不喜歡一眾孫女,甚至連他最鐘愛的安樂公主也不屑一顧,不外乎是因為不喜她們的母妃這些年來在後宮爭風吃醋引發的諸事。

這樣一來倒是清靜了,他有了極好的借口再次駁回七皇子求娶衛昔昭。

原本,他覺得七皇子是可造之材,近來諸事卻讓他頗為不悅。終究還是太年輕,太心急了。立七皇子為太子的念頭也是因此而被擱置了。

「急什麼呢?」他嘆息道。

這萬里江山遲早是要交給一個人的,因為錦繡無邊,不想自己這些年來建造的功業會被下一代帝王毀掉,自然要慎之又慎。

遲早會交到一個人手里,能讓他放心的卻是一個也無。

究竟為何呢?是不是自己也和太後一樣,因為不喜他們的母妃,才不能信任。

他只愛一名女子,永不可得、早已失去的那名女子。

最愛的時候,他對她說︰「你若不喜我手里的萬里江山,為你,我可以放棄。我只要你。」

帝王不該有這樣的念頭,有了這樣的念頭甚至是有罪的。可他為了她,義無反顧。

結果呢?她不喜他手里至高無上的權利,最不喜的,是他這個人。即便他為她放下一切,她也無意追隨。

自那之後,死了一顆痴情的心,多了一個鐵血狠戾的君王。

曾經的一場腥風血雨,今時的帝業無疆,都拜她所賜。

如今想想,他與柳寒伊應該是一種人。想要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不想要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屈就。

他擁有一切,卻始終覺得什麼都是虛的,亦始終覺得自己卑微。

一腔深情,曾是那樣虔誠地要給一個人,可她不要,寧死不要。

世人見他都要虔誠的參拜,他卻始終沒有那份應有的藐視天下的心。

因為明白,在她面前,他始終是低人一等的。

她知道麼?她毀掉的是一代帝王一世的自信,甚至無力再去嘗試擁有別的女人的真情。

如今高看七皇子的母妃一眼,至于原因,太後、皇後想來都是清楚的。因為那女子的眉眼與柳寒伊有幾分相似。

柳寒伊的女兒,他想見,又怕見。怕心中最深重的疼痛被清晰的喚醒,怕看到衛昔昭的時候對她母親的思念如春筍復蘇,令他夜不能寐。

已是年近四旬的人了。

正如太後所說,也許,先前一切,該嘗試慢慢放下了。

可如何放下呢?

他不知道。

——

衛府,書房。

許氏正為自己辯解︰「妾身即便有錯,也是出于考慮衛家前程。老爺,我再不堪,也始終是一府主母,要以家族安危為重啊。」

「說的是,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我。」衛玄默緩慢起身,「我本就不該娶你。你這樣喜歡榮華富貴的人,卻嫁了無意打拼的我,著實是委屈了你。」

許氏心中冷笑,今日倒是第一次有了默契,一個覺得娶錯了,一個覺得嫁錯了。他昏睡的時候,自己不應該守護在床前,應該殺了他!這男子永遠都不知道他傷人傷得有多重。

「你回去吧。」衛玄默沒心情多說話。

許氏應聲稱是。日後不消多想,必然還是被他冷落。所謂夫妻,到了這步田地,時常讓她覺得不知如何是好。每日諂媚逢迎,她做不來;可繼續相敬如冰,還怎麼可能有再次懷胎生子的可能?沒有兒女做依仗,她在這府中就始終不能站穩腳跟。

回到正房,就听說了衛昔昭被冊封為郡主的消息,愈發覺得日子艱難,能怎樣呢?最終回了娘家,去找許太夫人說話。

衛昔昭回府之後,先去書房見了衛玄默。

衛玄默剛服完藥,放下藥碗,指了指床前的杌凳,「這兩日我身不由己,不能回府,只苦了你。」

「女兒沒事,爹爹千萬保重身體。」衛昔昭將迎枕墊在衛玄默背部,這才落座,道,「女兒求太後多留我幾年,爹爹覺得如何?」

衛玄默眼中閃過欣慰,「如此自然最好。我最不喜見到的,就是你顧及所謂前程孝心而對七皇子低頭。現下你已為自己謀取了安穩,我也就放心了。」

「女兒也有女兒的私心。」衛昔昭坦誠地看著父親。

「我明白,你若是對青城一絲心意也無,他也不會與我道明心緒——他不是沒分寸的人。」衛玄默寬慰道,「你在我身邊多留幾年就是了,放下與否,來日再說。」

衛昔昭想了想,輕輕點頭。

回到房里的時候,見衛昔昤正在等著,拖著下巴,看著桌上的水果點心,不為所動。

「我們昔昤這是怎麼了?」衛昔昭笑著拿過一塊點心,送到衛昔昤手里,「這是你最愛吃的,快嘗嘗,是沉星做的。」

衛昔昤接到手里,卻到了衛昔昭近前,依偎著她,「大姐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要生病了?快歇歇吧,請郎中來看看。」

「嗯,我會的。」衛昔昭笑著保證。

「那你陪我吃吧,」衛昔昤把點心送到衛昔昭嘴邊,「一起吃,東西也會顯得更香甜。」

小小的五妹也長大懂事了,知道體貼人了。衛昔昭唇邊笑意更濃,心頭酸楚卻愈發強烈。是這樣吧,最難過的時候,連被人關心都想哭。

為何不是他,是別人。

衛昔昤忙了半晌,讓衛昔昭和她分享了一盤點心,一碗羹湯,這才回房去習字畫畫了。

沉星等人這才有時間詢問被冊封的事情,衛昔昭簡單說了幾句。

被冊封為郡主,自己就多了一份朝廷給的進項,日子是愈發錦衣玉食了,心里卻覺得更空了。

這一夜,又下雪了。

第二日一早,沉星看著靜靜坐在窗前的衛昔昭,沒多想就建議道︰「小姐,不如我們去後花園,采梅花雪沏茶?」

衛昔昭轉動著手里的茶杯,輕聲問道︰「沏茶給誰喝?」

沉星不由咬了咬舌頭,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

這時的蕭龍,正坐在衛昔廳堂的座椅上。

「你不幫忙給國公爺、侯爺上下打點,怎麼卻來了我這里?」衛昔不滿地道,「難不成你也是那等人走茶涼、落井下石之人?」

蕭龍應道︰「父皇已有了決定,國公爺就快被放出來了,青城也有他的去處,我還忙什麼?」

衛昔連忙問道︰「侯爺日後要去哪里?是不是真的一文不名了?」

「他,他算是要換一條路去走。」蕭龍面色極是復雜,語氣中含有一絲慶幸,「他哪里是能被埋沒的人,功名遲早會回來的。」

「可他與我大姐呢?日後又該何去何從?」衛昔最記掛的還是這件事,滿心盼著兩人能有個好結果。要知道,在季青城最初與衛昔昭來往的時候,她就憧憬多次,因為覺得沒有比他們再般配的人了。

「再等等吧,現下不是促成此事的時機。」蕭龍說這話,其實沒有幾分把握。

衛昔嘆息,「那就听你的,慢慢等吧。」她再懶得動腦筋也能看出來,那件事千絲萬縷,實在不是朝夕間就能出現轉機的。

——

轉過天來,衛昔昭病了,身體一直發熱,整個人昏睡的時候居多。請了幾位郎中,開過幾副藥方,都不見效。

沉星每日急得跟什麼似的,白日就在京城四處游走,尋訪哪里有醫術精湛的郎中。

這日無意中遇到了小九,兩人一見,俱是紅了眼眶,都是因為擔心各自的主人所致。

小九說道︰「季府那些人,都在埋怨少爺,少爺覺得心煩,獨自搬去了別院。每日一坐就是大半晌,他心里不好過,我知道,卻是沒法子開解。」

「好歹你家少爺還能坐著,」沉星邊說邊擦眼淚,「我家小姐卻是昏睡不醒,老爺急得跟什麼似的,連宮里的太醫都請了幾位,還是不能退熱。我這心里怕啊……」

「竟有這等事?」小九連連搖頭嘆息,隨即面露喜色,「你別急,曾給少爺醫治毒傷的那位老郎中近日也在京城,我設法去找,幫你將人請到衛府。」

「真的?那太好了!」

「你平日也注意調養,看你這臉色,跟個死人似的。」小九嘀咕完這一句,轉身走了。

沉星模了模臉,不以為意地一笑。

第二日,小九將老郎中帶到了衛府。老郎中開了一副藥方,又叮囑沉星,把冰塊用手巾裹著覆在衛昔昭額頭,再吃兩副藥,大抵就好了。末了嘆息道︰「我能醫治的是身體的病,你家小姐的心病才是最要緊的,否則長期心結難解,還是會養病成災。」

老郎中離開衛府,由小九送返住處。他本就是愛與人閑聊的性子,路上自然說了衛昔昭的病情。

小九听後一言不發,回到別院,卻是一字不落地轉述給了季青城。少爺住在別院,似是在等著什麼,閑來翻閱的書籍也換了樣,應是在準備什麼。這些小九不想理會,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衛大小姐的安危,大小姐若是出了事,那麼少爺怕是也會被毀掉的。

——

衛昔昭自己覺得現在這樣其實很好,只想就這樣昏睡下去。睡著了多好,不會有身邊的煩擾,不會煩惱惆悵。偶爾的夢境,回到了龍城,回到了那樣美好的時光。

這晚服了藥,被沉星拖著梳洗了一番,只覺得累,徑自回到寢室,換了白綾衣褲,蓋上錦被,闔上眼簾,慢慢睡去。

何必為難自己呢?她累了。好了就又要被府中雜事纏上,又要為日後籌謀準備。快過年了,想歇息幾日。過了年再打起精神度日吧。

沉星等人最怕看到的就是這情形,卻是無從寬慰,更不能壞了規矩強拖著人下地,無言地熄了燈燭,輕手輕腳退下。

今夜,衛昔昭的夢中,有她熟悉的季青城手心的溫度,輕柔滑過臉頰。

真好。

她心中暖暖的,意識卻提醒她是在做夢,于是反復默念,不要醒來,不要醒來。

還是沒來由地醒了。

恍惚中看到坐在床畔的暗色身影,便又疑心自己還沒醒,帶著怯意探出手去,觸模那熟悉的身影的衣袖。

實實在在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收緊了手,借力坐起身來。

「青城?」輕輕的、怯怯的語聲,似是害怕驚醒自己。

季青城握住她的手,「是我。」

衛昔昭投入到他懷里,環住他肩頸,深深呼吸著他的氣息。

「好些了沒有?」季青城在她耳邊輕聲地問,手帶著眷戀,一遍遍拂過她的如雲長發。

衛昔昭用力點頭,眼淚也在同時大顆大顆地滾落,滑過臉頰,落在他的衣襟。所有的隱忍,在見到他的時候,全部潰散,化成脆弱。

她緊緊地環住他。

就這樣,就要這樣。不想再偽裝堅強,想到四處逢迎就覺得疲憊。為什麼?其實只是因為他那一句——不要等我。

不要她等,意味著的究竟是什麼?那麼再去堅持什麼,還有什麼意義。

想要的,其實只是個答案,想讓他親口說,你等我,等我娶你。

若如此,即便一生,她也等得起,支撐得住,可恨的是他不說。

明白他是為自己好,還是忍不住要責怪。

怪他不懂自己。

「別哭。」季青城托起她的臉,試圖拭去她的淚,大顆大顆的淚卻似斷了線的珍珠,似是不會停止一樣。

「不哭,昔昭。」他語聲一哽,手捧住她的臉,雙唇滑過她眼下眼角的淚,滑過她臉頰上的水痕,吮去她唇邊的咸濕。

她微微側臉,雙唇與他相踫,微微張開嘴,笨拙的試探的吮吻,輕咬。

每個日夜每個時刻的相思在這瞬間抓牢了他,擊垮了他僅存的一絲理智。

唇舌焦灼,所有的心疼不舍全部化為一吻。

想把懷里的人揉進自己的身體,卻因為她的瘦弱太過憐惜,只敢輕柔相擁。

衛昔昭把臉埋在他肩頭,等呼吸勻淨下來,才在他耳邊問道︰「如果我總是這樣,你看得下去麼?你心疼麼?」

「你不該如此。」她如今該是活得最逍遙自在的人,因為她是多年來能入得了太後的眼得到太後眷顧的人,「昔昭,活著不該只是為一份緣為一個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只是病了,而不是哭鬧著尋死覓活。」衛昔昭咬了他的耳朵一下,「季青城,你今日要給我交個底,否則我不許你走。」

「交什麼底?」

「告訴我,皇上都與你說了什麼,告訴我你日後的路,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心里有數,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衛昔昭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你若不告訴我……」

「你要怎樣?」他有了一絲笑意。還是第一次,被她威脅。

衛昔昭強行扯下他腰間玉佩,素手又滑向自己腰間系帶,「不告訴我,我讓你明日就娶我,因為你我……」

季青城輕輕笑起來。她任性起來,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別鬧了,你正病著,好生將養才是正經事。」他說著,伸手要取回自己的玉佩,「我明日再來看你。」

衛昔昭把拿著玉佩的手伸進錦被去,將玉佩放在腿下,「休想。你再不答應,我就喊人了。」停在腰間的那只手,也作勢要解開衣服。

她此時想到的是與他初遇那夜,不覺得自己過分,至多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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