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高一籌,第126章翁婿、想念
衛昔昭匆忙起身,顯得很是惶恐,「太後娘娘何出此言?臣妾怎麼會與楚王過從甚密?」之後哀怨地看向太夫人,含悲帶切地道,「太夫人,我知道您恨我這個做兒媳的不成器,日日盼著我更懂事沉穩一些,可您就算是再心切,也不能說出那樣的話啊!楚王到我府中,是去探望皇子,顧念的是與皇上的情分,您、您怎麼能在太後面前說這種話?」
不說話都被找到頭上興師問罪,太夫人想著,自己這是做了幾輩子的孽,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主兒?聞言立刻起身,自是顯得比衛昔昭還要哀怨,「公主怎麼就說出了這等話?公主又怎麼能夠斷定此話是老身說的?老身活了一把年紀,難道還不曉得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麼?」
衛昔昭哀怨之中便多了幾分凌厲,「當日太夫人去我府中說話,楚王與我五妹在場,若非我的丫鬟引薦,您如何能知曉楚王身份?楚王雖非皇室中人,因為種種是非,幾年不得隨意出行,能識得如今楚王樣貌的,除了朝臣,京城中能有幾人?再者,誰又會和太後娘娘說起季府中事?」說著轉向太後,盈盈施禮,「若真有那樣多嘴多舌之人,還請太後娘娘知會皇上,楚王一番好意被人曲解成這樣,便是有意誣蔑,甚至是挑撥皇上與手足之間的情分,違背了先帝意願,決不可姑息!」
「這……」太夫人覺得脊背發涼,被那番言語震懾住了,求助于太後的時候又忍不住心生怨懟,剛坐下就說那樣的話,又是何苦來?
太後到此時發現,衛昔昭太擅長無理攪三分,與她說話都要處處謹慎。嘜鎷灞癹曉這一個不小心,事態就被她無限度地放大了,委實令人頭疼。沉了片刻,她才尋到勉強說得過去的托詞,「好了好了,你這樣一說,倒是哀家的不是了——真就不該管你們這些是非。皇上近日龍體不適,就不要事事驚擾聖駕了。那些話不論是誰說的,哀家自會追究查辦,你就不要生氣了。快坐下。」隨後又吩咐宮女去取來新茶和幾樣精致的點心,總算是把這話題擱置一旁。
衛昔昭與蕭龍澤——兩人之間怎樣,太後懶得費思量去捕捉細枝末節,不論怎樣,只能是意味著蕭龍澤與季府之間淵源太深,要緊張,也該是蕭龍該緊張的事情。再者,蕭龍澤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還是了解他的性情的,對蕭龍手里的錦繡山河,是沒有野心的。沒有威脅的人,她犯不上費心費神。
衛昔昭也見好就收,心里則是生出幾分忐忑,日後再見到蕭龍澤,真得和他商量出個相識的時間、原由了。否則,蕭龍萬一追問起來,真是不好回答的。
蕭龍知情的,大概只有先帝駕崩那日,他們都曾出現在先帝左右。其余的,蕭龍澤在季府藏身,是季青城與季允鶴的主意,對蕭龍倒說不上隱瞞,只是從未提及罷了。
其實,蕭龍應該是覺得蕭龍澤沒理由會親手執筆寫下先帝那道遺旨,等同于將到手的皇位轉手他人的事,實在不是曾一心想得到皇位的人能夠相信的。他不能相信,所以才不安,所以才覺得另有高人隱于背後,所以才曾經想將先帝駕崩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他想到了,對蕭龍澤,就只有感激了吧?
太後又說了好一會子話,才又回歸到本意,對衛昔昭道︰「昔昭啊,哀家只要你一句話,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回季府呢?你這婆婆實在受不得流言蜚語,想著家里和和睦睦的,求到了哀家面前,哀家總要給她個說法不是?」
衛昔昭思忖片刻,道︰「正如臣妾初時所言,臣妾只是為著皇子著想。念頭一起,就委實放不下了,甚而常常覺得有負皇上之托,心里甚是惶恐。若再回季府,臣妾也會帶著家父的玄衣衛,另闢清靜宅院居住,不再讓皇子與季府中人相見。臣妾想盡孝,卻也只能等不負聖恩時才能全力以赴。太後娘娘若是執意要臣妾回到季府,臣妾須得先向皇上討個恩情,皇上赦免臣妾不能在婆家盡孝,允許在季府自成一家,方可回去。」
說來說去,就是那一個意思——回不回季府都是一樣,不會再讓太夫人見到瑜哥兒,不會再給人生出是非的機會。回與不回,其實已是可有可無之事。
這份刁鑽,真是讓人頭疼。
太後沉吟半晌,才意識到另外一件被忽略的事,道︰「那麼季將軍呢?昔昭,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要季將軍也陪著你單過?是不是要他也與季府中人疏離?這……這可是在逼著他做不孝子啊。」
「臣妾怎會不知,所以如今才住在公主府,讓將軍留在季府盡孝。」衛昔昭也是進退兩難的樣子,嘆息一聲,「家人固然重要,可臣妾眼下還真是顧不得。為了皇子,連娘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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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住了,如今也是分外為難,不知如何才能有個萬全之策。」
太後隨之也是一聲嘆息——服了這女子了,自認是沒話好說了。隨即又想,自己又心急發愁什麼呢?就讓她們婆媳之間去分出個高下好了,反正那個做婆婆的有求于自己,比自己更心急。
今日衛昔昭這麼說,等來日她食言回了季府,那她就和蕭龍有話說了,這樣的好事,哪里去找?
若如願,就是平白撿了個天大的便宜。若不能如願,來日方長,再尋別的得力之人就是了。
思及此,太後娘娘道︰「果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哀家實在是有心無力,改日再說此事吧。」
婆媳兩個告退離開,一個百般沮喪,一個平靜淡然。
飛雨听衛昔昭說了這些事後,高興之余,不免為季青城憂心︰「這樣一來,最為難的就只有將軍了。」
「他有什麼好為難的?」衛昔昭是真的這麼想。
季允鶴留在府中的日子是越來越少,季青城有什麼事還要尋找一番才能見到人;而太夫人這種所謂親人,遠離之後,他的是非煩惱才會少一些,同在一屋檐下,早晚會成為陌路。是,接受起來是很難,可這樣的事實,卻由不得人不接受。
他如果真不能接受,那她大不了就先顧著瑜哥兒,各自為安。
這感情,付出過了,嘗過撕心裂肺的疼了,享受過繾綣的甜蜜了,真被家務俗世阻隔甚而分離的話,也只能認命。
愛戀再深,也是此一時彼一時。她真的覺得自己無法再將太多心力付出在他身上了。如果深愛也是一筆賬,那麼現在,她不想再增加籌碼,而是想得到些許回報了。
總是一味付出——為什麼,又憑什麼。
她衛昔昭又不傻,前世又不曾欠過他。
即便是男尊女卑,她就活該一生只為著一個男人死去活來麼?很顯然,不是的。
錯失季青城是一世遺憾,所以當初無論如何也要堅持等他。而如今,她自問不曾虧欠他,已經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若他無力也好不想也罷,不能再珍惜、挽留住她,那就不如這樣分開。
余生即便是守著幾年來的記憶,也同樣能無悔無憾。
如今她幾位親人都對自己很好,她膝下有個最可愛不過的孩子。即便是她余生只有這些可享受、可經營,也足以無憾。
衛昔昭知道,人做到理智不太難,但在面對他時候不被感情影響卻很難。
但是,如今她已能控制自己。
原因,不過就是付出過後有了計較。
公主府,衛昔昤正在教瑜哥兒說話,滿心巴望著瑜哥兒能喚她一聲小姨。
瑜哥兒因為先帝的原由,喚衛昔昭姑母,一度使得衛昔昤為衛昔昭難過,認為衛昔昭因著衛昔的關系,定會十分傷懷。後來,她听到瑜哥兒因為圖省事喚衛昔昭姑姑的時候,又覺得這稱呼其實也是一樣的親昵,才慢慢釋然。
衛昔昭其實真的無所謂,不過是一個稱呼,瑜哥兒只要知道他是她疼愛的孩子,就已夠了。但對衛昔昤的看法,自是不會否定,不想讓五妹看到自己淡漠甚至冷漠諸多人事的一面。
听到衛昔昤因為瑜哥兒的一聲小姨而發出的笑聲,衛昔昭覺得心里灑滿了陽光,暖融融的。
到了寢室,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身去了寢室再往里的小書房。臥在美人榻上,只覺愜意。
小書房等于是將西稍間一分為二,外間簡簡單單,里面是精心布置過的。房里的書架、座椅、書案、美人榻做工都很精致,一應擺放的物件兒也是只求雅致不求名貴。
書房最讓衛昔昭滿意的,自然是那份安靜。外間再加上寢室做間隔,已足夠與外面隔開來,不會被外面的聲響打擾。
閉上眼楮,安心入夢。
離開季府的歲月,讓她覺得所有的煩惱都已遠去,似水流年,只余靜好。
至晚間,衛昔昭才坐在桌前,好好享受精致的飯菜。
是這時,有客來訪。
一襲男裝的蕭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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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身邊跟著一個容貌出眾卻有些狼狽的女孩。
衛昔昭不解︰「這是……」
蕭晨述解釋道︰「她隨兄嫂進京途中,落入了歹人手里,我在外恰好遇到,就將她救了下來。眼下也不知她兄嫂在何處,便將人帶來了你這里。」說著輕笑一下,「我也是覺得住在你這里更自在些。」末了,對女孩安撫一笑,「這便是衛大將軍長女,季將軍發妻。」
女孩上前一步,恭敬施禮︰「民女丁蘭心,見過——」似是猶豫著如何稱呼,末了還是依照著蕭晨述的引薦,道,「見過夫人。」
衛昔昭連忙起身相扶,柔聲安撫幾句,吩咐飛雨去幫丁蘭心換身衣服,之後再準備飯菜。
蕭晨述在這時,已經自顧自落座,吩咐小丫鬟加了一副碗筷。
衛昔昭再次落座,笑問︰「要不要再加幾道菜?」
「不必。」蕭晨述擺手拿起筷子,「實在是又累又餓,稍後你再收容我留宿一夜。」
衛昔昭滿口答應,笑意越來越濃。以往竟看不出蕭晨述是隨心所欲、干脆直接的性情,也許是教書先生的第一認知所致使。
蕭晨述也隨著笑了笑,「在外時日久了,早已忘了何為禮數。」
「先生本就不需客套。」
蕭晨述看看左右,問道︰「昔昤不是隨你過來了麼?」
衛昔昭解釋道︰「今日我用飯晚了,昔昤已吃完歇下。」
「那孩子,有段日子了,看到我就想跑。」蕭晨述解嘲一笑,「如今不飲酒了,她應該不怕了。」
衛昔昭怎麼能承認五妹曾經的那些小心思,笑著回道︰「昔昤先前是怕先生被酒傷身。」內心里,她發現自己很喜歡蕭晨述這種性情,與這樣的人坐在一起說話,心里特別舒服。
蕭晨述舉止優雅卻迅速地用罷飯,徑自吩咐人給她帶路去客房歇下。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衛昔昭起身洗漱之後,飛雨告訴她,蕭晨述和衛昔昤說了一會兒話,已經走了。
到廳堂內,見衛昔昤正在與丁蘭心說話,吃飯時,三個人圍坐在一起。
丁蘭心今年十四歲,父母已經不在,是由她兄嫂帶大的。衛昔昭了解到這些,安撫了一番,想著蕭晨述自會尋找她兄嫂,自己將她的衣食起居照顧好就是。
飯後,衛昔昤帶著幾分忍俊不禁,對衛昔昭道︰「先生說讓人看到她出入你府邸不大妥當,走的時候做起了蒙面人。」
衛昔昭亦是失笑。白日里蒙面,這不還是會引人注意麼?真正顧此失彼了。
蕭晨述和衛昔昭來往沒什麼不妥當,怕的是被人懷疑她打瑜哥兒的主意。越與瑜哥兒是一家人,如今就越要離他遠一些。除了蕭龍澤,已沒人能夠毫無顧忌。
皇族中人,很多時候,太可悲。
衛昔昤留在衛昔昭身邊,一兩日便將時間安排的妥妥當當,上午作畫,下午哄瑜哥兒。
衛昔昭對五妹作畫這一點很是認可,甚而慶幸。因為衛昔昤性情越來越活潑,作畫時則需心靜,能夠無形中沉澱她的心緒。
蕭龍澤這日登門,衛昔昭和他說了說昨日的事。
「你我相不相熟有什麼打緊的?你不是已經說了相識的原由麼?我來看瑜哥兒,又與昔昤投緣,這就是我成為你座上賓的原因。」蕭龍澤如是說。
「公主府里,我倒成了最無關緊要的了,」衛昔昭開玩笑。
蕭龍澤笑道︰「我若將你看得舉足輕重,那就真要出事了。」
衛昔昭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人與人,為何一定要有個堂而皇之的借口,蕭龍澤亦是真的和昔昤瑜哥兒投緣,誰敢說出別的話來?
蕭龍澤知道衛昔昤在作畫,顧自過去指點她。衛昔昭偶爾親自過去送些茶點,發現兩個人竟是熱熱鬧鬧的說著話,偶爾衛昔昤更是一本正經地和蕭龍澤斗嘴,堅持認為蕭晨述教導的作畫技巧才是最佳。
蕭龍澤這樣的良師益友,是尋也尋不來的,這是衛昔昤的好運氣。衛昔昭不怕他久留,只怕他不來。
這邊的幾個人其樂融融,衛昔晴今日也回了寧王府。
衛玄默只要求裴孤鴻做到兩件事︰一是不可在外飲酒,二是不可踏足風月之地。若是做不到,那衛家也不會再要這種行徑不檢的女婿。
裴孤鴻覺得,第二件事倒是容易,難就難在第一件事。他一個大男人,總少不得要出門應酬,難不成要滴酒不沾麼?誰又真能做到這一點?
心里雖然嘀咕著,還是滿口答應下來,先把衛昔晴接回去再說。
衛昔晴回到寧王府,見過公婆,雖然回娘家不是她的錯,還是恭敬告罪。
寧王夫婦二人自然只埋怨裴孤鴻不爭氣,慢待了她。
這樣你來我往說了一會子話,衛昔晴回到房里,先看了看她平日里侍弄的幾盆花草,之後就拿了本書,閑閑翻看。
裴孤鴻就在一旁看著,服了。她竟是沒把回娘家當成多大的事,被接回來也是無所謂的樣子。
原以為,是他不在意她;現在發現,是她不在乎他。
這樣的妻子,其實是讓人心里很不舒服的。
裴孤鴻沒話找話,連續問了衛昔晴幾句。
衛昔晴有一搭無一搭地漫應著,之後似是察覺出了他的刻意,覺得很奇怪似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將書放下,去書房了。
裴孤鴻瞠目結舌。她這樣子,是不是意味著嫌他煩?
被妻子嫌棄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季青城也感覺很糟糕,懶得回季府,也不想獨自留在將軍府。
夏夜來臨時,漫步至街頭,進了一家酒樓,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獨酌。
衛玄默回府時,有人無意中看到了季青城,出聲稟明。猶豫片刻,便命轎子先行回府,自己則到了季青城面前,加了兩道菜,多要了一壺酒。
翁婿兩個都沒說話,沉默著喝酒,不時踫杯。
沙場上的敵人、伙伴,相互之間是最為信任了解的。
而他們又是翁婿,話就都在酒里了。
衛玄默希望女婿可以對女兒一如既往,理解女兒的不快和不得已之處。
季青城希望岳父能夠原諒自己的過錯,相信自己會在日後彌補今時虧欠。
放下酒杯的時候,兩個男人相視一笑,起身離開。
到了街上,季青城拱手道︰「岳父好走。」說這話的時候,卻瞥到了裴孤鴻的背影。
裴孤鴻剛與兩個酒肉朋友吃喝完畢,正在與他們道別。說起來,今日事他還真不是有意食言——
寧王妃這些日子操心上火,胃口不大好,今日晚飯前提及想吃一家館子做的烤乳鴿,他就親自出來買。
不巧的是撞上了熟人,一定要拉著他痛飲幾杯。初時他不答應,熟人就取笑他被老丈人和大姐夫嚇破了膽。
若只說是被老丈人嚇的,他真不會計較,因為誰不怕才奇怪。可熟人將季青城也說了進去,就讓他難以接受了。辯駁兩句,熟人反倒說他是被說中了才心虛強辯的。
證明不心虛不怕很容易,一起吃頓飯喝頓酒就行了。
裴孤鴻就去了,喝了不少的酒,現在又十分倒霉地被季青城看到了,接下來就是最倒霉的事情發生了——衛玄默循著季青城的目光轉身回望,看到了一早還滿口答應自己的這個混賬女婿。
偏偏是他忙著應付身邊的人,不知道自己這麼倒霉。
有人正戲謔說道︰「天香閣的頭牌對你可是念念不忘,我每次去了,她都要纏著我問你的下落。我說你被家里的親戚看管起來了,沒膽子出來鬼混了。」
「我什麼時候鬼混過?」裴孤鴻聞言很生氣,「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也真是還有事,不陪你們了。」
另一個熟人就嗤笑道︰「你看看你看看,男子漢大丈夫,若都像你活得這麼委屈,還不如一頭踫死算了!什麼王妃要吃乳鴿,恐怕是你的嬌妻要吃,你忙不迭要討她歡欣吧?」
「胡說八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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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籌,第126章翁婿、想念,第5頁!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我憑什麼要怕她?!」裴孤鴻最受不了這種話,有時候明知是別人的激將法也會上當。
與衛府結親是他爹娘的主意,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忙了許久,他覺得再不答應就會被那些車 轆話煩死,也是從心底里覺得娶誰都一樣,就答應了。
偏偏沒有想到,如今的衛府,那是京城第一名門,這樁親事,在外人眼中是寧王府有意與衛府結親,衛府不過是給了寧王個面子,才勉強答應的。
這種認知,讓裴孤鴻心里特別難過,即便是事實也還是不願意承認。
此時,兩個熟人不說話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裴孤鴻會錯了意,以為他們不信自己的話,不由搖了搖手里的折扇,「你們不信是不是?這樣,你們先隨我回府,將我娘要吃的東西送回去,之後我就與你們去天香閣,如何?過了這次之後,你們再不可說這樣的話,再不可……」
那兩個人眼中閃過驚慌。
「好,很好!」身後傳來的沉冷語聲,把裴孤鴻嚇得身形一滯。
好歹听他把最後一句說完該多好?他想說的最後一句是——再不可要我與你們一起鬼混。可人倒霉的時候,不喝涼水都牙疼,好事總是會辦砸。
衛玄默帶著一身冷凜,甚而帶著幾分殺氣,到了裴孤鴻面前。他真想一掌把這混賬女婿打死!
他從來不隨意發話,一旦說出口的意願,就必須被執行。可是這孽障又是怎麼做的?!
裴孤鴻真的害怕了,眼前的衛玄默比在龍城要砍他手時還可怕,連忙試著解釋,道︰「岳父大人,您听小婿解釋,小婿方才所言,並非出自本意,只是想……」一面說著,他一面往別處退去,想著實在不行的話,也只好先溜掉了。
沒往後退上幾步,肩頭就被一只手扣住,整條手臂逐漸發麻,失去了力氣。
裴孤鴻勉強轉頭去看,看到的是季青城。
「來人。」季青城招手叫來隨行侍衛,把裴孤鴻推過去,「綁了!」他是好意,不想裴孤鴻被盛怒中的衛玄默打成重傷,他也知道,那個笨蛋是不會感激自己的。
裴孤鴻被綁了起來,甚至被點了**出不得聲。衛玄默再生氣,也不會對這樣情形的一個人動手,吩咐道︰「帶上他,隨我進宮面聖。」
這大抵是要與寧王府解除婚約了。這樣可就鬧得嚴重了。順其自然吧。裴孤鴻這種人,不讓他真的吃到苦頭,這一輩子也就是這讓人氣不得笑不得的樣子了。
——
養心殿。
蕭龍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審視著裴孤鴻。這廝在龍城時,一度引得他心里不安,怕昔被他搶走,的確是有點討厭。可這廝的本性卻著實不壞,細說之下,也不曾做過真正的錯事。甚至于,他還曾試圖幫昔昭查清昔的死因……
「大將軍,」蕭龍看向衛玄默,「是寧王教子無方,才有今日不知輕重的裴孤鴻。他與大將軍之女已是拜過天地的夫妻,若是朕與你合力拆散這樁婚事,日後恐怕會于心不安。」語聲一頓,語聲融入笑意,「大將軍,你看這樣可好?來日里,裴孤鴻便跟隨在你左右,由你悉心教導,他必將改過自新。」
季青城無聲地笑了。蕭龍這一招,對于裴孤鴻來說,先是禍,之後才是福。
「皇上。」衛玄默深施一禮,「臣才疏學淺,實難擔此重任。請皇上降罪。」要他整日看著那樣一個不成器的東西?他才不會答應。
降罪的話都說了,那就證明衛玄默實在是看不上裴孤鴻。
蕭龍目光瞥過季青城,又有了主意,眼中都染了笑意,「那麼,就辛苦季將軍一些時日,約束寧王世子言行,要他看看季將軍的為臣為人之道。大將軍可有異議?」
衛玄默看著聞言就已經顯得很痛苦的裴孤鴻,心生戲謔之意,爽快點頭,「為臣听憑皇上安排。」
兩個人三兩句話就將此事定下了,沒有給別人反對的余地。季青城也只好認真對待這件事,問蕭龍︰「寧王世子在臣左右,算是怎樣一個差事?」
「寧王世子雖已成婚,心智卻還幼稚。為確保他來日繼承寧王爵位,今時季將軍盡可隨心意相待。苦心心智,勞其筋骨,亦未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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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蕭龍笑著看向衛玄默,「恐怕也只有如此,才能使得大將軍能讓女兒繼續留在寧王府。」
季青城聞言笑道︰「臣已明白皇上苦心。」又轉向裴孤鴻,「日後如何,還在世子。」
裴孤鴻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老虎洞,卻偏偏還一句話都說不得。再說話,不論對錯,都是自尋煩惱。
這晚,裴孤鴻帶著前所未有的沮喪,回到寧王府,走進房里,不管不顧地仰面躺在床上。
剛梳洗過要歇下的衛昔晴見狀,有些吃驚。
他們之間,那是連王妃都知道的,從無夫妻之實。他把她當擺設,她把他的身份當個說得過去的避風港。
僅此而已。
今日這是怎麼了?
衛昔晴問道︰「世子哪里不舒服麼?方才王妃還問起世子為何還沒回來,不是在酒樓與人起了爭執吧?」語氣淡淡的,她倒是想做出幾分心急,卻是如何也做不出,下意識覺得他有個什麼事也是自討苦吃。
「昔晴啊,」裴孤鴻還在床上直挺挺躺著,除了嘴動,哪兒都不動,「今夜你不妨就給我一刀吧。遲早,我是要死在你衛家人身上,你還不如盡早給我個了斷。去吧,把我的匕首拿來。」
這都是說的什麼混賬話?!衛昔晴啼笑皆非,思忖片刻,屈膝行禮,「世子累了,早些睡,妾身去廂房歇下。」
裴孤鴻立時躺不住了,坐起身來看著衛昔晴,「你怎麼都不問問我原由?你就打算這樣做我的結發妻?我以後是不是就要把你當個擺設不聞不問?」
衛昔晴似笑非笑,意味著的態度是隨你怎樣,我怎麼都能接受。
裴孤鴻必須得承認,她這招以靜制動著實厲害,只這片刻,已覺得無趣。
又能說什麼呢?把今日事跟她說一遍,恐怕也只是惹得她自心底看低自己。
已經這樣了,也只得接受現狀了。再一想,衛玄默、季青城也不是愛講是非的人,自己的事,他們應該不會讓別人知道。眉間就此舒展開來,起身笑著向外走去,「你早些歇息,我回書房了。」
衛昔晴微微挑挑眉,顧自歇下不提。
這一夜的太夫人,去了楊柳畔。
進到廳堂後,便直挺挺跪倒,跪著等待季允鶴回來。
季允鶴回來之後,太夫人把在宮里衛昔昭說的話娓娓道來,之後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不是妾身去請、去求的事情。昔昭不肯回來,如今又把話說得這麼死,讓太後都知曉了她的用意,說明已是鐵了心與妾身做對。敢問老爺,她如何還能回來?」
季允鶴無動于衷,淡漠道︰「昔昭回不來,太後不會讓你如願,我更是不會。這樣沒用的人,換了你,你會留著麼?」
「國公爺,你又何必將妾身往絕路上趕呢?」太夫人險些就哭了。可是在這男子面前,哭也無用,甚至只會讓他更加輕視。強忍了淚水,又道︰「妾身實在沒有法子了,國公爺如何處置,都無妨。」
季允鶴越是說著無情的話,語聲竟越是溫和,「那便回到最初,帶著你的青坤,離開吧。」
太夫人不由身形晃了晃,癱坐在地上,「離開?」她諷刺地看向季允鶴,「今時要我離開,早先你又何必要娶我進門?再沒有比你更傻更蠢更冷血的人了!你活該!你活該難過一輩子!你活該與柳寒伊分開!因為你竟死活不放天子鐘情的女子,因為你根本沒資格得到任何一個女子鐘情!你蠢,蠢啊!誰都不該離開,誰都沒有錯,錯在你,該死的該走的是你啊!」
「不知你這些怨懟從何而來。」季允鶴很不理解地看著太夫人,只是他從來不是願意說出心中計較的男子,因為眼前人,不值得。之後喚來小廝,「請她出去。十日期滿後,再放她入內。」
太夫人離開的時候,滿心茫然、愴然。
真要走投無路了吧?
短短期限內,她能想出什麼法子,讓衛昔昭願意回來,哪怕住上幾日?
她只是在為青坤打算,這算是貪念麼?就算是貪念,就該受到這樣的刁難、懲罰麼?
還能尋到什麼理由、什麼機會?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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