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的確是個好妻子,」到頭來老爺子只能這麼回一句,「可惜……辛言那臭小子不知道珍惜!依我看,總有一天他把容顏真的氣跑了,他就開心了!到時候才躲在房間里哭,我可不可憐他!」
「昨晚我看到雲小姐的時候,真是狼狽得可以,我就在想究竟是誰,把一個姑娘家最重要的臉都劃傷了。當時我就這麼遠遠地看著,看著雲小姐撫著牆,一瘸一拐地走著,真是好不可憐。」
「懺愧懺愧……」
慕非離不怕,仍兀自說著「事實」。
「雲小姐當時還迷迷糊糊地,見我上去就一把抱著我委屈地哭喊,她把我當成了傅少,」說著他按著某胸口處,微微皺眉,「傅老爺子,我這兒可冤枉地替傅少挨了好幾下,雲小姐下手……不是一般的重啊,到現在還疼著。」
雲容顏目瞪口呆。
不……不是?
她什麼時候抱著他委屈地哭了?
又什麼時候矯情地「捶」他?這種小動作她做不來!
雲容顏轉過去,死死地盯著他。
她要是想下手的話,他指不定現在躺在哪里!
其他人是不知道,可今早才見識過容顏威力的老爺子和後知的傅明芳均是心里有數。
心想這雲容顏若是真的把慕非離當成可恨的辛言來捶打的話……
著實是要受些罪的。
「呵呵……慕少,改日我一定讓辛言登門給你道歉去。」
「沒有沒有,老爺子怎麼當真了呢。我開玩笑的,雲小姐是女孩子,這幾下捶下來還是受得住的,怎麼會那麼夸張呢,是吧雲小姐?」
容顏定定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接什麼。
而傅家人也只當此時容顏是回憶起當時打罵錯了人而覺得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而已。
「不過雲小姐以後還是看清楚了人再打再罵,免得我白白頂了那個罪名,日後被什麼大娘大嬸當街罵什麼負心漢,背著老婆偷情人的臭男人什麼的……我會很困擾啊。」
慕非離這一句話又是說似無意,然而听者很有意!
他雖總是拿自己開涮,但卻有一種指桑罵槐的意味。
他不就是轉了個彎,來說他們家辛言的不是麼?
然而人家不是明著說的,他們若是想給傅辛言「翻案」呢,免不得應了一個成語︰對號入座。
索性容顏總算接了一句︰「不好意思慕先生,昨晚光線昏暗,一時沒看清楚,以為是他追上來了,想著的確是因他而受了一陣子委屈,便想也沒想就發泄了一頓,造成慕先生這麼大的困擾,我真的是覺得很抱歉,不會有下一次了。」
「沒有關系,其實我也算抱得一回美人歸,算扯平了。」
他又「笑」了,只是容顏依然弄不清楚他這個笑是什麼意思。
每一次笑,他都只微微扯動一下嘴角,不仔細觀察的,壓根就不會發現他其實「笑」了。不過對于好歹與他生活了一個星期的容顏來講這種細微的變化,還是很容易就發現的。
不過他很有一套,如果一味地解釋,只會讓人以為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那什麼事實了。
但他卻是一邊暗里斥責傅辛言的不是,一邊將昨晚的情形又描述了一遍。
「真是不好意思傅老爺子,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一個女人這麼可憐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誰都會升起濃濃的保護欲的。請原諒我當時沒有讓雲小姐立刻和傅少一同回去。」
「慕少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做得很正確。不讓辛言吃點教訓,他永遠不知道痛!」
「當時以為雲小姐遭到了家暴,就想……」說著,慕非離有些為難地看著大家,「可能話有些不好听,希望別介意。當時是想,傅家人那麼多,雲小姐孤身一人回去,不知道會不會再受什麼委屈,她有可能是逃出來的也不一定,如果又被傅少抓了回去,我的見死不救很有可能會造就一個正如花一般綻放年華的女孩子的逝去,那我罪過就大了。所以請原諒晚輩小人之心。」
他偏要將大家不敢說的,以這種「小心翼翼」的方式,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如果說傅家原本真有這樣的心,那以後恐怕也不會對容顏怎麼樣。
他這一招,算是狠了。
如果沒有,也當是一個「忠告」,不是你們傅家人多權大,就可以只手遮天的。
慕非離看似無害,但誰都不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是警告,還是其他什麼,誰也弄不清楚。
「不打緊,慕少只是誤會了。」老爺子仍是鎮定,畢竟那麼多年的軍統也不是白當的。
「自然——是誤會,」又一枚慕非離式「笑容」,「後來雲小姐也和我解釋過了,只是她自己不小心崴了腳,臉在籬笆上劃了一下。所以非離今天來這里,不但是給老爺子送上壽辰禮物,也是特意過來給各位長輩道個歉的,希望各位長輩們,不要跟晚輩計較那點小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