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少杰剛一坐在唐一諾的身旁,就馬上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見人。
「都見鬼了?」傅辛言看著他們笑了下,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站在門口能讓他們兩個立刻閉嘴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的,還能有誰。
雲容顏就站在門口,看墨琛剛才笑的那樣也該知道,雲容顏肯定老早就站在門口了,就是一直沒進來。
也就是說,不知道從哪個點兒開始,他們幾個之間的談話,她都听到了。
「我的祖宗誒……」唐一諾一只手捂著自己的額頭,低著聲兒說著,「這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
「你還說……」寧少杰忍著聲兒擰了他一下,隨後就抬頭笑眯眯地看著門口,「誒嫂子,是你啊,進來進來,都是自家人,甭客氣!」
「啊哈哈……少杰的意思是說我們都等你老久了,怎麼現在才過來啊!」
容顏從一開始就沒有要藏的意思,只不過敲了下門想提醒他們,誰知沒個反應。
于是她就一直這麼站著,听他們從天南說到地北。
傅辛言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撞了唐一諾一下︰「我們回來之後談過a計劃沒有?!」
「什麼a計劃?」
「就是a計劃!」
「拜托傅大少爺,你突然給我們整一個什麼a計劃,我哪兒知道你有什麼計劃啊!」
「就是——」傅辛言趴他耳邊說了一下。
唐一諾眼楮一睜,仔細想了想,「好、好像沒有……吧?」
傅辛言將剛才他們兩個提的餿主意定義為a計劃,可是他實在是忘了回到這里之後有沒有再提過那事兒了。
因為不知道雲容顏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要是他們提到過了,被听到了,那不就死定了?
墨琛听到他們的竊竊私語,于是準備好心幫他們一下,睜開眼,大聲地問了一句,「他們想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那兒的。另一個意思就是,你都听到什麼了。」
「喂喂阿琛!」傅辛言瞪大眼楮就撲了過去,其他兩人也同樣撲過去壓著他,「墨二爺!你這是在害我們呢?!」
「沒有啊,你們不好意思問,我就幫你們問。順手,不用謝了。」
「你——」幾人咬牙切齒,松開他,「還是謝、謝、了!」
「都說不用謝了,兄弟,客氣什麼。」
瞪完墨琛,唐一諾笑得開心︰「那什麼……嫂子,趕緊進來吧,別這麼見外,剛在外面也都認識了。」
「好。」
容顏也不推托,就這麼走了進去。
掃視了一下四周,淡淡地問了一個問題,「我坐哪里。」
「啊坐?哦哦!」寧少杰一蹦而起,把另一張沙發上的空酒瓶撲克等全都掃到地上去,拍了拍,無比殷勤,「來,請、請坐!」
雲容顏沒客氣地走過去坐下,傅辛言從後面猛推了寧少杰一把,輕語︰「沒見你那麼殷勤伺候過我!」
四個大男人擠在一張沙發上,墨琛沒興趣,就靠著下巴假寐,其他三人齊齊地看著對面沙發上坐著的雲容顏,等待有人救場。
「那……那什麼……喝點什麼不?看你酒量不錯,不如咱們開一瓶——」
「喝什麼酒!大半夜的喝什麼酒!像話嗎!」
容顏淡淡地掃了一下滿地的酒瓶子,抬眼問傅辛言︰「是啊,像話嗎?」
頓了頓,她又說︰「當然想活。」
「呃?」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這突然的也不知道她接的哪茬。
看著寧少杰說︰「你不是說懷疑我當時想過活沒有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啊……原、原來如此……」
「當然想活,誰不想活?」
「那你當時牛掰得跟什麼似的,還跟黑龍嗆成那樣,你就不怕人黑龍抬槍就給你來那麼一下?他開槍的速度你也看到了,絕對不是吃素的!」
「怕?有什麼好怕的?或者說,是我怕了,黑龍他就會放過我?他就不會突然抬槍給我來那麼一下?」
容顏這一說,把幾人都給說愣住了。
假寐中的墨琛听得都微笑起來,懶散地鼓起掌來,「真理,真理啊……」
「不……不會……黑龍是個瘋子,做什麼事都不在我們預料之中。」
「那不就結了,既然怕與不怕都是同樣的結果,為什麼要裝出一副怕的樣子?如果當時‘怕’能息事寧人,怕,當然能怕,為什麼不怕。」
「裝……哎呀我滴媽呀……」唐一諾揪著傅辛言的大腿,撇過臉去說話不動嘴,「你家姑娘究竟知道啥叫怕沒啊……這怕還能裝啊……」
雲容顏依然很淡定,眨了一下眼楮說︰「我知道什麼是怕,但你說我是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的冷血動物也好,說我其他什麼也罷,我可以大聲地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怕。」
「呃……耳力還真好……」
唐一諾是又準備輕輕說了,可還是被她听到了︰「一般吧。」
「……」他干脆把嘴巴給拉上,啥都不說了。
真是說多錯多!
「以及,我並沒有跟蹤他。」
幾人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她又接的哪句話。
她是在糾正寧少杰錯誤的觀念。
「首先,我在傅家的地位,是傅家少女乃女乃,這沒錯。沒有人告訴我嫁進傅家是要規規矩矩地整天呆在家里,哪兒也不能去的。這不是妻子,不是孫媳,這是俘虜,是奴隸,是沒有人權的表現。傅大少爺,請問,我是作為你妻子的存在,還是俘虜或者奴隸?又或者只是一個擺設,不過很抱歉,即便是一個擺設,也有我做為擺設的自由行動權力,我去哪里,我知道你不想管也不想知道,那麼同樣代表著,你也沒有權力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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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幾人都被眼前這個嚴肅的姑娘給震住了。
不容易啊……
從進來開始就無視了所有人的嬉笑,依然保持如此鎮定的嚴肅感。
此時他們最感興趣知道的是,難道每分每秒她都是同一個表情?不分悲喜?
「咳……恩咳咳……」傅辛言清咳幾聲,算是一個尷尬的回答。
容顏繼續說道︰「其次才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算我在你身後你也不能說我在跟蹤你,路不是你一個人的,不是只有你可以走,傅、大、少、爺!」
把所有人都說愣了,她才站了起來,「我說完了,再見。」
三人的嘴巴都還處于o字型,容顏已經轉身走出了vip包廂。
寧少杰把自己的下巴給捶上去,不住地點頭,「殺氣很大啊……」
「辛言,我開始更加地堅信,想要打動這位冰美人……不可能的任務啊!」
「滾你!」
說完,為了那僅有的尊嚴,他還加了一句,「她還反了她!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她!」
要換了是以前,那他們听了至少還會猶豫一下,可今晚雲容顏這麼一個簡單的過場之後,傅辛言一擱下這話,就立即招來兩道鄙視的目光。
「還收拾呢,別裝了傅大少,我看你今晚還是去外頭過一夜吧!嫂子殺氣很大,回去有生命危險!听哥們兒一句勸!」
「我們可不想從此失去一個狐朋狗友!哈哈!是吧琛哥!」
「你們兩個有種別跑!靠!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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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今天我不去南大了,請個假行不,反正今天的課不太重要。我想雲容顏她第一天去報道,我跟著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
這一大清早,傅辛言三百六十度的反常表現,讓傅家正在吃飯的一大家子都給呆住了。
老爺子差點噎著,喝了一口牛女乃抬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傅辛言︰「小子,你昨晚又溜出去找那三個小崽子喝通宵了吧?酒勁還沒過去?」
「是啊辛言,是不是還醉著呢?讓你梅姨給你熬點醒酒湯再去學校?」傅老太太也非常關心。
傅辛言郁悶啊。
「我不就是要陪她去一趟華影嗎,我怎麼了我,您兩老要這麼寒磣我!——說你呢雲容顏,你笑什麼笑!」
「沒有,小妹說偶爾笑一笑,有助于臉部肌肉放松,不會變成肥嘟嘟的隻果臉。」
嗤了一聲就說傅灣灣的不是︰「她的話你也信?傅小妹她知道什麼,她就知道散布謠言!」
「我?我什麼都知道!」傅灣灣連早餐都不吃了,笑眯眯地坐到他旁邊去,湊著說,「我知道傅辛言你今天要麼是發燒了要麼吃錯藥麼,要麼腦殼被門給擠了!」
「瞎鬧!」
「要不你怎麼突然想不開了呢?嫂子嫁進來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關心過她吃什麼喝什麼啊,你要不是腦殼被門給擠了,你做什麼要送她去華影?」
「啪」的一聲,傅辛言狠狠敲了一下桌板,完了疼到了指頭,趕緊縮回來吹了吹,嚴肅地看著傅灣灣說,「她雲容顏是我老婆,我老婆第一天去學校報道,我難道不應該跟著一起去看看?我好歹要給大家伙兒宣布一下,這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其他人誰也別打主意!」
「喲,喲,喲喲喲!顏顏,你看他說的!你說他這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傅灣灣跑回來,攙著雲容顏的手臂,「我就知道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就是見不得你好!不喜歡你還非要賴著你,自己出去拈花惹草就可以,還不讓你去招蜂引蝶了!」
「傅小妹你到底姓什麼的你!」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打住!」傅老爺子拉架,「誰都不許再說了!——辛言,你說得對,容顏第一天去報道,你跟著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