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一條是不利于御風國,也沒有半點想趁火打劫佔便宜意味的協議內容,皇帝听得自然是很高興,可他也不至于笨到毫不懷疑其真實性。
「這些協議內容,穆水國的人真的同意?」
雲洛神色自然,淡定地啟唇︰「如果皇上不信,等過些日子和穆水國的使節交涉時可以再行確認。」
皇上瞧著雲洛信心滿滿,南宮瀲也對自己堅定地點頭,這才放心地點頭笑︰「好好,若當真穆水國肯做此讓步,自然是再好不過!」
和穆水國的矛盾暫時解決了,這回這事兒也就算是圓滿地解決,接下來就真的是到了論功行賞之時。
南宮瀲主帥,賞賜自然少不了,之時畢竟是自家兒子,所以要賞賜也不急,這回真正帶兵的是誰他也知道,于是目光便定在了至始至終一聲不吭半眯著眼神游的連戰身上。
幾句贊賞的話毫不費力地說出,連戰偶爾禮貌性地嗯一聲,大多數時候只是被動地听著。
直到皇上說要封他為大將軍,將原本洪老狐狸掌握的兵權的一半交給他時才稍微睜開眼楮,冷漠地搖頭︰「我不做大將軍。」
皇上正說在興頭上,忽然被他這麼一打斷,愣了一下,皺了下眉。
「為何不做?」
連戰默默地垂下頭似乎在考慮要怎麼說才好,過了一會兒側過頭看向雲洛,後者會意地出聲道︰「回皇上,連戰雖然擅長領兵打仗,可是已經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怕是不想被拘束住。你若強逼他,反倒容易起反作用,下次若有需要,在下再把他找來便是,相比皇上也不希望讓一個沒有半點責任感,甚至是經常性失蹤的人來擔當大將軍如此重要的職位吧?」
皇上略微沉下臉,對這種說法似乎不甚滿意,眉頭皺成了一團,看著連戰的目光里也透著不快︰「他是本次的最大功臣,朕論功行賞自是要給他最好的賞賜,他不要,朕豈不是要被臣子們恥笑?」
連戰無責任地指著雲洛道︰「找我來的人是雲洛,論功,在他。皇上想賞賜就賞賜個他吧。」
「父皇。」眼看上位上的人臉色越發不好看,南宮瀲適時地站出來調解︰「既然連戰不願意,父皇就不要勉強他了,您也說這次他是最大的功臣,即是功臣,那麼就由著他的意思來吧。」
「……哼。」皇帝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再繼續為難他。
南宮瀲說得對,連戰這回幫御風國避過了大危機,他再怎麼說也不該為難于他。
「連戰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之所以會來,本就是雲洛的緣故,戰場上雲洛充當軍師為我軍出謀劃策,與穆水國的談判更是他出面交涉,論功勞,他也是最大的。」
皇帝贊同地嗯了一聲,總算把視線移開,轉向雲洛。
「你應該不會也說不需要賞賜,讓朕連想賞賜人都遭嫌棄吧?」語氣里隱隱有著威脅警告的意味,听得在一旁像路人甲的賴小舞瑟縮了一下脖子。
雲洛倒也不客氣,很直率地勾唇道︰「當然不會,難得能得到皇上的賞賜,在下又怎麼會錯過了如此好的機會呢。其實,在下也的確有一事希望皇上成全,如果皇上肯答應,在下也就心滿意足了。」
「哦?」皇上眼底來了幾分興趣,「何事?但說無妨,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朕都可以答應你。」
「其實很簡單。」雲洛把站在自己身後似乎已經察覺到他要說什麼的賴小舞拉到身邊,揉揉她的頭發道︰「關于在下和小舞的婚事,希望皇上能夠收回成命。」
「……」皇帝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的要求是這個,目光對上賴小舞尷尬的模樣,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當時的確是下了道旨給這兩個人賜婚。
皇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身體往左一傾,胳膊搭在龍椅椅把上,扯扯嘴角︰「說起來,朕差點都忘記了,抓洪廷那天,也正是你二人大婚之日吧?可現在,你卻讓朕收回成命?也就是說,當時你們並未拜堂?」
「是沒有拜。」
「……你可知道,這是抗旨不尊?」皇帝危險地眯起眼。
雲洛笑道︰「皇上忘記了,當日在下也為了能夠幫助灩王爺擒拿洪廷而奔波,捉拿反賊才是當務之急,若是在下真的和小舞成了親,怕那時灩王爺要擒獲洪廷,還要費上諸多力氣,也可能誤了事,不能及時阻止穆水國來襲大軍。」
雲洛話里的意思很明顯,皇帝也很清楚那天雲洛招來的那些武林高手幫了南宮瀲大忙,什麼要費更多的力氣抓洪廷,說得明白一點應該是,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忙,根本不可能抓得住人,穆水國的大軍若沒有他讓人去攪和,也不會延誤了進攻邊城的最佳時機。
說來說去都是雲洛功勞最多,皇帝難不成還打算恩將仇報,問他抗旨不尊的罪?
皇帝哼道︰「朕是皇帝,一言九鼎,聖旨既然已經頒下,又豈有收回之理。」
賴小舞不爽地咬著唇在心里暗罵,你丫的管好自己的事兒管好自己的國家就得了,學人家當什麼月老亂點鴛鴦譜!自己在後宮里坐擁三千佳麗,卻還吃飽了撐的把自己寶貝兒子的準媳婦兒推給別人?歹勢啊!
雲洛狀似困擾地眨眨眼,用一種憐惜的目光看著賴小舞,後者心里莫名地一冷,胳膊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