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
他似笑非笑,緩緩踱步過來,看似慵懶散慢,卻隱含著十足的危險侵略性。
「以為,什麼?」她吶吶地問。
他一把將擦頭的毛巾扔掉,凌亂的發下,目光亮得逼人,平日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五官在明昧的燈影中,平添幾分誘惑,不羈。
他在她跟前一步站定,低頭將她打量一遍,她不由絞緊了手指。
「他們只留給我一條毛巾,我以為會給你留一套特別點的……」
她看向他腰間,立即明白,雙手下意識地抓住領口,干笑兩聲。
「大概,他們忘了有兩個浴室吧!」
他俯來,唇角的笑容緩緩拉大,她心咚地一跳,直覺這男人又有些不同,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同,她後退一步就被他搭住肩頭,忽然就覺得他剛才那話里更有話。
「我有些後悔。」
「……什麼?」
「剛才,不該分開。」
在他的浴室里,男人還有一條毛巾的福利,女人卻什麼都沒有。他很肯定,來這屋里布置了一番的自家哥們,私心里還是向著自己的。
「呃……」
他的牙真可以去拍廣告了,而她現在臉紅得像著火,剛剛沐浴過後的氣息被迅速灼熱的體溫蒸騰而起,直撲進男人的鼻端,黑亮的眸子似也蒙上一層霧氣,變得更加深黯。
「妙妙,你準備好了麼?」
放在肩上的大手,撫過她羞澀偏轉的臉,對上他俯下的面容,專注的目光膠著她的,再也移不開。
「……」
她怎麼好意思回答,在她有限記憶里,真的對這些男女之事很模糊很懵懂,記得小姨媽說的話,她還是黃花閨女,她不敢確定真假,但確定自己應該是沒有過男人的。
他低笑著,在她額心落下一個蝴蝶般的輕吻,溫柔得像珍視著什麼寶貝。
她突然問,「顧西爵,你現在清醒了?」
他的動作著實一頓,眼底光色變幻,「你說呢?」
還是不會正面回答她,這家伙真狡猾啊,惹得人家心癢癢的,好像總在隔岸觀火,她卻總是弄不太清楚他在想什麼。
「沒有,我還沒準備好。」
有些賭氣地突然側過身,打掉了滑到脖子下的那只大手。
「怎麼不高興了?」
他帖上來,從後將她環進懷里,細碎的吻落在鬢角,眉梢,一點點輕灑下落,溫柔甜蜜得讓人心神砰動,跟之前的巧取豪奪大不一樣。
這個男人啊,真是太狡猾了,實在讓人很難真的生氣。
「你對我們家情況那麼了解,可是我對你的情況僅止于你是幾個酒店的總經理……」
他點頭,贊同,「嗯,說得對。做老婆的如此不了解老公,真是讓人傷心啊!」
她瞬即一僵,扭頭捶他一記,「你又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吃吃地笑起來,扳過她的身子,吻落在她唇上,「妙妙,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現在不是純聊天的好時機啊……」
腰下一松,腰帶便被拉開了,那大掌帖覆的溫度高過了她的肌膚,燙得她微微發顫,卻再沒有閃躲,他低垂的眸中滑過深沉的**。
「那你說……什麼時候都告訴我?」
「這個嘛,要看老婆你伺候老公伺候得好不好?」
「呸,誰伺候誰,你真當自己……嗯,是舊社會大老爺麼?」
身下一片蕩漾,身上一片熱燙,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卻讓兩人更加親密無間,呼吸交融。
他低低地笑,聲音更加沙啞,居高臨下地俯視,健美的臂膀線條剛毅卻不形于夸張,籠在她的上方,投下大片陰影,似乎她的世界也縮小在他的臂彎之間。
「那今晚,就由爺來伺候咱媳婦兒。」
那塊白毛巾被他一把扯掉,她低呀一聲身子就住里縮,可也沒他的動作快,就被平平地壓在原處動彈不得,直接跟某處緊密相帖。
「爵……」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整顆心都似被貓兒抓搔,有奇怪的聲音從喉嚨里冒出來,讓她羞澀不矣,只能以喊他的名字壓抑地發泄。
「妙妙,放松。」而他的步調似乎很有節奏地展開,步步為營,次遞推進著,剖開她羞掩的雙手,慢慢舉到頭頂。
「那個……我想問……」
「乖,別怕,跟著我就好。」
「可是,我沒有……」
「沒關系,我有就行。」
她本來揪著床單的小手,一下又落到了正埋在下方耕耘的腦袋,扯得他低叫一聲,懊惱地抬起頭瞪他,哪知卻見她可憐又不忿地瞪著他。
說,「你……經驗很豐富?」
「妙妙……」
他撫額嘆息,為自己坎坷不定的洞房夜嘆息,怎麼這小妞兒就那麼磨嘰。也許他應該更霸道一點兒,學二哥當年的強取豪奪,一夜定乾坤更適合。
「等等,你還沒回答……」
又被他堵住嘴兒,她直晃著腦袋,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莫名難過,仿佛曾經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突然嘗到咸咸的液體,有些驚訝地抬起身,「妙妙,你怎麼哭了?如果你真的不想……」
「不是。我……沒有印象,好像有過,又好像沒有過……」
他愣了愣,大掌輕輕撫過她的腰側,溫柔地安慰,「傻丫頭,最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過去的都過去了。相信我!」
她看著他認真又熱烈的眼神,那股莫名的失落感似乎淡去了,她躊躇地攀上他厚實的肩頭,主動迎了上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啊,有點痛。」
「痛?我還沒進去呢!」
「可是,我覺得肚子……痛……」
「吃壞肚子了?」男人口氣很郁悶,不,是極度郁悶。
「不,不像,好像是……」
突然,兩個人,四只眼,定在了某人的兩根指頭上,那上面鮮淋淋的一抹血漬,比起之前的烏龍泥浴還要刺目不矣。
一陣長久的死寂過去,妙然捂著小嘴,諾諾道歉!
「對不起,我……」
貌似明明不是這幾天的呀,大概因為最近發生太多事情,情緒起伏太大,提前來了麼!
「妙妙,以後你最好少跟你大姨媽來往。」
「啊?」她奇怪地望著他,心說自己月事來了關大姨媽什麼事呢?
哪知男人臉色尤為凝重道,「她比你小姨媽更現實勢利,而且目中無人,人情淡薄。不適合你多往來……」
「哦,好!」可是跟她的月事有什麼關系。
當然,這話她是不敢問的。某人的某個部位,正在興奮充血中,不易再受刺激了。
「那個,你……生氣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上他放在被子上的拳頭,他的下頜緊繃著,眉心還有淺褶子,讓她更內疚了。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呀!
該死的,這大姨媽是不是天生跟他有仇,總是壞他好事兒!
男人很想咆哮,可也只能隱忍下來,回頭看著女人滿是怯意的眼神,嘆息一聲,將人摟進懷里,「沒事,這不怪你。」
怎麼會不怪呢?之前好好的酒宴被大姨媽破壞,現在她又真的來了「大姨媽」,呃……
「爵,要不我用手……」
男人明顯顫抖了一下,咳嗽了一聲,將她推進了被窩里,臉上似有黯紅,「妙妙,你身子不舒服,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倒點熱水。」
「爵……」
男人勉強笑笑,又揀起剛才扔掉的白毛巾重新給自己包上,出去了。
妙然坐在床上,抱著腦袋一陣亂揉。
談妙然,還有沒有像你這麼突槌的新娘子啊!
他,支得那麼高,一定很辛苦吧?
可惜她實在對那事了解太少,要不要詢問一下有經驗的人,怎麼在這種時候幫老公解決呢?
就在女人琢磨著做妻子的這一重要義務時,顧西爵詛咒著「大姨媽」,隨便套了一身衣服下樓去買「小天使」。這事當然不能讓下屬去辦,否則讓人知道,他接連觸上「大姨媽」的霉頭,非笑死他不可。
可憐他算來算去,也算不到自己新婚的小妻子真的在很認真地行使自己做妻子的義務,為他解決不能洞房的煩惱,糾結半天還是撥了個電話出去。
等顧西爵回來時,妙然剛好打完電話,深深吸了口氣,下了床。
「妙然,你下來干什麼?」
他盯著她的下半身,眉頭都揪在一起,因為剛才買東西時听某位熱心的店員介紹各種「大姨媽」常識,听得他頭疼。
「爵,我想我可以……」她撫上他的胸口,手帖在他心口輕輕劃動,十分青澀的挑逗動作,效果卻是出奇地好,讓他一下繃緊了身子。
這丫頭在干什麼?
然而,女人的腦子里仍在重復著小姨媽的「馭男七十二式」中的要點,仰起小臉,眨著故意被她揉得通紅的大眼,吐氣如蘭地說,「我可以用……幫你做。」
轟隆一聲,原子彈在某人腦袋里發生大爆炸。
十分鐘後……
「爵,我可以自己來,你別……」
「你都敢說要幫我做那種事了,現在先讓我幫你穿小褲有什麼不行的?」
「可是,可是……」
「乖,把腿分開點兒。」
「……啊,你……」
他看著手上染紅的衛生紙,強忍著臉上抽搐的表情,隨即不知想到什麼,說,「流這麼多血,難怪要大補!」
「啊啊,你別,不用,我自己來……哦,顧西爵,你真討厭。」
他卻雙手環臂,有些得意地看著女人穿著自己親手挑的純綿小熊平腳安全褲的,迅速藏進了被窩里,笑得很得意。
「在床上好好待著,再胡亂來,我就真讓你償償浴血奮戰的滋味兒。」
「你,下流!」
正要轉身去弄紅糖雞蛋湯的男人,頓下腳步,側臉看來說,「妙然,那麼重口味的技巧,你從哪里學來的?」他突然想到,敢說出剛才那種話,很不像平時保守的人,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支招?!
想到這,男人心下咚了一聲,直覺不妙。
「哪有,我就是突然想到電視里的。哦,好痛,你不是說要給我做紅糖水嘛?」
「嗯,馬上。」
他走了幾步,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妙妙,夫妻兩的事不要隨便跟外人講,知道麼?」
「我哪會跟外人講,你別亂猜了。」
終于,人走了,她大松口氣。
可憐門外的男人更覺得,事情大大的不妙了。
……
隔日,妙然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有一瞬間腦子空白一片,不知身在何處。
男人立即睜開了眼,湊上前,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吻。
「老婆,早安!」
「……老公,早安!」
他彎起一個大大的笑,蓬亂的發梢下,眼眸清亮明澈,沒有任何算計狡詐之色,仿佛突然年輕了好幾歲,像個大男孩。
而在他眼里,懷里的女子美得像花兒,香噴噴軟呼呼,心動之前,他的手已經伸了出去,將人兒摟得更緊帖得更密,一口吃掉女敕紅的嘴兒,挑捻輾吮,總是意猶未盡。
「爵……」
她被他抱得都快出不了氣了,感受到那熱切又壓抑的需要,即尷尬又有些不舍。
「乖,讓我抱會兒,別說話。」
她想,也許小姨說的也不適用于所有人吧!
兩人直膩呼了半晌,還是被電話給打斷了。
顧西爵看著電話沒有立即接,妙然看他臉色不對勁兒,便要下床,留給他接電話的空間,他卻突然轉頭看她,說,「慕容冬兒打來的,你不用回避。」
「不是,我是想……上廁所!」
然而,一出口,妙然又覺得自己太蠢。明明心里是介意,他都這麼開誠布公,自己干嘛還嬌情裝大方啊!
他目光閃了閃,勾唇,伸手撫了撫她滿頭蓬亂的發,她紅著臉側轉身,迅速穿上頭晚扔在一旁的浴袍,進了廁所。
等差不多時,她出來便听到他說,「御景豪庭的海景廳?好,到了我給你電話。」
他的目光投來時,她問,「你要出去?」
他伸她伸手,她走了過去,就被他摟進懷里,坐在他大腿間,掩上被子後,一只大掌就鑽進了她的袍子里,她瑟縮了一下,卻發現他的大掌停在她的小月復處,輕輕捂著揉動,掌心的熱度讓那里的不適明顯減輕了不少。
他看著她的眉目,溫純輕柔,那因為電話的一點點不適似乎也悄悄從心上消失。
「地點是由她定,但時間由我定。今天可是我們新婚第一天,難道你真想我去陪前女友?」
「……沒有。只是覺得……」
「妙妙,真正應該覺得愧疚的是做為男人的我,而不該是你。懂麼?」他一邊說著,一邊輕吻她的眉眼。
「我知道了。那……我們今天,不是都一直待在床上吧?」
「當然不是。我已經安排好了!」
他輕輕梳過她的長發,眼底盡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傲風采,又恢復成了她最熟悉的那個無所不能的總經理。
「安排了什麼?」
「給你一個驚喜,到時候就知道了。」
「那小月月跟我們一起麼?她昨晚好像吃了不少東西,不知道……」
「老婆,至少新婚的第一天,我們應該好好過個二人世界!」
她看著他認真期待的俊容,宛爾,湊上前送上一個香吻,應允下來。
「好,今天第一件事,就讓為夫地伺候夫人更衣。」剛剛還一片溫純的黑眸立即射出亮亮的綠光。
「啊,不要,人家只是來了大姨媽,又不是傷腿斷腳,我自己會……顧西爵,你討厭啦,你怎麼這樣……」
喜歡上給老婆穿衣服,尤其是穿內衣褲。
真是惡趣味兒!
當帥氣非凡的總經理攬著新婚嬌妻走下自家酒店大廳時,滿面春風,無限得意,而他懷里的嬌俏美人兒則早已紅透了臉頰,一直垂著腦袋。
兩人走出門,坐車離開後,卻不知有人早守在門外,看到這濃情蜜意的一幕,氣得十指緊揪LV包包,掐斷了精心描繪的漂亮指甲。
而在妙然在顧西爵的安排下,「巡視」自己剛剛獲得的「巨額財產」時,一個電話也打到了她的手機上。
恰時,男人不在身邊,她接通後听到了熟悉的聲音,「妙然?」
「子銘。」
「什麼時候,能談談?」
「這個,今天不行。子銘,我覺得那天我已經……」
「妙然,如果如果你曾經有一點點喜歡過我,就不要拒絕。否則,我這輩子都會不甘心。你知道嗎?具體地點我來安排,你放心,這次我絕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時間由你定。」
「那……好吧!」
「御景豪庭是我名下的產業,絕對安全。」
握著電話的妙然心下一個咯 ,怎麼這麼巧?
記下了霍子銘說的地點,剛掛上電話,顧西爵已經跟經理談完話走了出來,攬著她就是一個親密的吻。
海風吹亂了男人黑密的短發,少了工作時的嚴肅端正,多了幾分瀟灑肆意,看著她的眉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體貼,完全就是一個標準好丈夫的形象,哪里有半分所謂契約婚姻的不甘,呃不,婚姻契約的不甘。
突然,她心神一震,眼眸放光地看著男人俊逸的側臉,恍似大悟。
「妙妙,你這樣看著我,讓我很困擾啊!」
男人一下將她壓進懷里,捉住她的小手往下探去,絲毫不在意船上的**就在他們身後幾米處的駕駛艙。
她臉色一紅,做勢推推他,「爵,你……我想……」
他彎下頸,吻落在她馨香的發鬢間,「听說女人經期,**會特別旺盛,特別想做。」
「討厭啦!人家不是說這個,你能不能不要……」隨時承地都發情啊!
這話她是絕計說不出口的。
「妙妙,要不咱們試試,浴血奮戰?」
「你瘋了!」
「人不瘋流枉少年。」他眉毛高挑,似乎很認真。
「你還少年呢!」她咯咯地笑倒在他懷里。
「怎麼,你嫌我老了?我才大你五歲而矣。」他振振有辭。
她突然一挑眉,「你,這個也有過經驗?」
他干瞪眼。
她又笑倒在他懷里,他輕輕撫著她的發,唇角彎彎。
半晌,她說出口,「爵,剛才,霍子銘給我打電話,約我……」
她終于想明白,為什麼他要把「契約婚姻」改成「婚姻契約」了。他是想告訴自己,于他重要的是婚姻,而不是契約吧!他們能在一起,是先有情,才有義。
婚姻這座圍城,是用情愛和責任共同壘築而成,是兩個人的情感和理智的結晶。情愛是靈魂,責任義務是堅石。只有求同存異,才可共生共榮,拙壯成長。
單單一個契約式的責任和義務,若沒有情愛做靈魂,這也只是座死城罷了,風易可摧。
溫暖的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小手,她想,一定要好好經營這段婚姻,不僅僅為了契約,更為了他求婚時對她說,他喜歡她,而她也真心實意地喜歡上了他。
------題外話------
嗯,下一卷《夫妻同心》講敘妙妙和四少浪漫甜蜜偶有小風波的婚後生活!
賭權爭霸(小優韓韓要來打醬油了),慕容冬兒的真面目,五年前事件的真相,都將在此卷全面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