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都督府後,主薄大人告訴我蕭大人累了已回後衙休息並告訴我此案已結明日一早可直接回黎州任上。(神座)
路上大春問我︰「大人,你竟能讓冤魂現身,難道你會召鬼通神?」我不禁哈哈大笑道︰「此事並無鬼神相助,皆是事實。人被火燒盡後其油脂沁入地下,肉眼並不會發現。待被火烤後油脂又會沁出地面在芝麻的油脂勾兌下,人得尸身便會現出來。當然這麼做也擔了很大的風險,我在現場沒發現一絲的血跡和人員廝打拖動的痕跡,已然斷定那艿等人絕非在山上遇害。後街坊說那艿奴僕蒙面奔走的異常舉動使我認定李府有鬼。似乎巧合的李府餐廳失火讓我大膽的得出了李愷殺人焚尸的結論。為順利結案我托鬼神之名詐李愷認罪。」大春連翹大拇指道︰「大人膽識過人小人佩服。」
回到黎州縣衙,卻見妻子柳雁和三弟、四弟在院中拾掇花草。我不禁有些驚喜。柳雁看見我已是雙目含淚,嬌嗔道︰「自己在外面風光,把我們一家老小拋到腦後不管不顧。」我忙道歉道︰「夫人責怪的是,我一直政務纏身,未得空閑。這段時間有勞夫人了。女乃女乃和父親大人安好吧?」妻子莞爾一笑道︰「知道你忙,我也不過是發兩句牢騷。女乃女乃和爹身體都好多了。這不他們也很掛念你,非讓我帶他們過來。現在他們在後衙那。」我忙拉起妻子的手直奔後衙。妻子告訴我來時開邊縣令路水澈專門派車派人一路護送到此。
拜見過女乃女乃和父親,兩人的身體確實好多了,我囑咐他們好好休息,又吩咐廚房做些好飯菜全家慶祝一下。
入夜,妻子沐浴更衣躺在我的懷里,嬌柔無限。小別勝新婚,何況我和她僅僅有過一次,兩人數番雲雨方止。妻子又向我訴說我走後的家中瑣事,我也告訴她一些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風雨經歷。兩人互訴離別衷腸直到天明方昏昏睡去。
在睡夢中忽听得局促的敲門聲,我忙穿衣起床。門外是一臉焦急的大春,他結巴的說道︰「大人,不、不好了。[我搜小說網]都督府兵曹吳大新大人帶領五六百士兵把縣衙包圍了。」我忙跑步到前面看怎麼回事。
吳大新現已升任都督府兵曹參軍。他見了我早似乎已忘了往日的情分,冷冰冰地道︰「牛大人,有人到都督府告你蓄積士兵、私藏兵器、收買人心密謀造反。現本官受都督蕭大人之命前來緝拿你歸案。」我听得是一頭霧水,說道︰「大人,造反乃殺頭之罪,我一個小小的縣令怎敢犯此大錯。」吳大新哼了一聲吩咐左右道︰「給我把牛二拿下,其余人員到縣衙仔細搜索,查找有無造反的物證。」
時間不長,一撥兵丁從縣衙出來,手中皆抱著幾副盔甲。當頭的一名隊正道︰「大人,在縣衙草料房發現盔甲二百副。」吳大新看了我兩眼問道︰「牛大人,這作何解釋?」我自己也不知道草料房怎麼會有鎧甲,忙申辯道︰「大人明察啊,這鎧甲下官從未見過。定是有人陷害與我。」吳大新卻再也未理我,只是吩咐左右道︰「把牛二全家押往都督府,听候蕭大人發落。」
到戎州都督府後,我和家人直接被關進了府衙的大牢。吳大新讓所有的獄卒退出後臉上方露出關切之情,他說道︰「老弟知道為何把你抓起來嗎?」
我搖了搖頭。
他繼續說道︰「李愷坐下如此凶殘之事,其罪當誅。蕭大人在案件疑點重重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草率結案,難逃徇私枉法的嫌疑。你對案件的偵破必會使他二人身敗名裂。但這還不算什麼,關鍵的是他二人乃太子一手提拔的,是太子一黨。據說目前太子與秦王矛盾極深,明爭暗斗甚為激烈。此事一旦讓朝廷知曉,尤其是被秦王府的人知道,他們必會拿來作為攻擊太子的工具。到時太子背上一個用人失當、察人不明的過失,那勢必會對太子的儲位造成影響。老哥奉勸老弟一句,看清形勢順勢而為吧。」
我問道︰「大人是什麼意思?」
吳大新道︰「如今監察御史左大人已被擺平,只要老弟推翻此前的結案,蕭大人可保老弟一家平安,今後榮華富貴必將享用不盡。如老弟一意孤行,全家性命堪憂啊!」
我這時才明白吳大新的來意,不經大笑了兩聲道︰「吳大人,你這是做說客來了嗎?想你平叛時一身的忠勇,置個人生死與度外是何等的英雄。可今日卻讓老弟寒心。我翻案是小,可那冤死的十幾條人命怎麼辦?那煩請轉告蕭大人,我牛二做事講究的是對得住自己的良心,我絕不會翻案。」
吳大新還想在說些什麼,我卻回身到牢房的角落坐下閉上了眼楮再也不理他了。他愣了一會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蕭文忠開始升堂審問我。他一拍驚堂木,問道︰「牛二,你知罪嗎?」
我朗聲道︰「我上對的起朝廷,下對得起民眾何罪之有?」
蕭文忠大聲喝道「私藏盔甲、收買反叛人員暗蓄兵丁、勾結蠱惑蠻族首領,你已犯了陰謀造反之罪。還不認罪伏法。」
我說道︰「小人不知道大人說的是什麼?盔甲定是有人栽贓,土團兵勇乃為了保衛家園而設,也是為了防備朝廷的征用之需。此並未違反朝廷的律令。至于勾結蠱惑蠻族首領,我一直忙于黎州政務,從未出州城半步,更是無稽之談。」
蕭文忠冷冷一笑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呀帶證人。」這時從堂下帶上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一看就是蠻族人。
那名漢人先說道︰「小人乃黎州刺史府屬下的一名土團兵勇,原先曾跟隨邱八反叛朝廷。牛大人赦免了我罪過,並告訴我們以後要跟著他干,等時機成熟就要起義,到時共享榮華富貴。」
我聞之不禁是熱血涌頭,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狗屁,土團的兵丁我雖不是太過熟絡,但也絕沒有你這種敗類。他們本出身良善貧農之家,饒他們性命是讓他們對朝廷感恩戴德,以死相報。其是你這等齷齪心態!」
這時那名蠻族人接著說道︰「小人乃 昌府的一名親衛士兵,多日前我曾親眼看見牛大人去見我家公子那魯文。兩人在書房密談。小人一時好奇在外面偷听,卻听牛大人告訴公子說老爺是長史在李大人所害,要公子听他的命令一起起兵。到時逼朝廷殺了李大人為老爺報仇。」
听到這兒我是徹底明白了,蕭文忠早已做好了局,這是必欲置我于死地。我便不再辯駁了,索性閉上了雙眼。
蕭文忠又審問了一會兒,我是一言不發。很快他讓人把我帶了下去,第一天的審問結束了。
接下來的幾天因我繼續采取閉口戰術,終于激怒了蕭文忠。他開始下令用刑。仗刑、夾板、老虎凳我嘗了個遍,終于弄得我只剩下了半條命。奄奄一息中有人拿著我的手指在一張紙上畫了押,並听見上面宣告我的判決結果,好像是夷滅三族秋後問斬的意思。
待我恢復意識時,耳邊傳來嚶嚶的哭泣聲。勉強睜開眼,看見妻子兩眼紅腫如桃子一般,我安慰道︰「別哭了,我還沒死哪。」見我醒來,她止住哭聲,疼惜的說道︰「你怎受苦如此!」我本以為她要埋怨我,不想她卻再未發一言。我不禁有些心酸,心說︰「若不是我轉世到她丈夫的尸身上她頂多做一個寡婦,日子過得清貧些,卻不致會丟了性命。如今是我連累她全家。」一念及此,我抬手撫模著她的額頭說道︰「是我對不起你,若有來世讓我再報答你吧。」她听得一驚,斷聲道︰「夫君何出此言,你離家從戎是我支持的,今既如此生死由命我毫無怨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生是你牛家的媳婦,死了也是你牛家的鬼。」听到此我心里一陣的絞痛,一把抱住了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由于獄中沒有醫藥,父親的病情一天天加重,終于在一天的夜里痛苦的撒手西去了。我伏在他的身體上放生痛哭,他雖不是我的生父但確是因我而死。
每當入夜四周寂靜,在牢內微弱燈光的映照下,看見妻子柔弱的身軀、女乃女乃滄桑的面頰和弟弟們稚女敕的臉蛋我的心就在滴血。我不知道是不是能躲過這一劫,我甚至想低頭,為了全家人違背自己的良心。可我最終說服了自己••••••
我在等待著一個事件的出現,也許他會改變我的命運,當然只是也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