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的午餐。」柳伯言將盛滿食物的餐盤放在楊希恩面前。
楊希恩一干人回到自己的戰艦時正好趕上午餐時間，三個人便順道去戰艦食堂解決一下肚子的問題。
「這……太多了吧，柳伯？」楊希恩看看餐盤里遠超過他一餐之量的豐盛食物，苦笑道。
「少爺最近過度辛勞了，理應多吃些。」柳伯言端著自己的餐盤坐在楊希恩對面，他盤子里的貨一點也不比楊希恩的少，真不知道這老頭一把年歲了怎麼還能保持如此之好的胃口。
「就是就是，多吃多長打起架來才有力氣，可惜咱們食堂不供應啤酒啊，帝國軍隊戰時不許喝酒這見鬼規定誰定的？」一旁的海因斯扎個眼楮功夫已經將餐盤里的東西消滅了大半，听到柳伯言的話含含糊糊地附和道。
「你說那個見鬼的人是現任皇帝的老祖宗，太祖楊致遠。」楊希恩無奈地嘆口氣，只好抄起筷子艱苦地消滅起眼前的肉山來。
席間閑話不提，待桌上其他人等酒足飯飽，楊希恩已經覺得自己的胃袋都要被撐炸了。
「啊哈，吃飽了！果然運動之後飽飽吃上一頓才是人間最幸福的事啊。」海因斯把自己的肚皮拍得梆梆作響，這家伙一頓飯居然去餐台續盛了三次，那饕餮吃相看的楊希恩心驚肉跳。
「你可真能吃……嗝。」楊希恩似乎想說點什麼，忽然飽脹的食物壓迫著胃里僅剩不多的空氣讓他打出一個大大的飽嗝。
「那是當然了！」海因斯完全把楊希恩的話當成了夸贊，「要不然老大你以為我這個人戰的99分是怎麼得來的。」
「反正不是吃來的……」楊希恩心里吐槽，「對了海因斯，你待會有什麼預定沒有？」
「沒有啊，這兩天都在艦上閑呆著，要是有點活干就好了。」海因斯無奈道。
「那正好，我有份工作要給你。」楊希恩接過話頭。
「哦？什麼工作？不是文案吧？老大你知道我可不擅長處理那些麻煩玩意，我一看滿篇的字兒就腦袋疼。」有工作解悶固然好，要是自己不喜歡的工作還是交給別人吧。
「不是，這工作你肯定喜歡。」楊希恩搖頭，「待會你替我去選擅長巷戰的突擊隊員，注意不要死囚艦隊的，他們行動死板容易暴露。」
「就咱們自己艦隊的人是吧？不過怎麼才算擅長巷戰呢？老大你也知道艦隊里的家伙大多數都沒有陸軍底子，選也只能是矬子里拔大個。」海因斯性格看似粗野，真有正事是很謹慎的。
「嗯……」楊希恩模模自己的下巴，「就個人戰考核四十分以上的水平吧，有幾個要幾個，把他們武裝起來由你集中訓練一下，要用最快的速度讓他們回憶起陸軍是怎麼打仗的。」
「好，我這就去。」說做就做，海因斯起身便要離席。
「等等等，別著急。」自己話還沒說完，楊希恩趕緊叫住海因斯。
「老大還有什麼吩咐？」
「訓練是訓練，你可別按照自己的規格要求他們，我們兩天內就會出發，不要到時候所有人都累垮了起不來而影響行動。」楊希恩生怕海因斯下手不知輕重。
「這老大你放心，該起來起來的時候他們肯定起得來。」海因斯陰險地咧咧嘴角，撒腿風一般離開了食堂。
「這家伙到底听沒听懂我的交代啊……」楊希恩暗暗為那些即將被選上的人捏把汗。
「少爺，您還要擴充潛入部隊的人手？」看海因斯走遠了，柳伯言這才開口發問。
「嗯，我們即將執行的是極端危險的斬首作戰，多個人就多分把握，所以這時候要把所有可以調用的力量都調動起來。」楊希恩點頭。
「一個中隊的人就不少了，我們只有三條貨船，再加人手恐怕不好瞞過宜賓門的海關啊。」柳伯言擔心道。
「這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船隊在過海關的時候是不會被認真檢查的。」楊希恩胸有成竹。
「現在是戰時，就算鎮遠序列的商船怕是也會被仔細盤查吧？何況少爺您安全入駐鎮遠領地的消息已經曝光，大老爺那邊不會沒有防備的。」柳伯言依然不放心。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商船是鎮遠序列的了？」楊希恩詭秘地笑笑，看來是早就料到柳伯言會有此擔心。
「那是？」柳伯言一愣，鎮遠府搞來的船鐵定是鎮遠序列的啊。
「這些船我讓他是什麼序列就是什麼序列的，別忘了咱們在貴州可是交上了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朋友。」楊希恩笑道。
「您說的是那個李清？」被楊希恩提醒，柳伯言忽然想起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沒錯就是他。」楊希恩一點下巴，「正好我馬上就要聯系他，柳伯你不放心的話就跟來吧，有你在旁我說話會更有說服力。」
「那老僕就听您的了。」柳伯言終于明白楊希恩的打算，起身跟著他走出食堂。
——嘉瑞號•艦長室——
「我當是誰，原來是楊少爺您，您能毫發無傷地從貴州星系撤出實在是太好了。」通訊對面的李清看見楊希恩是先是一驚，隨後他肥胖的臉馬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痛苦神情。
「真的嗎？」楊希恩眉頭一挑，「我看李老板是巴不得我死在貴州星系吧？」
「您說笑話了，說笑話了。我李清對您的尊敬可是天地可鑒，前陣子听說楊少爺遇險我還擔心得好幾天睡不著覺呢。」李清苦著張臉面對楊希恩的調侃，縱然心中惱怒無奈把柄攥在人家手里，他只能百般逢迎。
「還真是勞李老板擔憂了。」楊希恩輕描淡寫地道了聲謝，算是沒徹底撕掉李清那張厚臉皮。
「哪里哪里，都是應該的。」李清連忙假謙虛，「不知道楊少爺今日特意聯系小的，到底是為了……」
「哦，李老板不愧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我還沒說就知道我今日是有求于李老板，想來李老板一定會答應咯？」楊希恩壓根沒給李清推月兌的機會，上來就把話咬死。
「這個……您直說什麼事吧？」李清臉上的肥肉痛苦地抖動著，心道今天這混小子是要割自己的肉了。
「李老板如此豪爽我就直說了，我今日是為了向李老板借幾件東西，放心，我不是來找李老板借錢的。」楊希恩笑著回答。
「不是錢……難道是軍火？！可是小的的船隊現在都在新長安，送到您那里不知還來不來得及啊。」李清哭窮道。
「也不是軍火，甚至都不是有形的東西。」楊希恩擺手，「我今日是想向李老板借貴船隊三條應答識別序列，這對于李老板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這個……」李清心髒一緊，這玩意听來輕巧，實則比要錢要物更要命。
所謂應答識別序列是一種宇宙通用的艦船信號識別密碼，頒發者是被普遍承認的國家官方和地方軍閥，由每條船都配備的自動應答發信器向範圍內的其他艦船和海關發送以證實身份。對于軍艦來說這東西的作用是敵我識別，戰時可能會停止發送以隱蔽自身，對民船來說則需要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發送否則會被當成幽靈船處理，幽靈船一般都被認定為海盜，任何武裝船只均可不必負擔責任直接發動攻擊。
顯然楊希恩需要李清的識別序列肯定不會是打算干什麼好事，萬一他失敗被抓這些序列很容易被當做線索追查到自己頭上，到時候自己的麻煩可就大去了。
「怎麼？李老板這是信不過我？」見李清躊躇楊希恩臉上頓時浮起不滿，身後的柳伯言更是將殺人似的威脅目光投向李清。
「不不不，您若有需要，小的自然雙手奉上絕無二話！」柳伯言的目光將李清嚇得往後一縮，下意識地就答應了下來。
反正也是個死，早死不如晚死，現在跟楊希恩翻臉只有死路一條，答應了他保不齊楊希恩還真能成事呢！李清是如此考慮的。
「嗯，李老板果真是重情義的朋友啊，待我日後發達一定會報答李老板這份情誼的。」楊希恩臉上頓時多雲轉晴，臨了還不忘給李清畫了張大餅。
「這話還是等你發達了再跟我說吧！」李清心中月復誹，行走商海真麼多年跟他畫大餅的高官顯貴多去了，哪有幾個真正兌現的。
「我需要三條捆綁式貨船的序列，型號發給你了，最好是新長安的，沒有合適的話就選離三遠侯最遠地區的序列。」敲詐成功，楊希恩開始討論細節問題。
「您稍等我看看……」李清那邊的通訊端已經接收到楊希恩的信息，他查了查自己的船隊，別說還真有幾條型號一樣的貨船現在正泊在新洛陽的中繼港裝貨。
「如意、納福、萬壽這三條船的序列您看如何？如果您的船沒有經過改裝的話型號是完全符合的，而且我這三條船在三遠侯的領地海關都有私下付過通關費，一般情況下報出小的名號他們是不會為難您過關的。」李清把自己的資料返了回去。
「嘿，李老板這船的名字起得還真吉祥。」楊希恩听到這些船的名字不由一樂，「就這三條船了，多謝李老板幫忙，我還有要事就此別過，改日再敘！」
說著，楊希恩掛斷了通訊。
「還改日再敘呢！你最好是死……額。」李清想詛咒楊希恩最好是死掉，轉念一想他要死了自己又會被牽連，連忙收回還沒出口的話。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剛才說的不算，說的不算……」如此叨念著，李清溜出了自己的房間。
這便是亂世商人的無奈，很多時候連一句詛咒都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