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大門緩緩打開,門的那一邊是一個光線耀眼的世界。而此時,她和他就這麼站著,任由身邊的人越過他們向前走著,將他們留在原地。
白塵飛動了,他走到施亦緋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
「走吧……」
施亦緋身體一顫,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溫熱而有力,讓她莫名的覺得心安。
從他們站的地方到舞台的後門,只有短短十幾步路。當他們站在門邊時,白塵飛輕輕放開了手。
修長有力的手指從施亦緋的十指之間滑過,好像燕子掠過水面,帶起點點漣漪。明明是很平常的動作,卻因為白塵飛刻意放緩的力道和拉長的節奏,變得曖昧而旖旎。施亦緋臉色發紅,心跳得很快,腿也有些放軟。她責怪的瞪了白塵飛一眼,對方卻只是厚著臉皮無賴的沖著她笑。
跨進那扇門,一切旖旎和綺思都拋諸腦後。施亦緋整整思緒,微笑的看著眼前燈光閃爍的舞台。
節目錄制得很順利,很快到了休息時間。
施亦緋覺得眼楮有些干,她向主持人打了一聲招呼,便向後台的洗手間走去。和喧囂的演播室不一樣,後台總是很安靜。當她走到一處拐角將前面的熱鬧全部拋到腦後的時候,突然身後伸出一只手來。那只手猛地拉住她的胳膊,她心中一驚。回過頭去,順著那只手向上看去,只看見昏黃燈光下白塵飛爍爍如繁星的雙眸。
「你……」施亦緋只吐出一個字,便再也開不了口。因為白塵飛將她輕輕拉了過來,摟在懷中。低下頭,將臉貼在她的臉頰上。而另一只手則慢慢沿著腰線撫模上去,輕輕插進她的頭發之中。
隨著那只溫柔的手漸漸用力,施亦緋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漸漸的,那股酥麻的感覺沿著脊柱往下竄,她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呵呵……」磨蹭夠了的白塵飛總算放開他,可也沒有離開,在她耳邊輕笑著。
施亦緋對自己的反應有些發窘,她惱怒的伸手推開白塵飛。伸手撥了撥垂下前額的頭發,白了她一眼。
「噗……」白塵飛噴笑出聲,伸手將那綹不听話的頭發重新固定好。當他的手穿過她的發時,施亦緋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心房劃過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
「為什麼不聯系我?」白塵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施亦緋嬌嗔的一瞪眼,說道︰「我干嘛聯系你?」
白塵飛低頭看著施亦緋的小臉微皺著,瞪著自己的眼楮寫滿了不滿。他忍不住伸出手捧起對方的臉,緩緩的低下頭。
施亦緋眼楮慢慢睜大,情緒翻涌,說不清是抵觸還是期待。最後,在白塵飛即將吻住自己的時候,伸手猛地一推。
白塵飛退後一步,後背抵著牆站住。,臉色沉了下來,看向施亦緋的眼里多了一絲危險。
「你——」施亦緋咬咬下唇,「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
說完這句話,她恨不得穿越回幾秒鐘前掐死自己。懊惱的抬頭瞪著白塵飛因為這句話突然好轉的心情,臉上眼底都是溫柔的笑意。
「那什麼地方可以?」白塵飛抄著手靠著牆,狀若無心的問道。
施亦緋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去哪兒?」
「要你管!」施亦緋低聲嘟囔著。
進了洗手間,施亦緋看著鏡子里那個跟著自己進來的人,心里一陣無奈。
「我說,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施亦緋問道。
白塵飛失笑,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男廁所,走了進去。看著對方的身影在鏡子里消失,施亦緋自己根本沒有察覺,那涌現在嘴角的笑意,是那麼的溫柔而美麗。
從小包里拿出眼藥水,正準備點進去。突然,旁邊伸出一只手來,猛地拉住她的胳膊。
施亦緋的心跟著顫了一下,她睜眼一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是朱穎。
「別用這個!」朱穎拉著施亦緋的手,將眼藥水奪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道。
「你干什麼?」嘴里說著疑惑不解的話,可施亦緋的心里已經開始警覺起來。
「你……」朱穎咬了咬牙,說道,「你的眼藥水被人換了。」
她這麼說的時候,一邊將藥瓶口的膠狀瓶塞取下來,將瓶子遞給施亦緋。施亦緋拿在手中湊近鼻子一聞,一股強烈的刺激性味道充滿了整個鼻腔!
「這——這是——」
「是消毒液。」朱穎說道。
施亦緋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她將藥瓶扔進水槽里,瞪著眼楮看著那東西,好像看著什麼洪水猛獸。
「你的眼藥水在這里。」朱穎從褲兜里模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放在施亦緋手中。
施亦緋定了定神,握緊拳頭,看著朱穎的臉雖然還是一片蒼白,眼神卻鎮定了許多。
「怎麼回事?」她問道。
「如果……」朱穎躊躇了一下,說道,「我幫了你這個大忙,你也幫我一個忙,可以麼?」
「那要看你幫我什麼忙,又要我幫你什麼忙了。」施亦緋說道。
朱穎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她輕出一口氣,湊在施亦緋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施亦緋眼楮陡然睜大,看向朱穎的眼里充滿了懷疑。朱穎用力點點頭,再看了周圍一眼,急匆匆的走了。
只剩施亦緋一個人站在鏡子前。她伸手看著躺在掌心里的眼藥瓶,冷笑一聲,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你相信那女人的話?」
不知什麼時候白塵飛出現在門邊,他看著施亦緋問道。
「為什麼不信?」施亦緋轉過頭,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人家辛辛苦苦演了一場戲,我有什麼理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