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打眼
蕭強一進來，老黃就注意到了。
只不過老黃認為這是一個隨便進來看看的路人，因此沒有起身招呼。沒想到蕭強站在小夫妻身後看了一會兒，竟然開口搶他的生意。搶生意也就罷了，竟然把珍貴的雞血石錯認成了血玉髓。
連東西都沒看明白就來瞎攪和，這不是擺明了要拆台嗎？
事實上，小夫妻這枚印章的價值遠不止三千。先不說材料怎樣，老黃斷定這枚印章至少經歷了上千年的滄桑，蘊含在其中的文物價值就已經很可觀了。
雖然老黃只開出三千塊的價格有點黑，但也無可厚非，他們這個行當，可不就是懂行的欺負不懂行的，假的當真的賣，真的當假的買。如果小夫妻舍不得，拿著印章要走，老黃還可以適當的加一點。
「你是哪來的？」老黃很生氣，擺擺手說道︰「去去去，今天本店盤貨，不營業。」
老黃想插科打諢，張揚和胡靜卻听得明明白白。
張揚一下子站起來︰「老板，你說什麼？」
胡靜比較聰明，第一時間將印章搶在手里︰「老板，你真的要給十倍的價格？」
蕭強點點頭︰「不錯，如果你們覺得不滿意，我還可以加一點。」
老黃頓時跳了起來，吼道︰「嗨，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懂不懂規矩啊？這是在我的店里，東西先進了我的手，在我還沒決定買不買之前，誰也別想插手。」
張揚說道︰「可是你只給三千塊，我們不賣了。」
「對，不賣給你了。」胡靜雙手捧著印章︰「老板，就按你說的加十倍，我們不嫌少了。」
老黃急了，這東西他仔細驗過，自信能輕松賣出六七萬塊。即便是三萬收進來，還是能對半賺，于是一跺腳說道︰「三萬就三萬，先來後到，你們必須賣給我。」
都給三萬，已經遠超他們的心理預期，小夫妻又開始犯難了。
沒想到蕭強卻搖頭道︰「你們沒听明白，我說的不是三萬塊，而是十倍。」
張揚還是沒明白︰「三千的十倍不就是三萬塊嗎？」
胡靜卻渾身一顫，臉色迅速變得蠟黃，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老老老……老板，你你你……說要給我們三……三十萬？」
蕭強微微一笑︰「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滿意，可以再加點。」
這東西能值三十萬，老黃不由再次打量了一番印章。
很顯然，老黃對自己的經驗很有自信，認為絕對沒打眼的可能。這枚印章行情價在五六萬之間，即便是踫到特別喜歡雞血石的人，也不可能超過十萬。
花三十萬買這麼一件東西的人，除了傻子就是來搗亂的。
看看蕭強的穿著打扮，老黃更傾向第二種可能。
「三十萬是吧，我讓給你了。」老黃眼楮一轉，聳聳肩沖小夫妻說道︰「恭喜兩位了，賣了這麼好的價格。趕緊交易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三十萬到手才是正道理，否則後悔可就晚了。我先把話撂在這里，你們要是賣給他不成，反過頭再來找我的話，我只出兩千塊了。」
老黃一挑撥，小夫妻也開始懷疑了。
看看蕭強，覺得比自己年紀還小，身上穿的又不是什麼名牌，店門外也沒停車，一點也不像富二代。這樣的人能拿出三十萬塊錢嗎，該不是惡作劇吧？
「老板，你……好像沒帶錢吧？」張揚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只要現金，不要支票。」
「轉賬也不行，我們沒銀行卡。」胡靜補充了一句。
蕭強還真沒什麼現金，口袋里的零錢湊起來也不過千把塊。本來蕭強有十幾萬現金，可是一天前已經給了徐玉嬌。雖然還有一張存有上千萬的銀行卡，但蕭強至今還沒學會如何把卡里的錢拿出來呢。
不過蕭強沒鈔票，但卻有幾千斤黃金，手腕一翻，一塊一公斤左右的金塊就出現了。
蕭強把金塊遞過去︰「用這塊金子交換如何？」
小夫妻都是一愣神，有些拿捏不準的互相望了一眼。幾天之前在一列火車上，他們已經經歷過類似的場景了。那次錯失良機，白白損失了好幾萬塊錢。難道說好事成雙，又有人把黃金當廢鐵亂扔了？
看看蕭強，依稀覺得有點像當時那個年輕人，因此兩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老黃卻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做古董生意的，一眼就看出這塊金屬是個老物件，形狀很像唐宋時期的大金錠。要不是金錠色澤艷麗，他甚至懷疑這是一件出土文物。即便不是出土文物，光金子的價值也不低于三十萬啊。
老黃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做這行幾十年了，怎麼今天接連打眼呢。
張揚接過金錠掂了掂，又開始犯上次疑心病的毛病了︰「倒是挺重的，是不是真金子啊？」
胡靜也拿過來感受了一下︰「老公，听說有人往里面注鉛，要是能切開看一看就好了。」
「拿過來給我看看？」老黃心中早就急的不得了了，這對小夫妻真是傻帽，明晃晃的金子不認，還要切開。這可是文物，切開了就不值錢了。
黃金入手，老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的確是一塊唐宋時期的金錠。
于是老黃煞有介事的說道︰「要不這樣吧，我辛苦點，把這塊金錠兌換成現金。」
蕭強不置可否，他不在乎金子在誰手里，在乎的是那塊血玉髓。
張揚卻頓時大喜︰「辛苦老板了。」
小夫妻也有自己的考慮，與其提心吊膽拿著黃金去還錢，還不如直接在這里兌換了。雖然這樣做可能虧一點，但三十萬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的心理預期了，只要能得到，就什麼也不在乎了。
老黃立刻拿出手機︰「喂，小蘭，給我送三十萬現金過來。別婆婆媽媽的問東問西，你管我收什麼東西了，趕緊的。」
四五分鐘之後，一輛桑塔納疾馳而到，從車上下來一個二十來歲打扮的妖冶性感的年輕女子，將一個小皮箱遞給老黃︰「老公，錢送來了。」
「數一下吧，三十萬。」老黃把小皮箱往前一推，又指了指櫃台方向︰「那邊有點鈔機。」
驟然見到這麼多錢，小夫妻先是一愣，然後就同時撲了過去。
「我來，你急什麼？」
「誰急了，小心別掉地上。」
兩人一邊吵嘴，一邊抓起鈔票，稍微感應了一下紙張的質感，心中就有譜了。
嘩嘩啦啦，三十萬塊錢總算點完了。
小夫妻擔心蕭強和老黃反悔，準備立刻離開︰「老板，能給我們一張報紙包一下不？」
老黃大方的擺擺手︰「諾，這個箱子送你們了。」
小夫妻更是千恩萬謝，連忙把鈔票裝進箱子，拎起來逃也似的離開了。
血玉髓在手，蕭強也準備離開。
「先生等一等。」老黃慌忙追過來︰「這個……那種金塊你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三十萬一塊，我全包了。」
一公斤黃金的本身價值就不下三十萬，如果再是古董，價格會番好幾個跟頭。不要說三十萬，就是六十萬，老黃也會毫不猶豫的全買下來。
老黃認定，蕭強肯定是挖到了什麼古墓。
蕭強繼續往前走︰「有，不過不賣。」
老黃不甘心，繼續追問道︰「先生，那能否請教一下，這枚印章明明是雞血石的，你為什麼說它是血玉髓呢？另外，血玉髓的價格比雞血石低很多，你怎麼會花這麼多錢買呢？」
「因為我說的血玉髓和你們說的血玉髓不是一種東西。」
蕭強淡淡一笑，左手捏住印章，右手食指在中間輕輕一劃，堅硬的石頭竟然被手指輕易劃開，切面光滑，如同刀切豆腐一般。
印章一分為二，就在其中一半的中央位置，出現了一粒花生米大小的球狀物，就像一粒種子般瓖嵌在里面。蕭強用手指輕輕一挑，那個球狀物就被挖了出來，形狀規整，晶瑩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這才是真正的血玉髓！」取了血玉髓，蕭強對剩下的東西已經沒了興趣，隨手丟在茶幾上，然後揚長而去。
「乖乖，莫非他有透視眼，怎麼知道里面還有個核呢？」望著蕭強的背影，老黃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想想那個球狀物璀璨奪目的樣子，老黃本能的感覺到今天錯失了一個大好機會，不由後悔的直跺腳。
這個時候，老黃的助手兼小蜜小蘭拿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電子顯示屏走過來，指著上面一個移動的紅點說道︰「老公，他們上出租車了。」
老黃這才從後悔中掙月兌出來，臉上重新掛滿得意的笑容︰「給老五打個電話，讓他離遠點再動手。不過要跟緊點，追蹤器的有效距離才三公里。還有，錢要拿回來，箱子也要拿回來，要是讓人發現箱子里有跟蹤器就麻煩了。」
小蘭擔心的說道︰「萬一他倆去銀行呢？」
老黃哈哈大笑︰「放心，這倆傻瓜一來就說的清清楚楚了，他們前兩天遭了賊，身份證銀行卡都丟了，他們拿什麼去存錢？」
「太殘忍了，這你都下的去手？」小蘭雖然在笑，但臉上卻洋溢著期待的笑容︰「老公，事成之後，我要三分之一。」
「沒問題，今天老子弄了一把大的，給你二分之一都行。」老黃心情大好，用力在小蘭的肥臀上掐了一把︰「不過……」
「死鬼，大白天的……」小蘭笑顏如花，一扭一扭的走到門口，將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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