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雨晴的咒罵,楚雨寒听在耳里,只覺得如撒嬌般動听,更是放肆的抬起雨晴的左手,將指尖放在唇邊輕吻。雨晴渾身一顫,一口飯沒咽下去,猛的咳嗽起來。雨晴轉頭狠狠地瞪著他,抽回左手放到桌子下面。楚雨寒睜著一雙美目,無辜的望著她,說︰「雨晴,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你還問,你還好意思問?」雨晴又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楚雨寒撐著頭,側過身看著雨晴,無賴的說︰「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啊」
「我x」對于楚雨寒的無賴和厚臉皮,雨晴往往是詞窮的。除了這一句,就再也想不出別的什麼詞能準確表達雨晴此時的這種操蛋的心情。
楚雨寒臉頰微紅的偏過頭,發出一陣輕聲的怪笑。雨晴茫然的問他︰「你笑什麼?」雨晴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扒拉著楚雨寒讓他面向她,她這副天真的模樣惹的雨寒心里直癢癢。
「你往前點兒,有些話讓別人听見了不太好。」楚雨寒故意壓低了聲音,還伸出一只手來罩在嘴邊。雨晴听楚雨寒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心想,應該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要麼就是某個人的隱私,于是就听話的把椅子往楚雨寒那邊挪了挪。楚雨寒此時心里已經笑得在地上打滾了,但還是硬裝作一副深沉的樣子。他把嘴唇緩緩貼近雨晴的耳朵,一陣陣熱氣燙著雨晴的臉頰,楚雨寒輕輕的呼吸聲,把雨晴的心敲得急促。
楚雨寒抓住雨晴欲後躲的肩膀,貼在她耳邊說︰「你確定要那樣嗎?」。
「哪樣?」雨晴蒙了。
「就是…靠我」說著輕咬住雨晴的耳垂,抓著她的肩,在她的耳畔流連。
雨晴渾身一顫,心中莫名的歡喜亂了呼吸的節奏,錯亂了她此時的心智。她抓住楚雨寒的衣襟,大腦一片空白,但還知道應該克制她局促紊亂的心跳。知道听到雨寒輕笑出聲,雨晴才猛地清醒,急忙推開楚雨寒,拎起包就往外走。
楚雨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發現雨晴已經走到門口了。他趕緊付了錢追出去。秋天的夜晚總是來的那麼急,但這也正好給了熱戀中的人兒遁形之所。兩人並肩走在人行道上,雨寒低下頭尋找雨晴的表情,昏暗的路燈掩映著夜色的霓虹,卻是襯得雨晴的臉有一種朦朧的嬌羞。她雙手交握在身前,長長的發絲散落在臉側,雙唇微抿使得臉頰微微鼓起,那又是一種靈動的俏皮。雨寒看的有點呆,剛想出口的俏皮話也被淹沒在這朦朧的夜里。
「我在校外租了間房。」不受控制的,不知不覺的就說出這麼句話來。
雨晴吃驚的側過頭,對上了楚雨寒滿是痴迷的眸子,恍惚間,雨晴問︰「你說什麼?」
黑夜是掩藏罪惡的最好的面具,卻也是為勇氣推波助瀾的最好的道具。話出口,楚雨寒只覺得心間柔軟的在滴水,卻感覺不到心髒劇烈的鼓點和臉畔的燥熱。「明天去我那里吧」
「哦」雨晴輕輕柔柔的一聲答應,成了這夜色最美的裝飾。雨晴依舊低下頭,雙手交疊,心中只有甜蜜。兩人默不作聲的繼續走完剩下的路,看著校門里他們越來越近,依舊不急不忙的走著,沉默著。也許是因為夜色的遮蔽,或是夕陽的輕撫,有或者是情人間固有的默契,今天他們才忽然明白了什麼叫來日方長,他們會一直相攜相伴走過一程又一程的路,無需迫切的相擁,無需繁復的情話,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
————————
等回到教室,罪惡的白熾燈無情的給了兩人理智,他們這才意識到,適才的對話原來那麼「有味道」。
明白過來之後,雨晴臉騰地就紅了,臉上燙的直往外冒熱氣。整個晚自習盯著《琵琶行》發呆,腦海中想入非非︰「我真的要去嗎,真的要去嗎?如果去了,會發生什麼事呢?……不行不行,我才高一,現在太早了…
楚雨寒恍恍惚惚的來到廁所,滿腦滿心都是今天他突然出口的話。他知道雨晴當時是沒反應過來,擔心雨晴會反悔,但又害怕雨晴真的跟他回家。他清楚的知道依他現在的能力還沒能力負對他的行為負責任,他不能那麼自私。
「楚雨寒,,,,,」莊旭幽幽的喊了他一聲。
他這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偏過頭問︰「什麼?」
「………你尿到手了………」
「……」他茫然低下頭,「哇…….你怎麼不早說」
————————
——————
「鈴——」下課鈴一響,學生們都像趕著投胎似的往外涌,雨晴也隨著人群流出。那話太曖昧,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楚雨寒,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不見
肖悅問她︰「你今天怎麼不跟你的那個誰一起走了?」
「他今天回家」雨晴隨口敷衍,不想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肖悅看她一臉的漠然,心想,這倆人應該是吵架了。于是也閉嘴不說話,刻意想要營造出一種悲壯的氣氛。肖悅雖然說話好油腔滑調,沒事兒愛打听別人八卦,十足的二流子樣,但她說話做事說話極有分寸,不該說的話她絕對不會說。雨晴很慶幸她能有肖悅這麼個朋友,生氣的時候有人哄著,高興的時候有人捧著。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總能出現在自己身邊,什麼心里話都可以倒給她,她總是會耐心的接收。最重要的是,她在她面前可以盡情的放肆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笑,可以毫不掩飾的哭,可以不加掩飾的大罵粗話。
終于成功回到宿舍了。一路上雨晴都賊溜溜的四處瞄,連個跟楚雨寒長的像的影子都沒有,她覺得自己應該把心放淡定了,可她總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晚自習下課,楚雨寒照例去等雨晴,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左等右等,也不見雨晴的影子。直到教室的燈熄滅,他才離開。他知道雨晴是害怕了,他又何嘗不是呢?雖然知道不應該,雖然知道還太早,雖然知道也許雨晴會受到傷害,但這巨大的誘惑卻無時無刻不在挑戰著他的心里極限。
隨著宿舍大**一聲怒吼,寢室的燈紛紛熄滅。大家卻都樂于在黑暗中偷偷干點會扣分的事情,不如「臥談會」。好幾次,趁著黑暗,雨晴差點就要把今天的事兒說出來了,但每次她剛說了句‘其實’,肖悅就忽然插嘴打斷她的話。反復斟酌後,雨晴還是決定不說了,畢竟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風險。于是她便閉了嘴,肖悅也不說話了,只是听著其她人興奮的議論最近的奇聞軼事。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話語一斷斷續續,迷迷糊糊的听見有人說了句︰「我听一個高二的哥哥說,他們班基本上就再找不出一個處女了……」雨晴在心里無意識的反復重復這句進入夢鄉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話,猛地清醒了。這時,又听見張黛意在一旁發出鄙視的唏噓,說道︰「嘖嘖,這些人太不自愛了」
王倩也深表贊同,說︰「是啊,如果是我,我良心上也過不去啊」
顧琳使勁兒的‘恩’了無數聲之後,劉靖也說︰「這種人,,,哎,,,」
雨晴听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她竟會成為他們口中的那種人嗎?誰都不再說話了,想必大家都被睡意砸到了頭了。雨晴想啊想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著想著,終于睡意來襲。她閉上眼楮,想到了郝思嘉的那句話「我放到明天再想吧,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畢竟明天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