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放假的第二天,雨晴就被父母告知再過兩天要回老家D市,火車票都買好了。雨晴就覺得好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忽然被擺了一道,還因為這個事兒跟父母吵了一架,怪父母沒給她準備的時間。
「你有什麼好準備的?你到時候跟著我們走就行了。」
「……」雨晴無從反駁,「哎呀」了一聲就氣急敗壞的往門外走。
媽媽叫住她問︰「你去哪?」
「出去玩」
出了門就打電話給楚雨寒,叫他在商場踫頭,語氣很是惡劣。楚雨寒掛了電話就匆匆換上鞋趕過來了。見著楚雨寒,雨晴就苦著張臉挽住楚雨寒的胳膊,說︰「我後天就要回老家了…」
「恩??這麼快?」楚雨寒也吃了一大驚,「不能再晚兩天嗎?」。
「火車票都買好了。今天我媽才告訴我,真是的,我一點兒都不想回去」
「要不你讓你爸媽先走,你晚幾天再回去?過幾天我幫你去買票。」
「……還是算了吧……」
楚雨寒看孫雨晴一臉的糾結,就知道這個主意嚴重超出了她的自立能力,于是便笑著說︰「走,進去給你買點好吃的路上吃。」
楚雨寒給雨晴拿了一筐子的薯片,果凍之類的零食,到後來雨晴都看不下去了,說︰「你想讓我肥死啊。」
楚雨寒回過頭對雨晴微微一笑說︰「沒事兒,你要嫁不出去的話還有我墊底呢。」
四周的人都不動聲色的露出曖昧的笑容,讓雨晴面上一紅便不敢再隨便說話了。來到沒賣糖果的區域,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吵著要一包女乃糖,但他父母就是不給他買,那小孩吵著吵著就哭起來了,他父親一看他這樣當即把他抱起來火速離開現場。雨晴清楚的看到那小孩滿臉渴望的看著那包女乃糖,卻被動的被父母強行抱走,毫無反抗能力。
雨晴感嘆道︰「小孩子可真是可憐啊,都沒有自主權,被父母一抱就走。」
「你這個抱不走的不也是沒有自主權,父母一句話你就得乖乖的跟著。」
「……」無從反駁,「算了,不跟你說了。」
楚雨寒無奈的看著她快步走開的背影笑了笑正要跟上,卻看到雨晴突然一臉的驚恐,剛想追上去問個究竟,雨晴有快速的往她剛剛目光注視的地方跑。
「怎麼回事兒?」楚雨寒嘀咕里一句。
忽然手機響了,一看是雨晴,疑惑的接起來,「你剛剛……」
「啊,肖悅啊,你不用來找我了,我看見我爸了,我先跟我爸回去了哈。」
那邊又傳來另一個聲音,「你把肖悅也叫上吧,我開車過來的,順道把她也送回去。」雨晴趕緊說,「她說她還要再逛一會兒呢,咱們先回去吧。」
「那個,肖悅啊,拜拜,明天咱倆再出來玩哈,拜拜。」
「雨晴,我…」楚雨寒剛想說話,可人家那頭已經掛了。
楚雨寒手里拎著一筐子的零食,輕著步子貓著腰,從貨架一側微微探出頭來,看到雨晴跟她爸爸孫越就在前面的那排貨架前,孫越問雨晴想要什麼味的方便面,雨晴拿了個香辣的。
忽然雨晴手機響了,楚雨寒發過來的短信,「小心青春美麗疙瘩痘啊」
雨晴一驚,裝作去拿對面貨架的東西,轉過身突然看到楚雨寒探出來的半拉腦袋,下了一大跳,不停的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走開。
楚雨寒卻置若罔聞,瞪著雙無辜的眼楮看著她,不一會兒,楚雨寒的短信又來了,「要不,你就把我介紹給你爸吧,咱倆也不能三年一直都這麼躲著吧。」
見楚雨寒發完短信就又把頭探出來,雨晴對著他揚了揚下巴,用嘴型跟他說「能,就能」
楚雨寒吃癟,撇了撇嘴把腦袋縮回去了。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服務員微笑的朝趴在貨架上的人問道。
楚雨寒听到身後有人跟他說話,趕緊回過頭去,便對上服務員微笑著的,卻有點怯怯的眼神,心想,別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不法分子了吧,趕緊微笑著朝她連連擺手說沒事,然後自己拎著東西趕緊離開了。
這個時候從不遠處走來另一個女服務員對著剛剛的那個說,「你可真勇敢」
「剛剛我都要嚇死了,就怕他突然掏出把刀來。不過,你可能沒看見,剛剛那人長的還真是帥啊,都能當明星了。可怎麼就干了這個了呢。」
「哎,這年頭,誰都不好混啊……」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楚雨寒正排著隊等著結賬呢,無聊的數著排在他前面的人買的東西,鹽,醬油,大米,蝦條,巧克力……
「就在這兒排吧。」
「好」雨晴回答。
「恩?前面那個男生是不是你同桌?」孫越問雨晴道。
孫越用眼光暗示雨晴看他們前面。雨晴一見自己面前就是楚雨寒的背,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雨晴低聲跟爸爸說︰「我同桌不是肖悅嗎?」。雨晴急于撇清跟他的關系。
「我是說你初中的那個同桌,我還見過的,你忘了?」
這麼一提醒,雨晴才忽然想起來他們倆確實是見過,不止這樣,還說過話呢。
初一,她跟楚雨寒短暫的同桌了幾個月。又一次的周五,她爸爸送雨晴來學校,好像是雨晴有個什麼東西拉在爸爸哪兒了,于是就給雨晴送到了教室里。那次雨晴破天荒的來的比平時早,教室里還沒幾個人,但好死不死她的同桌,也就是楚雨寒那是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座位上,雨晴旁邊。
楚雨寒一看見大人進來了,就趕緊站起來,很是乖巧的說了句︰「叔叔好。」
爸爸很客氣的問雨晴道,「這是你同桌呀?」
「恩。」雨晴真想催著爸爸趕快走,但卻糾結著該不該說,怎麼說而沒說出口。
這時候爸爸又開口了,對著楚雨寒客氣的說道︰「多照顧著點兒孫雨晴啊。」還沖著楚雨寒露出了很是慈愛的表情。
楚雨寒趕緊站起來說︰「恩,叔叔。」楚雨寒受寵若驚似的點頭答應著,雨晴爸爸好像很受用似的,一直笑眯眯的看著他。
然後終于對雨晴說︰「那我先走了。」讓雨晴終于松了口氣,臨出門前,卻還囑咐了句「好好處啊。」
爸爸前腳剛一出門,教室里的幾個學生就展開了對孫雨晴和楚雨寒的關系方向的激烈討論。最後的出結果,這倆人,嗯哼,應給在一起雨晴當然也有上訴,可惜,個人的微弱力量終究還是對抗不過集體的……
雨晴羞得都抬不起頭來了,偷偷看一眼楚雨寒,他兩腮緋紅,不動聲色的捧著一本平時最不待見的語文書猛啃。呵呵,原來也是害羞啊。
但其實這也怪不得別人,怪就只能怪現在的孩子太早熟,而她爸爸的話又太有味道
雨晴在心里想,什麼叫多照顧著點兒,我是他的誰?人家有什麼義務要照顧我,而且這還一男生。什麼叫好好處,我倆又沒怎麼著,怎麼還就處上了?
……
但那時候,心里卻是很甜蜜的吧
雨晴呆呆的听著爸爸低聲跟她說話,心想,爸爸的記性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年代那麼久遠的事情居然還記得。
「晴晴,快,去跟人家打個招呼。」
爸爸竟然還有這個提議,要是爸爸知道了他倆的關系,他可就沒這麼好的閑心了,于是趕緊說︰「得了,我跟人家又不熟,沒事兒打什麼招呼啊。」
「怎麼能不熟呢,以前不是同桌嗎?」。
「哎呀,人家可能都不認識我了,那我不是自討沒趣嗎?」。
雨晴也不怕楚雨寒听見,倒是她爸爸孫越嫌她聲音太大,怕楚雨寒听見不好,用眼色暗示她小點聲兒。
周末,人特別多,好像每個人都要買夠一星期的糧食才甘心,長長的隊伍,蝸牛移動的速度。楚雨寒隨著隊伍緩慢的移動著,但因為心里有事兒,一點都沒覺得太慢,他靜靜的等著雨晴最總拗不過她爸,主動拍他的肩膀跟他打招呼,可等到身後的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沒有了,也還是不見身後的人出了排隊之外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可能因為排隊太無聊了,也可能他天生就有臨危不亂的本領,也可能是他下了必死的決心,忽然間他回過身去,輕輕的喚了聲︰「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