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告別了李勝,回到宿舍,意料之中的沒人。雨晴痞痞的吹了聲口哨,又沒吹出聲。剛剛確定了一份戀情,雨晴覺得整個身體都跟著亢奮起來。剛剛回來的路上,李勝一直很規矩,規矩到…讓雨晴覺得氣憤。好歹拉個小手什麼的吧,但就這李勝都不。是自己太放蕩還是李勝太老實?雨晴想到這兒不禁笑出了聲。
自己笑了一會,也沒個人應和,便覺得沒意思,把玩著手機,一會兒等QQ,一會兒上人人,一邊刷著消息,一邊關注著消息提醒。
QQ是她在高考之後申的,人人就純粹是大學的產物了。最初的新鮮感過了之後,雨晴便覺得這兩樣東西無聊透頂,一群無聊的人在網上尋找同病相憐的病友而已,她這麼健康健全還活潑向上,做什麼要到虛擬世界去尋找慰藉呢。
但今天,也不知怎麼著,雨晴反復看著QQ的好友列表,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總覺得里面少了點兒什麼,雨晴正專專注的想著,忽然一條好友提醒嚇了雨晴一大跳。心忽然就狂跳了起來。按捺下那莫名的緊張,雨晴打開打開那條提醒。
那人叫個什麼‘舊夢寂寥’,性別女。雨晴看到這兒,那陣緊張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望。雨晴看那人也在上海,便順手點了個添加,心想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也不經常上QQ。
人一安靜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現在盤橫在雨晴腦子里,揮之不去的,竟全是那個人……那個只知道現在在復旦學物理,還是如從前那般耀眼的人……
因為新戀情而亢奮嗎,可心里隱隱的不安卻是因為什麼?想著楚雨寒的優秀,楚雨寒的強勢,楚雨寒的溫柔,荷爾蒙一下子竄滿了全身,讓雨晴激動的坐立不安。
雨晴並不希望楚雨寒忘記自己,反而希望他還如從前那般愛戀她。有人說,女人都會死心塌地的愛著她的第一個男人。而雨晴卻清楚自己現在的這種心情跟那‘第一次’沒什麼關系。
從前雨晴是個完美主義者,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跟同一個男人,當然,那個男人也一定要跟她一樣雪白雪白的。但也許是高中時候的沖動,又也許是大學里的漸漸成熟,雨晴忽然就覺得,及時行樂也不失為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畢竟青春短暫,要轟轟烈烈的度過。所以,雨晴覺得自己在性的觀點上開放了很多,雖然現在只停留在思想上。
所以,雨晴覺得自己想著楚雨寒是因為自己還愛著他。愛,從前雨晴認為自己認識她,但現在卻模糊了起來。從前听別人說分不清喜歡和愛,她總是嗤笑那人做作,現在她才知道,那人雖然做作,但也確實分不清——就像她現在這樣。
但也或許,那是虛榮心作祟,雖然可能性很大,但雨晴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那麼虛榮的人。有兩大帥哥同時對她傾心,有那個女孩子不會興奮的睡不著覺?但是這兩大帥哥在同一間宿舍就有些難辦了。
想到這兒,雨晴象征性的嘆了口氣,但心里卻甜絲絲的,像被泡在蜜里,雖然甜的同時也黏糊糊的弄得心堵,卻也甘之如飴。
很快,李勝的電話就來了,象征性的問問她明天有沒有空,雨晴也象征性的想了想,然後很矯情的回答了一句,有空,你有什麼是嗎。
電話那頭有幾秒鐘的空白,想是李勝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自己不是已經表過百了嗎?難道自己穿越了?這可憐的孩子還在自怨自艾,殊不知雨晴只是想矯情一下。
雨晴不知道那頭李勝的狀態,但腦子里忽然就冒出一句話——賤人就是矯情……心中暗罵自己,你平時的男人風範都到那里去了?
「快點兒說話,我就小小的矯情一下,以後不了……」說完,雨晴又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舌頭怎麼老不隨自己意願的亂嚼實話……
「…你去過酒吧嗎?」。李勝忽然問。
「沒有,怎麼了?」雨晴又狠狠的罵自己,叫你再矯情。
「我也沒去過,那咱們今天晚上去吧。」李勝的聲音里透著細微的難以察覺的興奮,但雨晴跟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好哥們卻是極易察覺到的。
雨晴悶聲笑了,說︰「好啊。」可轉念一想,那地方多亂啊,便問,「但是那種地方是不是不適合咱們去啊?」
那頭李勝不期然的大笑了起來︰「你還把自己當小孩呢,你都20了…」
雨晴立馬糾正︰「19……」
「…哪些地方都是二十來歲的人,年紀大的誰有那精氣神大半夜往那種地方跑。」李勝顯然自動忽略了雨晴的辯解,「而且,酒吧也分很多種,有些不亂的。」
「你怎麼知道?」
「我問我舍友了。」
雨晴的心砰的一跳,問舍友了,他們宿舍現在只有他和楚雨寒在,他口中的舍友出了楚雨寒還能有誰?
「他怎麼知道?」
「這話問的,他可不想咱們,人家的生活可豐富著呢。」
听到這話,雨晴心里開始泛酸,說道︰「你這話說的有問題,咱們怎麼了。咱們比他差什麼?我看你比他強多了,以前在學校里的時候不也又那麼多小姑娘對你前僕後繼?我現在還懊悔自己把你給耽誤了呢,要不你的青春也不至于那麼蒼白無力。」
「我倒不覺得蒼白,18歲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會有一天,你會是我的。」最後幾個字說的極為小聲,雖然雨晴看不到他的臉紅,但李勝拿手死死捂住臉。
哎,那時候雨晴怎麼會沒有察覺?只是習慣于裝傻罷了……
18歲,多美好的字眼啊,可那美好,馬上就要一去不返了,想想有些可怕,但慶幸的是,自己的十八歲雖然有過傷痛,但總算留下了一道不尋常的刻痕。
曖昧的沉默了片刻,李勝支支吾吾的想打破沉默︰「那,今天晚上,你去嗎?」。
「恩,好啊。就咱們倆嗎?」。鬼使神差的問了,心里忽然覺得對不起李勝,為這話里過于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幸好,李勝不是那種敏感死人的男生,沒有多想,說︰「恩,他和他女朋友跟咱們一起去。」
嘩啦啦,雨晴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破碎了一般,零落一地。破鏡難以重圓,想不到竟是真的。幾分鐘前還幻想著那人對自己念念不忘,幾分鐘後便被告知人家已經心有所屬,這種打擊好比一個病人在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出院,卻被告知病情無法醫治一樣。
兩人又說了很多話,雨晴希望李勝能在多說一點兒關于楚雨寒的事,但李勝顯然不知道雨晴的心思,接下來的談話跟楚雨寒連個毛都沾不到。雨晴興趣寥寥。
掛下電話,雨晴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又忽然興奮起來,對著鏡子里風情萬種的微笑,無比期待今天晚上的四人約會。
仿佛是迎接人生中的一個大挑戰一般的斗志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