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心傷 第二章 前世

作者 ︰ 赤鄲淋兒

第二章前世

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是那種美得讓人覺得她就是一件藝術品的程度。在現代前衛的思想里,她未婚先孕,生下了我。而我卻從沒有叫過她母親。因為她不允許。

至于那個叫做父親的男人,我沒有見過。听她說,那個男人是一個杰出的藝術家。是那個男人發現了她藝術一般的美麗。她也常常說︰「我就是你的一件藝術品。」所以他們成了藝術界的一段佳話傳奇。

可是自我出生,那個杰出的藝術家便選擇離開了,算是對我的棄養。同時也拋棄了他藝術品一般的女人。

也許,你覺得我好似在講著別人的故事一般來敘述自己的前世。但是這就是冰冷的事實。沒有一絲能夠讓人燃起的溫度。如果是10歲的時候,讓我說出這些,我一定會十分的憤憤不平。如果是15歲的時候讓我說出這些,我想我也會有一點黯然傷神。但是,現在的我,面對那個世界的自己,就像是面對別人的人生。因為在我的生命里遇到了冷晉宸。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在那個女人的辱罵聲中,我七歲便明白了,是我的出生絆住了他們的腳步,是我的出生阻礙了他們的藝術生涯。是我,都是因為我。讓浪漫不再燃燒起激情。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問過,當初是誰決定生下我的。

我失去了親情該有的溫暖,她失去了愛情原本的諾言。她怪我,她恨我。她常常喝酒,深夜不歸。歸來便是漫無止境的責罵和痛打。我也恨她,但是我卻只能挨打。

後來我上學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她,還有別人的存在。于是學校成了我經常棲息的地方。我的生活才開始變得有了顏色。我學會了在男廁所抽煙,學著她的姿勢在教室里喝酒,看到不順眼的人我會帶上一群人去圍攻他。到後來,我才發現這些顏色原來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骯髒

至于我的名字她說,我沒有姓,我不配用她男人的姓,我是她心里永遠的傷,所以,我叫心殤。我將永遠頂著一個沒有姓的名字,永遠銘記住那個男人給她的傷,以及她給我的傷雖然戶口簿上,我隨她姓。但是我和她誰都沒有承認過。在她這樣的教育下,我17歲了。17歲的我,無所不能。但,除了愛情。因為,我銘記著她愛情的心傷,她說,愛情就是心傷。所以她也一直沒有結過婚。

人來人往,過客無數。我也學著她的目光來審視男人。她說,男人月兌光了在床上都是一個樣子。所以,看男人,就不能讓他穿著衣服看。我冷笑著問︰「那個藝術家也是一樣的嗎?」。她停了兩秒說︰「不,他不一樣。他是藝術的創造者,經過他手的東西,都會變得不一樣。」我不知道到底有多不一樣。但是至少這一刻,是我和她唯一沒有爭執的時候。也許那個男人真的如她所說的不一樣,才會讓她在這個漩渦里折磨我這麼多年,也折磨自己這麼多年。

現在想起來,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我和她這樣的生活,結束于一幅畫,一幅非常漂亮的古畫。那天晚上,她破天荒的留在了家里,沒有出去喝酒。我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手里的書。說起來我不是一個好女孩兒,但是我卻有一個好習慣,那就是看書。我很喜歡看書,喜歡書里的花花世界。好似與我無關,有好似身在其中。我完全能體會什麼叫做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也許你會覺得我活的一點也不實際,我也知道是我自己不想去面對這冰冷的現實而已。

後來,家里來了客人,是她藝術界的一個男性朋友。那個男人拿來了一幅畫。我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他們在旁邊的大理石桌子上看畫。我也只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好像是一幅古畫。畫中的味道有一點像江南煙雪的感覺。我不會專業的品畫,也不懂如何來鑒定,完全是出于一自身的感覺而已。接著那個男人介紹說︰「這幅畫出自一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晉默之傳》,講的是晉默郡主因愛上了如同父親一樣養育他的晉南王,淒慘又曲折的一生。在晉南王府跟三位福晉勾心斗角,後來入了皇宮,伺候皇太後。她一生都沒能如願的嫁給她深愛的晉南王。最後為了兩國的和平,與天下的百姓,她被迫去了西域和親。這副畫,就是17歲的晉默郡主與晉南王的一幅和畫丹青。」說完,他們仔細的觀摩著畫上的每一個細節。我抬起頭,看了一眼畫上的女子。那就是晉默郡主嗎?我想有空我也去看看這個故事。突然,那個男人也在這個時候抬起頭看著我,說︰「咦?這畫里的晉默郡主與這丫頭倒是有幾分相似,丫頭,你多大了?」我低下了頭,翻著手里的書,不出聲。她也看著我說︰「叔叔問你話呢,你沒有听到嗎?」。我翻書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她說︰「我多大,你不知道嗎?」。說完我就回房間去了。我討厭她的眼神。討厭她說話的語氣。其實,我是很想走過去好好的看看那畫上的女子到底與我有幾分相似。但是,一旦看到她的臉,我就不再有上前的了。依稀還能听到他們對這幅畫的分析。那些專業的藝術鑒定,我是沒興趣的。只是腦子里始終縈繞這那幅畫中的女子,仿佛,那里有什麼魔力在吸引著我。

凌晨一點,我想她大概睡了。于是我便起身去她的工作室里找那幅畫。實在是說不出是什麼原因,讓我覺得自己一定要找到那幅畫。就這麼失去了理智。我怕她發現,所以沒有開燈。借著月光我找到了畫兒。我小心翼翼的將畫打開一部分,同樣也借著月光,我看到了畫中女子姣好的面容,也看到了晉南王那獨有的男子韻味的臉。就在這時,她的聲音突然響起︰「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了」我嚇了一跳,畫就這麼掉在了地上,並且全部展開。原來整幅畫在這樣的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美,只是我還來不及欣賞,她便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我的頭發︰「賤胚子你一定要用這樣偷偷模模的方式活著嗎?我有說過不讓你看嗎?」。我掙扎著,我不想再繼續只會挨打。頭發被撕扯的疼痛與她的謾罵讓我很想殺了她雖然我已經在這樣的生活中度過了17年,但此時,基于這17年的怨恨一觸即發。我翻過手,同樣也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你既然那麼恨我,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生下我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成為你的出氣筒」她突然踢了我一腳,我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手中還捏著她的一綽頭發。她頭發凌亂,面孔是那麼的猙獰︰「你這個孽種老子本來就不該生下你賤胚子掃把星沒有你,他就不會走不會離開我,不會離開這個家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她的情緒很激動,眼見就要撲上來,我向後挪了一些,說︰「那是你們大人的事情自己沒有本事就只會賴在孩子頭上你要是夠本事,他也不會離開你,更不會拋棄我」這次她徹底的怒了,她撲上來,抓住我的頭往地上撞︰「你這個賤人我沒有本事,你有本事你多有本事,別以為你在學校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她的嘴里一直自顧自的叨念著︰「我倒要看看你多有本事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本事」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愛過我,愛過她的孩子。哪怕是後悔生下來的。但是我卻是因為不敢,也無法去愛她,所以才會那麼的恨額頭上的劇痛,與地板上傳了一聲聲的撞擊聲,讓我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女人,就算我要償命,我也會先殺了她。我的手開始亂抓,希望能找到什麼利器把她給殺了或者讓我能從她的手里逃出來也好。但是我只抓住了離我不遠處的那幅古畫。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我說︰「到現在,你還惦記著那幅畫兒好吧,我就讓你看個夠吧看看你跟那畫上的女人到底有多像,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多美看看你有多能耐多有本事」說著她猛地把我的頭按向了那幅古畫用我的額頭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古畫里那個女子的面容。我無法掙扎,也沒有了力氣掙扎。腦子里亂糟糟的,只能听見額頭撞擊地板發出「砰砰砰」的聲音,與那個女人嘴里那漫無止境的謾罵聲。「你這個賤人」「孽種」「掃把星」「老子就不應該生下你」漸漸的,我似乎是暈了過去,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誰也沒有想到,就這樣,我穿越了。去了畫里的世界。成了畫中的女子——君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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