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再見冷晉宸,心傷重生了
我的期盼等來的不是冷晉宸的道歉與坦白,而是冷晉宸要娶第三個女人的消息,那個女人名叫——書瑤。
那天,冷晉宸終于回望府了,楊芙煙連忙迎了上去,噓寒問暖的嘮叨了一大堆話。冷晉宸只對她說︰「你準備一下,三天後迎娶‘醉棲樓’書瑤姑娘。這件事交個你和李管事來張羅」楊芙煙愣在了那里,我也愣在了那里。這是有史以來我跟楊芙煙第一次達成共識,堅決反對冷晉宸娶那個女人。說來最痛苦的是楊芙煙,她不僅不能阻止,而且還要高高興興的去張羅,做不到位,還要追究責任。
冷晉宸眼神復雜的看了看我,沒有說話,轉身回房了。
我的感覺是對的,那天那個女人就是一只飛上枝頭要做鳳凰的麻雀。她終于飛進了晉南王府。
天黑了。夜空,依然如舊。風,依然如舊。小燭燈,依然如舊。我,依然如舊。窗台前,痴夢中,斷不能明了我的真心。我听見他的腳步,慢慢的靠近,每一步的聲音我都如此的珍惜。然後,他輕輕的推開我的房門,門開了,發出「嘎吱」的聲響,是那麼的悅耳。我不回頭,他不吱語。接著,與我並肩而坐,看向同一個方向。
這是多少年來的習慣,才能達到今天這般的默契。我把頭靠向他的肩膀,他也伸手攬住我的肩膀。這同一時間的動作,就這麼自然的完成得天衣無縫。
他說︰「還生氣嗎?」。
我的委屈眼淚沁入他的肩膀上,嘟著嘴說︰「生氣」
他輕輕的柔著我的肩,說︰「對不起,那天……我不該動手打你。」
我把眼淚鼻涕故意蹭到他的衣服,說︰「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他說︰「不能。但是默兒你要記住,我永遠都是為你好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意傷害你的人,也許我這一巴掌,替你換走的是一箭穿心。」
我心滿意足的笑了,雖然他沒有告訴我原因,但是我相信他,他是為我好的。他的心里是愛我的,因為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我用手撫著他的臉頰,說︰「恩,默兒記住了。」
他接著說︰「默兒,我要娶一個女人。」
我的臉開始變得陰霾起來,我故作平靜的問︰「是那天挽著你的那個女人嗎?」。
「嗯。」……
我的手繼續撫模著他的臉,撒嬌的說︰「不許,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他捏住了我的手,說︰「默兒,這個女人,我必須娶。」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問︰「為什麼?為什麼必須要娶那個女人?」
他不敢看我的眼楮,只是看向夜的方向,說︰「默兒,你不要這樣,不要讓我為難。我來是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不解的問︰「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你非娶不可?你愛上她了?」
他不說話。
我接著問︰「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他還是不語。
我當時非常的憤怒,我站了起來,說︰「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非娶她不可她是什麼王公貴族的女兒嗎?還是皇帝用來平衡各族勢力的工具?難道又是皇家的那些人逼你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都不是,她只是‘醉棲樓’的一個歌姬。」
「我不能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她是一個歌姬,她只是一個風花雪月的歌姬娶了她對你有什麼好處?能讓你多一只左膀右臂?能給你帶來什麼龐大的勢力?是什麼原因讓你非娶她不可?娶了她,只會讓別人說你冷晉宸娶了一個風塵女子為什麼要娶她?還是因為……你愛上她了嗎?你覺得你愛她已經勝過愛我了嗎?」。我搖著頭,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他努力的壓低著自己的語氣,讓我听起來那些話不那麼的刺耳,他說︰「默兒,我也是男人。我有我的需要,我有愛的權利,我不能總是因為你,而把自己困守住。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樣不可以,默兒不喜歡。那樣不可以,默兒會不高興。我連娶一個自己要娶的女人都必須經過你的同意,你覺得這樣像話嗎?你告訴我,這樣像話嗎?」。
我猛的推開他,怒吼道︰「不像話是我不像話這樣太不像話了我怎麼能奢望永遠擁有你呢?你是堂堂的晉南王,是我困守住了你,阻礙了你的幸福那個女人說得對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的掃把星我是孽種我是賤胚子我本來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我不配擁有你的愛我不攔你,只要你覺得幸福,那就娶了她吧」他從後面抱住情緒激動的我,說︰「默兒,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淚水順著臉頰滴入他心里,他的手在發抖,我握緊他抱著我的手,說︰「娶我,娶了我。讓我做你的女人把我變成你的女人。我想做你的女人」他的手突然松開了,像是沒有力氣再抱我一樣,只剩下我緊握著這雙手的力氣在支撐著整個擁抱。我和他之間,總是我一個人在這樣獨自支撐著。他說︰「默兒,你病了。我是你父親的兄弟我是你晉王叔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是啊,我這是怎麼了?不是說過要好好听他理解的嗎?好好的跟他溝通的嗎?我這是怎麼了?
他替我一遍一遍的擦著臉上的眼淚,認真的對我說︰「默兒,這個女人,我非娶不可。三天後,我們會成親。我希望你能調整好心態。」
我說︰「好,娶吧。你娶,我便嫁。你娶她,我就嫁給冷紫徹,上次皇上不是還說要賜婚來著嗎?」。
他猛地一把將我拉到他身邊,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說︰「默兒不要任性,我不允許你嫁給他」
我冷冷的看著他︰「為什麼?你可以娶你想娶的女人,為什麼我就不能嫁給我要嫁的男人?」
冷晉宸說︰「你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他」其實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冷紫徹的處境很不樂觀。但是我當時心里只裝了冷晉宸一個人,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去想。以至于有一次差點害死了冷紫徹。
這一夜的爭執,我們誰都沒有發現那個遠遠的立在黑暗中的紫色身影。是那麼的蒼白無助。
冷晉宸依然娶了這他的第三個女人,她是‘醉棲樓’的當紅歌姬,叫書瑤。她雖然是晉南王納的小妾,但是隨的是側福晉的禮,所以對于一個青樓女子來說,已經是嫁得很風光了。那日,他成親,我沒有陪在他身邊。我在房里听著外面鑼鼓鞭炮的熱鬧,一刀一刀的剪碎了那件我十三歲那年嫁給他穿的紅紗羅裙。這每一刀下去,紅紗紛飛,飛落在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冷紫徹推開房門,看見這滿屋的狼藉,他說︰「你真沒出息」……我抬起紅腫的眼楮看向他︰「我沒出息?我要怎麼做才叫有出息?難道我要去婚禮上鬧,告訴所有的人,我才是新娘這樣才叫有出息?是啊,我真沒出息,我連嫁給他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他不承認,全世界的人都不承認的事情」他在我的房間里坐了下來,說︰「他不要你,為什麼你還要留在這里?你又不姓冷,你是他冷家什麼人?」對,我確定,他當時說的是「他冷家」,我忽略了他也姓冷,他也是冷家的人我只意識到,我不姓冷,我也並不是冷晉宸什麼人,為什麼我非要留在這里?他可以娶自己要娶的女人,卻不許我嫁我要嫁的男人。他為何如此自私?還永遠都只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他做什麼都是為我好卻不知他一次一次的都在傷害我
我一把抓住冷紫徹的手,說︰「對我們走我要離開這里再也不會來」就這樣,我在冷紫徹的慫恿下,離開了晉南王府,離開了這個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這個唯一讓我感到溫暖的地方
走之前,我去見過冷晉宸一面,就這麼遠遠的看他。他又是一身的大紅袍,在眾多賓客的簇擁下喝的熱火朝天。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即使沒有我在他身邊,他一樣很開心。
呵呵,為什麼會不開心呢?對于他來說,不就是娶一個女人嗎?就是娶十個八個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依然是冷晉宸,他不會為任何人做任何改變,但是他卻改變了我。他娶第三個女人的時候,我不再是他的君莫默。我是心傷,不知人情冷暖,不懂世間變幻的心傷。
再見了,我唯一最愛的男人;再見了,我唯一最恨的男人;再見了,我唯一死去的身份。心傷,從今天開始重生,我不再是以前的君莫默,不再是故事里的晉默郡主,我是心傷。是為了完成前世夙願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