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尹依舊對于自己的成績很糾結,忿忿不平,仰頭望天。突然,眼前黑了下來,多了一個人影,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男生。看著那男生的視線死死的盯著坐在她左邊,低著頭,有些發呆的肖肖,下意識的不自覺的叫了一聲,「肖肖。」
在听到叫聲,這才從自己和小五的那件事里回神,轉頭看著身旁的林尹。然後跟隨林尹動了下頭,眼神示意,才順著方向抬頭看向了前方。陽光的照射,眼前的男生身後閃耀的光芒,有些刺眼,看不清面貌。
見她抬頭看著自己,那男生立馬開口,毫不避諱的當著林尹的面就對著她告白,「我喜歡你」
莫名其妙,沒有理由,突然出現,就蹦出這麼一句,也太直白了,驚的林尹張著嘴巴,看著那個男生,不敢相信。
而此刻的肖肖,臉上的表情倒沒有太大的起伏,安之若素,漠然置之,直視那個男生的眼楮,肯定的語氣,「是嗎?我也喜歡我自己」
那男生明顯的動搖了,難以置信她的回答,感覺到自己被輕視了,有些氣急敗壞,「什麼?就這樣?」
就知道他會惱怒,饒有玩味的反問,「So?」停頓了一下,站起身,右手伸到他胸前的位置,做握的手勢,看著他說,「你的心意我確實收到了」視線轉而盯著握著的手,「不過由于力度使用不當……」握的手用力一緊,隱約能夠听到「啪」的一聲,再次看著他說,「不小心捏碎了,抱歉」繼而放下右手,逼近他,和他對視,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這麼喜歡我的話,麻煩再做一顆給我」
被她靠近,反而無法移動,低頭,盯著眼前的她,有種被玩弄的直覺,條件發射,惱羞成怒的吼著,「拽什麼拽如果不是因為你是肖夏肖的妹妹,我才不屑跟你告白真把自己……」
听的過程中,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豁然開朗的神情,搶斷了他的話,「早說嗎我就覺得奇怪,原來你喜歡的是我二哥這麼一來也就說的通了。」
被她笑的有些發毛,听到她如此理解更是有些慌張,後退幾步,連忙反駁,「什麼?你……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她開始壞笑,心領神會的點頭,一副很支持的表情,「我懂我懂雖然你沒什麼機會,不過我會站在你這邊的」停頓,正經打量了一下他的臉,欣慰的繼續說,「至少在視覺效果上,你還是有很大的優勝權」下意識抬起左手,向內彎曲,握拳,用力向下,依舊直視他,配合手向下的動作用力說,「力挺你Ohyeah!」
被她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恨得牙癢癢,對于她,完全失策,徹底完敗。這個人沒有常識,沒有邏輯,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無法溝通。那男生「哼~」的一聲,轉身走了,確實不想再多面對她一秒,生怕自己也變得不正常。
始終盯著她動作的林尹,在那男生剛走的剎那,驚呼了一聲,「你……你的手在流血」
盯著那男生生氣的背影,肖肖的笑容還堆在臉上。當听到林尹的叫聲,只覺得自己一直刻意隱藏衣服上的血跡,終究還是被發現了,依舊直視前方,沒有回頭,相當隨意的解釋,「沒事這個是剛才餐廳吃飯時流的血,早干了」
「不,不是是你的手正在流血」看著她懸著的左手,不斷的在滴著血,有些嚇到,嘴里下意識的重復著眼里所看到的。
這才收回視線,低下頭,抬起左手,放到眼前,一看,果真在流血。回想,估計是在剛才力挺他的時候用力過猛,傷口又裂開了,接著,有些搖晃的跌坐在長椅上,右手撐著頭,吃力的說著,「被你一提醒,頭還真有點暈」
林尹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白,毫無血色,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趕忙扶著她躺在長椅上,邊跑邊說,「我去叫人馬上回來你撐著點」
平躺著,側頭看著她若隱若現奔跑的身影,意識開始模糊,以至于後來抵抗不住睡意,昏迷了。
一點一點恢復意識,醒來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純白的床上,眼楮盯著天花板有些發愣,窗外照射進來的光,以及風吹樹葉「唰唰」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偏著頭朝右邊看去。剛轉頭,就听見左上方,床邊傳來很輕的聲音,「你醒了?」
回頭,看見林尹站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表情很平靜。看見了她的臉,這才瞬間想起,來這里之前的記憶。透過林尹,看向她身後的房間環境,才明了,自己所處什麼地方,但是卻對自己怎麼來的完全沒有印象,邊坐起身,邊詢問,「我怎麼來這兒的?」
眼疾手快的上前攙扶著她受傷的的左臂,幫助她坐起,待她坐好後,林尹也尋了身後的椅子拖到後,坐下,緩慢的講述,「去叫人的時候,才發現不知該找誰好。經過學生會的門口時,恍然大悟,完全可以通過廣播來搜尋你家的那三個。剛推門進去,就看見了被眾人圍著,坐在桌前的肖夏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他,我跟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激動的沖到了他面前,說了你的現狀,結果他突地站起身,貌似比我還激動,就抓著我沖出了學生會。」喘了口氣,繼續說,「帶著他找到了你,就看見躺在長椅上的你已經昏迷了。他二話不說,就一把將你抱起,健步如飛的沖到了醫務室,接著,你就躺在這兒了。」當時肖夏肖看見她昏迷了,表情別提都有嚇人,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他當時殺人的心都有,有些後怕。
肖肖靠著枕頭安靜的听完,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那他現在在哪?」
林尹看著她還依舊很蒼白的臉,如實回答,「他見校醫給你處理好傷口後,你還睡著,就去你的教室給你拿東西,準備請假帶你回家,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其實(A)班里的人想早退,不用請假都沒關系,這也算是身處天堂班所享的特權。加上肖夏肖是學生會的副會長,更是可以肆無忌憚的來去自如。
听完林尹說的,肖肖沒有再說話,靠著枕頭,歪著腦袋,看向窗外,有些發呆。雖然林尹沒說,但是她卻很清楚當時肖夏肖一定嚇得不輕,因為她流著血,躺著,且還昏迷,這情景一年前肖夏肖就經歷過,事後別提他有多自責。
林尹見她一言不發,且有些出神,盯著她側臉看了很久,醞釀了一下,才在她耳後問起,「你剛才為什麼要拒絕那個男生的告白?」
听到聲音,才回神,轉頭,深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的解釋,「你剛才也看到了,他並不是真心的」以前也被男生告過白,但是其目的都是沖著那三只去的,無一例外。
林尹很清楚那男生不是真心的,但是似乎很不理解她無視了那個告白,很糾結的表情,看著她,開始假設,「如果,你很真心的喜歡一個人,但是卻沒勇氣告白,也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你。」低下頭,頓了頓,感覺多了些許無奈的味道,繼續,「且就在同時,另外一個男生對你超好,跟你告白,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想了想,這根本就是愛與被愛的問題,瞬間回答,「繼續喜歡」
林尹有些驚詫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敢相信,繼續試探,聲音斷斷續續,「如果…如果他……」
打斷了她的話,一臉認真的肯定語氣,「即使他並不喜歡我」
可能由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太過嚴肅認真,以至于林尹瞬間爆發,情緒失控,很激動,有些收發不住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的做出一輩子的決定?即使那個人眼里沒有你明明一般人不都會選擇對自己好的人嗎?對于沒有回報的愛怎樣做才能永遠的愛下去?不是會很沒安全感嗎?」。
反正她所有的歇斯底里基本都是在為自己月兌罪,安慰自己。因為本來她也挺後悔的,由于自己的軟弱沒有告白,也沒有堅持到最後,導致徹底失去了愛他的機會。但是這一切也已挽回不了,一直以來很懊悔,很苦惱,本以為能夠從她嘴里听到和自己一樣的做法,結果卻听到那麼異常刺耳,且還毫不猶豫的相反回答,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從心底排斥。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林尹兩個月前喜歡了班里的一個男生,因為懦弱,沒有自信被愛,所以沒有告白。就在同時,班里的另外一個男生對她很好,很照顧,還告了白。認為自己繼續暗戀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就草率的答應了,結果她暗戀的男生沒多久就轉學了。事過之後,知情人士才對她透露,說其實那個男生也是喜歡她的,看見她和別人好了,才萬念俱灰的離開了。
肖肖看著她控制不住情緒的邊哭邊喊,大概也能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伸出雙手,停在她的臉旁,夾擊,「啪」的兩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讓她頓時止住了哭聲,驚訝的看著肖肖。
肖肖直視她的眼楮,正氣凜然的樣子,聲音有點低沉,「你是不是搞錯什麼呢?我怎麼做那僅僅只是我個人的決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怎麼做的權力」停頓,表情有了些許的緩和,眼神溫柔,聲音細膩的繼續說著,「不過對我來說,能夠愛我所愛的,這點就足以讓我很幸福呢」
林尹被她突然襲擊,驚愕大于哭泣,止住了哭聲。听完她說的,還是很不理解,眼神充滿疑惑,「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能夠只愛你所愛的,而不求回報,難道不會害怕嗎?」。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肖肖心想︰會讓我害怕的是失去他們。不好回答,「嗯…這個……」
突然,肖夏肖出現在林尹的身旁,瞬間將肖肖盤坐在床上的雙腿拿著放下,讓她雙腳著地,自己則蹲子,邊為她穿鞋,邊說,「那是因為你們追尋的目的不同你喜歡對方僅僅只是為了,對方也能和你有相同的感情。而她,則是更單純的不想失去所愛的」
肖肖低頭看肖夏肖當著林尹的面,蹲下為自己穿鞋,系鞋帶,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會在這?跑來搶話是什麼意思?」
為她系好了鞋帶,站起身,彎子,在她耳邊細語,「你先給我閉嘴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就扶起坐在床沿的她,對著呆住的,對這一切發展太快來不及思考的林尹說了句先走了,留林尹一人坐在原處,回味著他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