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肖肖面無表情的看著紀夏,而紀夏只認為她絕對會維護自己,可沒想到,下一秒,她將懸著的拿著瓶子的右手,舉起,對著紀夏的頭頂倒下,瞬間,檸檬汁傾瀉而下,淋濕了他的頭發。
對于她的突然襲擊紀夏來不急理解,瞪大眼楮,仰起頭,看著她,難以置信,本能的問起,「為什麼?」
面對他的責問,以及他那不可思議的眼神,她無視,重重的丟了句,「你自己去想」就牽著站在她身旁的肖雲肖朝門口走去。
經過門口的時候,俞佳蕊驚訝的看著她,很輕的叫了一聲,「肖肖,你……」
听到聲音,轉頭,才發現俞佳蕊的存在,看著她的臉瞬間想起了剛才,超級懊悔的大叫起來,「啊……慘了,我竟然把你專門給我送來的檸檬汁給倒了我真是傻蛋」
真模不清她重點是「專門送來」還是「檸檬汁」,不管哪個都算是體會了自己的心意,加上也極其理解當時她有多憤怒,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著,「算了倒了就倒了比起這個,我覺得你還看看他有沒有事」末尾,眼神看向她身邊的肖雲肖,示意讓她重視一下,畢竟此時的他依舊一副呆滯的模樣,似乎進了異空間一般,被拉進去很深很深。
肖肖跟著俞佳蕊的眼神,看了一眼牽著的肖雲肖,接著,將另一只手里始終拿著的空瓶塞還在俞佳蕊的手里,邊走邊說,「嗯,我現在就帶他去醫務室檢查檢查」
啊,這個吃貨看別人的事倒是挺透徹的,怎麼到自己這了就這麼白痴呢,我說的他有沒有事,不是指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看他一副失去自我動搖的表情,都了解那邊還癱坐著的對他說過什麼,刺激了他。
俞佳蕊將手里的瓶蓋和瓶子合上,轉頭,看著教室里,紀夏還始終不明白的不斷重復著,「為什麼……」
走了進去,邊走近,邊說,「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對她怎樣都行,就是不要與那三只有沖突,否則她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分尸」心想,她這次還算是溫柔的了,沒有動手起碼,可見眼前的這個男生在她心里至少還是有分量的。
紀夏听到聲音,不自覺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站著的俞佳蕊,听完後,更是不理解的表情。
就知道他還不是很明白,敢情真以為自己可以取代肖雲肖?雖然剛才來的時候不知道他倆發生了什麼,不過有听肖肖提起過這個和肖雲肖屬性極像的人,看到他對肖肖執著的模樣,以及被她傷了的心,很自然的就能聯想到眼前的這個,莫非想超越本尊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長嘆了口氣,靠著一旁的桌子,緊盯著他,透徹明了的解釋,「不管你的目的何在,或你是否真的是受傷的那一方,這些她都不在意,即使你真的是受傷的那方,我想她還會補一腳也完全有可能。只要和那三只牽連,她就會暴露出本性,更可怕的是本人還沒有自覺因此,為了你的安全,還是離他們遠點比較好,因為她之前對你百依百順,之後因為他們三個而露出本性,這種反差你承受不起」心想︰有多少人就是上了她這個當,而毫無自覺的成了忠犬。
紀夏在听得過程中,緊縮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嘴角甚至布滿了笑意,這種詭異的變化令俞佳蕊心里發毛,只想快點離開。
剛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了些什麼,轉身,回頭,提醒他,「哦,對了,由于肖肖喜歡吃甜的,所以我在做檸檬汁的時候放了很多的蜂蜜,干了之後會黏黏的,很難受,所以你還是去洗一下比較好當然,從你頭上滴在地板上的部分,你也要負責清理干淨」說完,嘴角浮起一絲壞笑,深看了他一眼,回過頭,背對他站好,邊離開邊大聲的明說,「誰讓你是被潑的那個」這里又多了一個受肖肖毒舌影響而毫無自覺的深度中毒者。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紀夏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抹頭發上殘留的檸檬汁,嘴里自言自語,「听她這麼分析,我就更想得到她了」心想︰因為一旦成為了他們三個中的其中一個,自己也會被她重視而容不下任何人。
肖雲肖任由肖肖拉著,走著,突然肖雲肖猛然站住,一用力,使得肖肖由于牽引力被拉了回來,等站穩後,不解的看著他,但同時又很擔心的問起,「你怎麼呢?哪里痛嗎?」。
看著她深切擔心自己的眼神,心里開始自我坦白︰我真的不需要她嗎?也許以前我確實是一種放空的狀態,想快點消失,但是之後的不相信人,也不打算被人相信,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清楚她會相信自己,且還是永遠。永遠不會在意別人刻意的嘲諷,傷害,也是因為心里明白她會拼命的保護自己,心疼自己,才會無視的離開。從以前的理所當然,到現在的有所察覺,自己真的是越來越無意識的依賴她了。
回過神,恢復以往的面無表情,看著她,肯定的說著,「我沒事走吧,去上課。」
見他確實變得正常了,但還是有所顧忌的擔心著,深看著他,「真的不用去醫務室看看嗎?」。
知道她對受傷這種事很敏感,多了一絲溫柔,開始解釋道,「你放心,從一開始,我和他就沒有動過手」
「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不是最討厭上體育課的嗎?」。其實自始至終,她都知道他倆並沒有肢體上的接觸,但是在經過剛才不知他心里被刺激起了什麼變化,加上也想逃避上課,才說想帶他去醫務室偷閑,冷靜,順便陪在他身邊。
「今天意外的充滿了干勁,走吧」從剛才停下,無意將她拉近,停留在自己身邊,他就沒有松開她牽著自己的手,現在回握住,主動牽著她,朝運動場走去。
第二天,中午,肖肖獨自一人坐在中庭花壇的外沿上,吃著俞佳蕊給自己做的便當,很是享受。
突然,一個人影擋住了光線,暗了下來,抬頭去看,就發現紀夏站在自己的眼前,有些生氣的味道,「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故意自己倒下去的吧」
停下手里的筷子,低下頭,看著便當盒里的飯菜,回味,「嗯,因為他背對我的兩只胳膊一直懸著,沒有動過,又怎麼可能會推你」停頓了一下,變換了一下語氣,听起來聲音有些冷漠,「就算他真的有推你,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幫他補一腳因為他既然會推你,就說明你做了令他厭惡的事」
啊,汗~她果然如俞佳蕊所猜想的一般,會不自覺的露出本性。抹了下額頭的冷汗,走到她的旁邊,坐下,看著前方,有些氣她無情的口吻,「你昨天對我那麼狠心,就不怕我x後伺機報復肖雲肖?」
听了他的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剛好對上他清澈的眸子,繼而,轉回頭,看著前方,聲音很嚴肅,「為了他的安全不讓你傷他,而必須委曲求全的站在你這邊,最後卻傷了他的心,這種本末倒置的蠢事我才不會做再說,如果昨天不是肯定,你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我是不會讓你今天還健康悠哉的坐在我身旁的。」
她這話果真不是開玩笑的,心里有一絲慶幸,自己真的沒有要傷害肖雲肖的邪念,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得到身旁這個人的重視而已,不希望再次回到以前無助的世界,因為一旦嘗到了甜頭,就不想再回去受苦。更何況還是這個一旦得到她的肯定,就會全心全意永不叛變的為自己無止境的付出,不求回報。
沉思了一會,深呼了一口氣,才緩慢開口,「我其實是孤兒,從小就受到院里孩子的排擠,欺負,沒有人關心過我,也沒有人曾為我說過一句替我著想的話。七歲的那年,我被養父母收養,本以為從此可以月兌離苦海,得到家庭的溫暖,可沒想到,他們帶我回家,卻只把我當條狗。因為他們沒有生育能力,又害怕別人說閑話,才隨便領養了一個,就算不是我,他們也無關緊要。十二歲的那年,我天真的以為或許我受點什麼傷,他們就會正眼瞧我一下,開始在意我,于是,我毫不猶豫的開始自殘,在手心里,手臂上,不斷的用刀一條一條的劃傷,覆蓋,重復著刺著,可最後听到的竟然是他們認為我有神經病,要送我去精神科,養母甚至有想拋棄我的。從此,我便封閉了自己的心,唯有不奢望,才不會失望,不然會顯得自己很悲催。可是直到遇見你,我才初次有了想要幸福的奢求。」
肖雲肖站在他們身後,教學樓內的走廊里,吃完飯,路過此地,從一開始就听著他們的談話,直到紀夏提到自己是孤兒的時候,他如產生了共鳴一般,自言自語,「孤兒?我也曾是這種狀態」直到听完紀夏的身世,才漠然離開。
而此時,一言不發,安靜听完的肖肖,停頓了一會,抬頭看向他,疑惑不解,「那你為什麼叫紀夏?」
果然很佩服她的大腦構造,在跟她講完自己悲催的身世,卻听到的竟然是「為什麼叫紀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不過換言之,這也正是自己依賴她的原因,因為她總是以一種平等的方式在跟自己相處,而不是同情自己。
對于為什麼叫紀夏,自己確實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開始認真思考,猜測形式的回答,「我想,是我的養父母想讓我時刻記住,是他們將我養大的吧」
「那為什麼不叫紀住,要用‘夏’這個字呢?」歪著腦袋,不解的看著他。
啊,真是搞不懂她在意的重點,想了想,推測,「我想是我的養父母,他們的美學觀在作祟,盡管他們把我當條狗撫養,也想要起一個不丟他們臉的字。」這種打擊自己的話竟然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越想越覺得悲涼。
突然,她站起身,低頭,對著紀夏,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他們把你當狗,你就叫紀犬好了」說完,轉身背對他,準備離開。
身後的紀夏爆發了,突地也站起身,有些憤怒的沖著她的背影喊道,「喂有你這麼當面侮辱人的嗎?」。情緒有些按耐不住。
她听到,停下,未轉身,側頭,盯著他說,語氣有些興奮,「會生氣就說明你已經懂得保護自己了同時也證明你漸漸對過往的事情釋懷了」停頓了一下,告別,「好了,我先走了,紀犬」末尾,沖他壞笑著,轉回頭,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紀夏呆在原地,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這種侵蝕別人的笑容或許才是她真正的本性不過,也開始意識到自己確實漸漸懂得如何生氣了,雖然是被她刺激的,但本質上確實和以往透著悲傷,永不解釋的自己有了很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