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听了大吃一驚,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金杏听了也是有些吃驚,但是她一向是個很冷靜果斷的人,不會像銀杏一樣毛毛躁躁的,定了定神,對著下面的丫鬟吐了兩個字︰「等著。」
轉身進了內室回了還沒有睡著的林若雪。
林若雪已經有些迷糊了,但是還沒有睡著,听見外邊的吵嚷,又看見金杏回來回了這件事。
林若雪有些納悶,眉頭不由得緊鎖。不知道自己和宮里的人有什麼瓜葛?不會是四皇子又到他的皇帝老子身邊告自個兒什麼狀了?不會吧,這個四皇子就這麼小心眼兒,一直揪住自己不放?還是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禮儀規矩,不想要自己了?緊鎖的眉頭舒展,對,說不定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挨打的已經成了丑八怪了,不想要自個兒了,哈哈,肯定是這樣
忙告訴金杏︰「那就快請進來吧」
「小姐,總得更衣吧」看著林若雪衣衫不整的樣子,金杏無奈,小姐就是不太注意這些。
「哦,好。」林若雪也慌忙起來,起的有些忙了,身上還有陣陣的疼。
折騰了一番,好容易收拾好了,叫小丫頭把等在前院廳內的夏公公請進來了。
這夏公公年有五十左右,也是宮里的老人了,也是個大管事。專管從宮里往外傳話,很有權威。
那夏公公到了丞相府人都得給他三分面子,因此讓他等了這麼久,心下雖有不痛快,卻因為是為主子辦事什麼也沒有說。
在前廳喝著龍井,心里還是有些不滿的,一會兒就有小丫鬟出來,恭敬的道︰「小姐身體不適,沒有辦法出去,還請公公進去說話吧.」
「嗯,」夏公公拿了袖子里的帕子擦擦嘴,隨即又妥帖的放了回去,不陰不陽的起身說道,「帶路吧。」
小丫鬟低了頭帶路,不一會兒就進了秋風閣,小丫頭退出來,金杏忙出來接了夏公公到林若雪屋里。
映月和銀杏也在這外間的榻上,為了不被外人看見只得放下紗簾。
林若雪由于要見客人,沒有辦法只得坐了起來。身上雖有不適也只得忍這一會兒。
夏公公低著頭進來,開始時臉上還是寫滿了不情願,抬頭的一瞬間又變成了一個很有愛的老公公。
「小姐身上有傷,怎麼還起來了,真是折煞奴才了啊」
夏公公忙一臉的又驚訝又擔心,心里卻不冷不熱。
「沒關系,公公請坐。」
夏公公沒有坐,這里畢竟是小姐的房子,本來接待他應該都是府里男人的事情,不過主子吩咐要親自看見林若雪才可以,所以自己先告訴了管家,管家又告訴了夫人,夫人才允許自己個兒來這里的。但是這里是小姐的閨房,不論如何,還是不要坐的好。
夏公公適時開了口︰「奴才不敢放肆,奴才只是來傳話兒的。」
「誰叫你傳的?什麼話?」林若雪心底有些驚喜,想到可能是四皇子不想和自己計較了也說不一定。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惦記著小姐的傷勢,叫奴才給送些宮里上好的傷藥來,還叫奴才勸小姐想開點,不要太傷心,好好養傷。」說畢將一個裝著白色藥膏的琉璃瓶拿出來呈了上去,金杏接了過來。
心里有些失望,這樣啊,還以為是那個四皇子呢,沒想到居然是太子,真是不可思議,親兄弟差別怎麼這麼大。
不過有人關心自己,還是忙得不可開交的太子,林若雪心里還是有點開心的。
「那替我謝謝他了,殿下還說什麼沒有?」對于這關心,林若雪有些受寵若驚,但是不知道太子費心給自己送藥的目的是什麼。
「太子殿下只說了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夏公公不緊不慢的說道。
很少見過太子對誰這麼上心,還交代自己不要對宮里說是來林府了,只說出去給太子辦點小事,為此連轎子都沒有敢坐,只是坐了沒有裝飾的馬車。那馬車也太簡陋了,咯的自己的老骨頭生疼。因此自己心里都是氣。但是又不敢在林若雪面前露出來,既然太子殿下這麼吩咐了,應該是很關心她才是,所以沒有在面前表現出任何不滿。
「哦」,看見林若雪在出神,夏公公告退了,林若雪胡亂應了一聲,清醒過來時就看見沒有影了。
這個太子殿下是知道實情的,看見自己被冤枉才不忿要為自己出頭的吧,雖然大家都說他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但是自己覺得他還是個不錯的人啊,至少比那個殺千刀的四皇子強多了。
讓金杏把東西收了起來,留著晚上用,又想起昨天涂的傷藥弄得痛痛的,就想起慕容熙然來,臉不覺得紅了紅。不僅他的藥涂上去很清涼,而且他人也很溫柔,溫柔的要滴出水來…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金杏看見林若雪坐著發呆,不由就出聲勸︰「小姐還是回去躺著吧,身上還有傷。趴著才能好起來啊,坐著太耗神力了。」
林若雪點點頭,回屋睡去了。
…
東宮里。
太子的書房。
夏公公進來,跪在地上回話。
坐在書桌後面的那個人正在看書,手很自然的翻動了一下書頁,手指關節瑩白如玉,白皙修長,異常清美。
「怎麼樣?」好听的莫名的聲音響起,但是里面充滿著威嚴和壓迫氣息,讓跪著的夏公公都不由得身子顫了顫。
「看起來三小姐氣色還是不錯的,竟也能坐起來了,臉色也是比較紅潤的。據老奴猜,沒有太大的事情。」
「她說什麼了?」
「她只說了謝殿下關心。」夏公公不由得抬頭,對上了李睿瀾的眸子,又趕緊將頭低了下去。
不知為什麼。雖然太子殿下帶著笑容,但是沒有人可以進去他的心里,他的心意總是沒有人可以觸及,就算自己跟了他多年,也很少看得出他的心意,就算此時他正笑意盈盈,下一刻也許就會把人送到斷頭台上眼楮都不眨。這正是許多人害怕他的原因。
「你下去吧。」李睿瀾眼楮也沒有抬,說道︰「別讓四弟知道你去過。」
「是。」夏公公慌忙告退。
他放下書。徑直出了東宮。朝著父皇住的天心殿走去。
…
付夫人的房間里。
丫鬟都下去了,只有付雙漱和林若冰二人。
林若冰好看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
「母親,剛才真的是夏公公要見林若雪?」
「是的,說是奉太子殿下命來的,不知做什麼,管家問了,夏公公只管打哈哈,也沒有告訴。」付雙漱也有點納悶。
「冰兒你說。會是為了什麼?」
林若冰把手里的帕子東拉西扯,咬住嘴唇︰「不管是為了什麼。太子對這林若雪的關心有點過了吧一個庶女,應該不值得他如此關心才是。」
「那你說該怎麼辦?」付雙漱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求助似的看向林若冰。
「目前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要是萬一他們不想讓咱們知道,咱們也無從得知,貿貿然去問只會打草驚蛇。別人我不知道,現在服侍林若雪的是那個叫金杏的丫鬟,那丫鬟嘴緊著呢,要套出什麼來很難。」林若冰盯著自己穿著繡花鞋的小腳,一字一句道。
「那依你的意思?」付雙漱也竟然忘了自己當家主母的身份,竟然什麼都听林若冰的。
「過兩天再去就是了,到時候她們松了就問出來了,母親急,我比母親更急,然而除了忍,沒有別的辦法。」
林若雪根本就沒有很在意這件事情,夏公公也並沒有說要保密,自己也沒有太刻意去想這件事情,只以為是太子為自己打抱不平,也就沒有宣揚。竟不知林府上下已對這件事情猜測紛紛,更不會想到有人會絞盡腦汁來自己這里套這件事情。
林若雪這里白天就是吃飯和睡覺,晚上就是睡覺,也許就是因為受了傷身體自身免疫系統開始保護的關系,就是特別嗜睡,好在林宇飛走了,更沒有人關心自己,所以樂的天天睡覺。
就這麼又過了三天,林若雪背上的大的傷痕已經結了厚厚的痂,小的傷口已經好了,雖然背上結了痂,但是並不影響行動了,而映月和銀杏隨意走動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三人又開始說說笑笑起來。
用非誠勿擾里的光頭樂嘉的話來說,映月和銀杏就是紅色性格,好了傷疤就忘疼的那一種,金杏是藍色性格,穩重大氣卻總是思量很多。自己還好,沒有太明顯的性格特色,總之,不管是什麼性格,大家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外邊的人經常听見秋風閣里有嘻嘻哈哈的大笑聲傳出。
到了第三日,林若雪起來,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太子的藥雖然沒有慕容熙然的藥好用,但是已經是極好的藥了,恢復的速度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覺得就這麼睡下去是浪費生命,林若雪想起了林宇飛走之前說自己可以去找他的母親解悶,就突然很想去看看,有這麼好的兒子,這母親應該差不到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