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一溜煙兒的過來,站在太子的身邊,等候指令。
「結賬,順便處置一下暗自月復誹皇家的人,你知道怎麼處理吧?」雲淡風輕的吐出一串字。
「是」無痕听命,剛才就想出手了,這下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更是迫不及待了。
李睿瀾起身出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幾人不敢多說什麼,只好跟著起身離開。
出了門,沒有听見過多的響動就看見無痕和幾個侍衛押了剛才說話的幾人出了門。
前邊的一個人還在回頭申辯著什麼,轉身的時候看見了林若雪一行人,眼神看向林若雪的時候突然就噤了聲,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低著頭灰溜溜的被押走了。
林若雪一行人被這件事情打擾,都沒有了什麼興致,林若雨和林若雪就由李榮軒又送回到了香壇寺。
……
宗正媚婷和李睿瀾回了皇宮。
這宗正媚婷名義上是北漠派來的使者。實際上就是來聯姻的,帶了幾個北漠的宮婢,暫時住在皇宮的偏院里。
宗正媚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開口問李睿瀾,卻被他隨口一句話打發回了皇宮里。
回到宮里,宗正媚婷心里沒有好氣,只得拿宮女撒氣,非要她們陪著練功。
雖然那些婢子一直陪著宗正媚婷,都是有些武功的,但是誰又敢傷到公主,因此一番下來各個皆是身上傷痕累累。
「好了,我累了,給我準備東西沐浴。」揮舞了一陣子,宗正媚婷有些煩了,鞭子隨手往地上一扔,進屋休息了。
幾個婢子沒有辦法,不僅得忍痛收拾爛七八糟的場子,還要燒水伺候,心里怒意非常,卻又只能隱忍不發。
……
林若雪回去之後,閑的無趣,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李榮軒已經回去了,今天晚上說什麼都不出門了。
不過林若雪很好奇,這個秦惜蕊真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麼?好奇不已的和銀杏攀談。
「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惜蕊可比二小姐還壞呢,而且心眼也是多的不行以前小姐可是沒少挨她們的欺負呢!」
「是麼?秦惜蕊經常來咱們家?」
「是啊,我是听說,秦將軍自夫人過世之後就不怎麼經常好好上朝了,傷心不已。秦夫人以前和咱們夫人交好,夫人可憐秦惜蕊失去母親,便經常叫她來玩兒,不過大小姐的性子和別人不大合得來,就只好由二小姐陪著玩兒了,這麼一來,秦惜蕊和經常二小姐在一起了。」看銀杏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歡秦惜蕊。
「她為人真的很差勁麼?」
「小姐,」銀杏撅起嘴巴,「她好不好小姐還不知道啊,上次栽贓給你的事情你都忘記了?」
「什麼事啊?」
銀杏想了想,小姐就是失憶了,這也怪不得她。
「就是上次,她玩魯姨娘的小狗時不知道喂了小狗吃了什麼,小狗一下子就死了,本來自己應了沒有什麼事的,卻嫁禍到了小姐的頭上,害的魯姨娘慫恿老爺打了你一頓呢。」
哦,這女的這麼壞啊。林若雪拿著手中的隻果, 嚓一口憤憤的咬掉半邊。
「小姐休息吧,天晚了。」金杏把房門關好,窗子也掩好,又細細的把燻香的蓋子蓋好,鋪好了被子,端了高腳燈,過來勸道。
林若雪經過白天這麼一番折騰,細細密密的倦意鋪天蓋地而來,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一覺酣睡到天亮,早上又被金杏叫醒,被蓬松柔軟的被子裹了一夜,身上的倦意已經無影無蹤了。
「小姐,今日就是最後一天了,晚上就能回去了。」
「是麼。」說不出來高興還是不高興,心里有些悵然若失,看看手指上的一抹瑩綠,這個家伙怎麼沒有來看自己呢,他知道自己在這里啊。是太忙還是忘記了?
早上起來听見林若雨的小丫鬟說秦惜蕊昨日沒有打招呼就打道回府了。
林若雪心中不在意,這個女人如此蛇蠍心腸,要是被自己抓到了絕對不會放過她的。雖然不算是斤斤計較的人,但也是一個小心眼兒又記仇的人,不來惹自己就算了,惹了就想這麼溜掉麼?
又跪了一上午,林若雪心不在焉,坐在團蒲上昏昏欲睡,元神早就和周公約會去了。直到兩邊的小丫頭來攙扶。
林若雪仿佛從夢中驚醒,渾渾噩噩的起身,出了門,聞見了新鮮空氣的味道,恍惚中才有些清醒。
搞什麼搞,每次都弄那麼多的燻香,真是令人頭痛,不知道吸多了傷肺嗎?啊?
回屋看見丫鬟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林若雪百無聊賴的跟著一眾人等又上車回家去了。
……
帝都,威嚴的皇宮。
一片靜寂,這皇宮雖然還沒有到深秋,卻已經冷清的不行。
雖然人來人往,卻也沒有人出聲,一切都井然有序又悄無聲息。安靜的令人發指。
天心殿內更是安靜的不行。丫鬟太監一概沒有了蹤影,只有屋內的香鼎還在隱隱飄出渺渺的煙氣。
一個中年男人無限慵懶的躺在精美雕花臥榻上,身上金色的袍子上繡滿了銀色的龍紋,黑色的袖子邊上充斥著金色的花紋。
手上密密麻麻呆了五六個扳指,舉手投足間王者之氣畢現。
李睿瀾跪在下面厚厚的毛皮墊子上,神情不復往日的清冷,顯出的是另一種肅穆。
「難道這是天意麼?」躺在臥榻上的上位者沉默了好久,終于開口。
「父皇…」李睿瀾神情涌動,開口卻不知如何去勸,這樣的結果麼?
「現今不得不防了,作為一國之後,卻不停地拉攏朝中重臣,這是什麼意思?置我于不顧,想要另起了?」
「父皇…」還是不知如何開口,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是瞞不住的,雖然一直都對自己沒有關心過,但是好歹也是自己的母後啊,可是現如今的情況,饒是精明如他,也真是為難。
「我知道你的心思,畢竟是你的母親,你有不舍也是應該的,我只恨我發現的如此之晚,直到如今才發現,我們已經輕易奈何不得她了。」
「還請父皇略留些情面。」
父皇和母後之間早有了一道鴻溝,他是知道的,二人之間從來沒有私下呆在一個場合過,雖然出門在外的時候還能保持舉案齊眉的樣子,又有誰知道他們早已同床異夢了?
「我知道,就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情分了,多年的夫妻情面還是有的。我會給她一個痛快的。瀾兒,她對你如何外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這麼些年來她可有照顧關心過你?是以父皇認為你和她畢竟沒有多少感情,你也不必有太多牽絆。」
「是。」
「退下吧,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動靜,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兒臣告退。」
李睿瀾起身退出,走了一半,又被叫回來。
「等等。」
「還有什麼吩咐,父皇?」
躺著的男人滄桑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難以琢磨的笑意︰「好好照顧宗正媚婷公主。」
「是。」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門,已是黃昏,殘陽如血,紅紅的立在西邊天上,引人注目。
「桂公公。」出了門,李睿瀾漫不經心的開口。
就看見一個年紀雖大,卻依舊精神抖擻的老頭,緩緩地從離門口不遠的拐角處無聲的移至身前。
「太子。」桂公公恭敬的開口,他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兢兢業業的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皇上最喜歡誰,他一眼就看的出來。
「宗正公主住在哪里?」宗正媚婷雖然來了很長的時間了,但是都是她來找自己,還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呢。
「回太子,宗正公主住在西北角的玲瓏居,是後殿的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聲音雖然尖銳,卻也有著老年人的沉冷。
「嗯,好好照顧父皇。」略一點頭表示知道,交代了一句,步履沉穩的出去了。
……
「小姐,醒來,到了。」銀杏急急地搖醒還在睡覺的林若雪,口水都流出來了,金杏正在拿著娟子輕輕的擦著。
「哦。」林若雪醒來,看見金杏正在幫著自己擦口水,隨手接過帕子自己擦起來,這種待遇自己還是不習慣。
下了車,我勒個去,什麼情況?
府上各處皆是張燈結彩,抬頭望去,兩個高懸的紅色燈籠上面大字「囍」,艷麗不已。門前的石獅子身上都掛了紅布,纏繞脖子的紅布上還系著金色的鈴鐺。
進了府去,里面更是明亮,各種彩帶和花燈,還有河燈飄在小湖山。丫鬟婆子各個神采飛揚,高興地好像是她們要出嫁了似的。
回去回了夫人的命。夫人象征性的問了幾句就沒有心情搭理她們了。
林若雪求之不得,張口說自己舟車勞頓,想要回去休息,夫人也沒有為難,留了林若雨細細的問話,隨手就把林若雪攆出去了。
林若雪帶著倆人回听風閣,一路上看見別的幾個院子也是燈火輝煌,只有走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除了屋內一盞小燈,漆黑一片,沒有人氣兒。
那又怎樣,林若雪推開院門,只要她們幾人在一起,日子比什麼燈火都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