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然躺著,身上一陣溫暖,知道她把被子讓出一部分,頓時身子一僵,心緒難平。
「熙然?」知道他這樣也睡不著,索性開口聊天好了。
「嗯。」他淡淡的開口,聲音卻暖過夏日的驕陽,讓人莫名的安心。
「你知道是誰要害我麼?」苦苦的思索,好像和自己有矛盾的人還真不少,苦笑了笑,垂下眼瞼,混的可真好啊
慕容熙然突然側身對著她,握著她放在胸前的小手,一股暖流沿著指尖傳到她的心底。
「是誰目前還說不一定,但是肯定和林若冰月兌不了關系。」他開口道,聲音有著讓人不容置疑的篤定。
「她?」皺了皺眉頭,還以為會是秦惜蕊呢,和她沒什麼矛盾啊。
仿佛焦雷一般在心頭炸起,想起那日在皇家花園的時候林若冰的一反常態,又想起香壇寺外邊吃飯的時候听見的閑言碎語。
果然麼?是因為李睿瀾?不過自己可跟李睿瀾可是清白的,難道是那日在秋冬園被救的時候被人誤解了?
也翻過身來對著他,雙眼緊鎖著他的薄唇︰「對了,我剛才呼救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呢?」
對此很是納悶,剛才自己的喊叫絕對是超高分貝的,發出聲音可是拼盡了全力,為何沒有一個人听見?
慕容熙然晶亮的眼楮望向面前小巧的鼻子,櫻紅的女敕唇,和長長的如同蒲扇般的睫毛,心好像坐在了秋千上,蕩來蕩去。
「我來到這里的時候只顧著你,沒有惦記那麼多,剛才出去的時候去看了看,她們都中了迷香了。」
「怪不得,那她們現在呢?」將手臂枕在頭下面,望著他頸口一片白皙,愣了半晌。
「當然是還在躺著了。」慕容熙然失笑,不由自主的伸手撥弄著她長長的睫毛,好似蝴蝶羽翼一般。
睫毛微微顫了一下,被他這麼一模,有種癢癢的感覺,心也像小鹿一樣撲通撲通亂跳。
「那她們……」
「放心,不會有事的,她們只是睡一覺而已,我倒是擔心行刺你的人就這麼死掉了,她會不死心,會再次派人來的。」薄唇微抿,雖然今天無事,但是只怕是以後……
「那怎麼辦?」有些慌張,這樣的事情打死都不願意有第二次發生。
「明天我會派幾個暗衛過來保護你的安全。」如果自己明日萬一來不了,也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听見慕容熙然這麼保證,心里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情緒,五味陳雜,這個男人,對自己是在是太好了。
「熙然,謝謝你.」眼眶微微濕潤,「你對我這麼好,我實在是無以為報。」
「傻瓜,說什麼呢,我不要回報,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滿意的不得了。」心猛地收緊,輕輕的伸長手臂攬她入懷,低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這一下吻的林若雪清醒過來,長嘆口氣,就算自己喜歡他又怎麼樣?
早就打听過他的事情,他是名滿天下的武林高手,天下第一,譽滿江湖。
自己是四皇子定下的側妃,就算他們相互厭惡,這也是皇後定下來的婚事,總不能置整個林府上上下下三百人于不顧吧。
看見林若雪嘆氣,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悠然道︰「不必擔心,天無絕人之路。」
林若雪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此時也不知再說什麼好,聞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氣,很快就安眠入夢。
……
邊關軍營大帳里。
「怎麼回事?」吃過早飯,安排完了今天一天的事情,林宇飛正要出門去看外邊的士兵排練,牢房里的主管就匆忙跑來了。
「回指揮使,那女子不知是怎麼了,從昨天開始滴水未進,今日早飯也沒有吃,屬下覺得不對勁,特來稟報……」
林宇飛眉頭突突的,有著不好的預感,站了起來。
「去看看。」
說著飛快跟著牢管邁向牢房。
剛走進去,一種陰冷潮濕的發霉氣息撲面而來,林宇飛皺眉。
走到籠子旁邊,林宇飛看了看,那女子雙手抱膝坐在角落的稻草上里,一動不動。
「你怎麼不吃飯?」看著眼前的女子,林宇飛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另一個瘦瘦弱弱的身影,會仰起臉來對他笑,會對他撒嬌,會親密的和他說話。
女子沒有答話,林宇飛眉頭皺的更厲害。
「打開門。」沉聲命令身邊的牢頭。
「是」牢頭慌忙掏出一串鑰匙,挑出最大的一枚,麻利的開著門。
林宇飛進去,走到女子的眼前,再次開口︰「為什麼不吃飯?」聲音卻少了平時的威嚴,多了些莫名的和煦。
見女子還是不抬頭,有些沉不住氣了。
她是人質,在辰國沒有回信之前,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有些擔心的去拉她起來,隔著薄薄的衣衫,指尖卻傳來的一陣陣的炙熱。
「該死」他低頭咬了牙,一只手迅速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拂上了她的額頭。
果然一陣火辣辣的燙手,看向她的眼楮,卻是茫茫然沒有了焦點。
不容他再想別的,迅速伸手橫抱了她,看了一眼牢頭錯愕的眼神,不容置疑道︰「叫隨軍的大夫去我那里。」
听見這句話,牢頭總算是有些反應過來,匆忙著奔出去找軍里的大夫。
林宇飛抱著她回了帳篷,懷抱里的火熱叫他的手臂微微顫抖,看向她的小臉,竟然有了那天听見若雪挨打的時候一樣的心緒。
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外邊背著藥箱匆匆進來的大夫,竟然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大夫走到他的身邊,拱手相告︰「還請指揮使到外面避一避,小人這就要為這姑娘就診了。」
「好。」
總算知道自己要去干什麼了,走到外間的桌子邊上坐下,拿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稍稍撫平了煩躁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大夫出來,林宇飛起身,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威嚴︰「怎麼回事?」
「請指揮恕罪,這位姑娘乃是因為身上有傷,加上長時間的心情抑郁,急火攻心,又染上了風寒,才會發起熱來。」
「可有大礙?」這些大夫,總是說些沒有用的。
「這…還是要看造化了,小可不才,開了些藥物,若是能退下燒,自然無礙,若是退不下來,就難說了」
「知道了,做你的事情去吧。」
「是。」
……
大夫出去煎藥了,剩下林宇飛慢慢踱步到里間。
看著她臉上髒兮兮的,突然就很想看看沒有灰塵的臉是不是和記憶中的更加相似。
又想起這沒有侍女,只有干粗活的小廝。嘆了口氣,叫了外面的小廝打了熱水過來。
小廝很是精明,很快就打了水出去了。
林宇飛挽了袖子,擰干了潔白的毛巾,親自擦拭著她臉上的污漬。
一點點的露出白皙的小臉來,林宇飛越來越吃驚,這眉眼,怎會如此相似。
……
林若雪早晨醒來,已經不見了慕容熙然的身影。
看向枕邊,一張紙條,上面有著清秀的字跡「暗衛我已派來,我先走了,你再睡會兒。」
醒來只感覺頭昏欲裂,對著鏡子照了照,眼楮紅腫似蟠桃。
回身看了四周,屋內恢復了整潔和干淨,和昨天白天沒有任何區別。
嘆口氣,出門就看見翠玉在掃院子,看來她根本不知道昨天的事情。
待翠玉服侍著洗了臉,拿起醫書坐在樹下細細觀看,右手的傷用寬大的袍子遮住,外邊壓根看不出來。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著眼前枯黃的落葉,眉頭緊鎖。
經過昨夜一件事,深深地激發了她要弄些東西來自衛的想法,就算熙然能暫時護住自己,但是總不能一直依靠他吧。
但是要說自己所特長的,估計就是制藥了,一定要制出一些毒針或者毒藥來保護自己才好。
自己就像是被軟禁在這王府里,根本沒有機會能夠出門,也沒有什麼心月復人物可以幫忙,更沒有錢。
嘆了口氣,看見林若雨站在門口往外張望,一臉的委屈。
這又是怎麼了?嘴角往下撇了撇,這女人還能受委屈?
林若雨確實是在生氣,人都說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昨天自己裝病了一天,可是到了晚上也不見王爺過來,這個蘇畫畫,真是個狐狸精去請安還要受她的冷言冷語。
一臉郁悶的望天,眼神掃來掃去,看見院子里呆著的林若雪。
林若雪看見她古怪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皺起了眉頭,這女人又打什麼主意?
看著林若雨邁著蓮花步子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心里就是咯 一聲。
「妹妹怎麼起這麼早?正好我要去蘇姐姐那里請安,你陪我去吧。」
「不要,你自己去吧。」可不想摻和她們之間的爛事,一口回絕。
「別呀,你不知道我昨天是多麼慘啊,」林若雨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拿了帕子抽泣,「她是多麼厲害的人物?我要自己是去了,還不得被她剝掉一層皮?只有你陪我去,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許我還能活著回來。」
林若雪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心軟。
看見她這個樣子,暗罵一聲自己沒出息,還是順著她的胳膊站起來了。
又想起一件事情,站了一半的又坐回去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斜睨她一眼,淡然自若的開口。
「什麼事?」林若雨滿月復狐疑,不知道她搞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