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煸城逗留了三天,黎魅交代一些組建暗部的事宜後,帶著黎子煜,蘇離和娘親像雲城趕去。
兩天後的雲城柳江邊的一艘精美絕倫的畫舫里,江湖人稱赤煉仙子的柳飛絮正端坐在古琴旁邊,修長縴細的十指飛速的滑動這琴弦,一陣悅耳的琴音繚繞在這艘精致的畫舫里。
柳飛絮一身大紅的蝶戲牡丹廣袖掐腰蘇裙,不盈一握的縴腰,豐滿的胸脯,肌膚勝雪,兩彎柳眉不描而黛,一雙勾魂奪魄的鳳眸微挑,嘴角勾起完美弧度的大紅唇,皓齒就像那潔白的貝殼般晶瑩剔透。風騷妖媚,是黎魅第一眼見到她的評價。
柳飛絮一首曲子彈完,那雙勾魂奪魄的鳳眸看著坐在前面的黎子煜,說不出的幽怨,只見她嬌唇微啟,嬌柔魅惑的聲音響起︰
「子煜,你怎麼這般久都不來尋奴家,奴家日日等,夜夜盼,一頭青絲都快成雪了。」說完還盈盈起身,扭著細腰,輕移蓮步走到黎子煜身邊,一個轉身,大膽的坐在黎子煜腿上,絲毫不在乎旁邊石化的三人。
黎子煜一臉苦笑的看著身邊臉色發青的黎晨曦,趕緊推開纏在身上的柳飛絮,一臉疏離︰
「柳姑娘,還請自重」要不是為了幫黎魅,他打死也不會來找她。
被推開的柳飛絮絲毫不見動怒,那雙勾人的眼眸幽怨的看著他,哀聲到︰
「子煜,你好生讓奴家傷心,奴家一顆芳心早就許在了你的身上,你卻把它拋入塵埃里,三年前,你還我陪我看星星看月亮的,這麼快就有了新人忘了奴家這個舊人,本來以為你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樣,想不到你也是個負心之人。」
黎晨曦的臉色由青變紫,一雙秀拳緊緊地握著,身子也氣得輕輕顫抖,一顆心早已滴血。
黎子煜見狀,趕緊伸出手掌握住黎晨曦緊握的拳頭,擔憂的看著她,趕緊開口解釋︰
「曦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黎子煜懊惱的想到︰早知道她會誤會,就不帶她來了。
「呵呵,你沒有必要想我解釋,你的事情我管不著。」黎晨曦甩他緊握的手,自嘲的說道。她怎麼配管他的事情呢?是她自己太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還能得到他的愛,原來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黎晨曦站起身來,壓住顫抖的聲線,向大家福了一子,說道︰
「抱歉,小女子身子不舒爽,先走一步了,各位慢聊。」說完就轉身走出了畫舫。
「柳姑娘,這下我可被你害死了」黎子煜轉身瞪了一眼柳飛絮,匆匆的離席追了出去。
「呵呵,真有意思」柳飛絮捂住嬌唇笑得花枝亂顫。
黎魅和蘇離則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哪里喝著茶水。
柳飛絮鳳眼一轉,走到蘇離面前,端過茶壺幫蘇離斟滿茶水,端著茶杯湊近蘇離的嘴唇,嬌聲說道︰
「蘇公子,奴家親自喂你喝茶喝好?」
蘇離眼神一閃,嘴唇微張,就著柳飛絮的手喝了起來。
「蘇公子,可有滋味?」柳飛絮順勢坐在蘇離的腿上,挑著鳳眸,問到。
「自然是很有滋味的。」蘇離很給面子的伸手攬住柳飛絮的腰肢,贊嘆道。
「那公子倒是說說,都有什麼滋味啊」柳飛絮伸出手指,摩挲著蘇離的薄唇嬌嗔到。眼角還輕瞄坐在旁邊悠閑喝著茶水吃著點心的黎魅。
「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啊」蘇離伸手抓住柳飛絮的手指,曖昧的說道。
「公子還真會開玩笑,這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哪里來的五味陳雜?」柳飛絮對于他的答案嗤之以鼻。
「我說的是姑娘的心,五味陳雜。」蘇離意有所指。
柳飛絮一窒,翻身離開蘇離的腿,諷刺的說道︰
「公子可真會說笑。」
「難道不是嗎?」。蘇離反問道。
「你,哼一點都不好玩」柳飛絮被人猜中心思,有點惱羞成怒。轉頭看向一臉雲淡風輕的黎魅,轉話題︰
「這位姑娘,難道就一點都不生氣麼?」
黎魅見她終于點名自己,微微一笑,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啊?」
「他不是你的情人麼?你看到他在你面前勾搭其他的女人,你就不會生氣?」柳飛絮理直氣壯的說道。
黎魅心下了然,但是臉上還是一副和煦的笑容,說道︰
「我想姑娘是誤會了,我與他只是朋友而已,並非姑娘所說的情人關系。所以,我沒有必要生氣。」
「怪不得你剛才無動于衷,我還以為你不會在意呢」柳飛絮恍然大悟。
「柳姑娘一直都是這樣對待男人嗎?還是,你喜歡拆散別人?」黎魅問道。
「你說對了,我就是看不慣那些男人表面上對那些女人呵護有加,整天都把誓言掛在嘴邊,哄騙那些愚蠢的女人,然後背地里卻其他的女人糾纏不清。在我看來,男人的誓言就是一時意亂情迷的失言,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愛情,什麼天長地久,永不分離?都是男人用來哄騙女人的伎倆罷了。那些愚蠢的女人看不清楚,就讓她來拆穿男人的真面目,既然不是真心的,拆散了又如何?」柳飛絮理直氣壯的說道。
「看來柳姑娘曾經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黎魅肯定的說道。如果不是被狠狠的傷害過,她的心里不會這般扭曲。
「呵呵,愛情?愛情是什麼?」柳飛絮自嘲的笑道,突然,她臉色一冷,看著黎魅說道︰
「你們來找我究竟是所謂何事?該不會是專門來和我討論愛情的吧?」
看來她是玩夠了,那就進入正題吧,黎魅把來找她的目的說了一遍。
「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世人皆知我赤煉仙子柳飛絮酷愛音律,想要我出手相助,必須要拿出我看得上的曲子作為交換,不然,什麼活我都不接。」柳飛絮爽快的說道。
「這個好說,小女子剛好有一首曲子,如果姑娘不嫌棄,我倒是可以彈奏一番。」黎魅說道。
「好,那我就接我的柳葉寒給你奏上一首。」柳飛絮很有興致的說道。
「那小女子就獻丑了。」黎魅起身走到古琴旁邊,伸出如青蔥般修長的玉指,調試了一下音色。
「但是在演奏之前,我想先說一個故事,是一段關于這首歌的淒美愛情。」黎魅幽幽的說道。
得到他們的首肯,一個流傳千古的《梁山伯月祝英台》悠然現世。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鎮名為祝家鎮,祝家鎮有一戶員外有女名叫祝英台,英台貌美才高,求學心切,極力說服爹爹去遠在百里之外的學堂求學,但是學堂不收女學子,于是便女扮男裝遠赴求學,途中偶遇梁山伯,兩人情投意合,折柳代香,結為兄弟。三年同窗,兩人親逾骨肉,梁山伯一直不知自己的拜把兄弟原是女子,但祝英台卻已對他心生愛慕……」
故事講完,黎魅指尖微勾,一首清雅的小調傾瀉而出,曲調輕快明朗,到處都呈現出一片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景象。黎魅嘴唇輕啟,低低的吟唱開來︰
「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人徘徊。
千古傳誦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台。」
修長的十指飛快的撥弄著琴弦,輕快的琴調錚錚在耳邊,猶如泉水叮咚的小溪。低低地吟唱在心間,猶如遍地盛開的鮮花。好像看到了梁山伯和女扮男裝的祝英台同窗共讀,共同玩耍,互相心生愛慕。但是突然低沉的聲音又暗示了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寒窗共度整三載,出席並肩兩無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誰知一別在樓台。」
黎魅右手不斷的撥弄著低低的顫音,語調也充滿了惆悵。好似看到了梁山伯與祝英台在長亭十八相送,依依惜別的情景,令人潸然淚下。突然黎魅縴指一勾琴弦,音調陡然拔高,好像梁山伯也祝英台這對苦命鴛鴦生生的被分開,英台被父親逼迫嫁于官僚馬府的少爺馬文才,英台抗婚不嫁,不斷的掙扎,不斷地懇求,不斷的抗爭。激昂的曲調充滿了不甘和恨意。
「樓台一別恨如海,淚染雙翅身化蝶。
彩蝶翩翩花叢來,歷盡磨難真情在,天長地久不分開。」
就算是化身為蝶,也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音調又突然一低,微微顫抖,如哭如訴。
「彩蝶雙雙久徘徊,千古傳誦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台。」
一首千古絕唱在黎魅的演奏下動人心魄,深深的撼動了柳飛絮和蘇離的心。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真摯的愛情嗎?」。柳飛絮滿臉淚痕的顫聲問道。
「有,只是你沒有遇到罷了,畢竟真情難尋。」黎魅起身淡淡是說道,她一直都相信愛情,只是愛情都未曾眷顧她罷了。
「魅兒的琴聲果然撼動人心,連我都禁不住淚灑衣襟,倒是讓兩位笑話了。」蘇離雙眼通紅的說道。
「蘇公子也相信愛情嗎?」。柳飛絮轉頭問道。
「雖然在下也還沒有遇到過真情,但是我相信愛情是存在的。」蘇離一臉向往的說道。
「其實,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經歷不同,給人的感受也不同。一生平平凡凡的人,愛情也就平平淡淡,細水長流;一生離奇曲折,坎坎坷坷的人,愛情也就轟轟烈烈。每個人都能配得到幸福,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看你自己怎麼看待那份感情罷了。有時候,恨也是一種愛的體現。」黎魅看著失神的柳飛絮說道。
「恨也是一種愛的體現?」柳飛絮疑惑了。
「正所謂,愛之深,所以恨之切」黎魅深深的看著她,她也是個被愛傷過的女子罷了。
「愛之深,才恨之切?那我該怎麼辦?」柳飛絮喃喃自語。
「告訴我,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嗎?」。黎魅問道。
柳飛絮一怔,隨即搖頭苦笑不語。
「那就放手吧,放過他,也等于放過你自己。」黎魅開導著,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絕美的女子會在一段舊情里,傷人傷己。
「說得容易,做得難,我又何嘗不想。」柳飛絮苦笑道。
「那就嘗試著過不一樣的生活,改變一下你的心境,就算沒有了愛情,你還能有別的情感,比如,友情。」黎魅說道。
「友情?沒有朋友,我傷害了這麼多人,還配擁有友情嗎?」。柳飛絮空洞的眼神有一絲的渙散。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黎魅真誠的說道。
「你?你不討厭我嗎?我剛剛還拆散了你的朋友。」柳飛絮渙散的眼神閃過一絲神采。
黎魅笑笑,伸手拉住柳飛絮的柔荑,說道︰
「那對不開竅的鴛鴦,也該讓她們吃點苦頭了。」
「撲哧~~~」柳飛絮破涕為笑。
「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你才跟我做朋友的吧?」柳飛絮斜眼看了一眼黎魅,淡淡的說道。
黎魅坦然的一笑︰
「我是很想你幫我,但是我和你做朋友是真心實意的,即使你不幫我,我也會把你當做我的朋友,一輩子」
「那好,我不幫你,但是我要跟著你。」柳飛絮狡黠的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