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透骨生香 第三十一章我拿不動

作者 ︰ 游緣曉

凡思看著承天脖頸的血越流越多,心中的怒氣漸漸消失,反生出一絲不舍。他本沒有打算殺他的。

「我真是可笑,你又不是我,你與初如非親非故,我怎能強求你像我一樣去保護她,本以為已許下了那樣的誓言,你可以顧及一下我,哎,是我不明白罷了。」凡思又惱又笑的表情讓人看了可笑,可偏偏笑不出來,那自嘲的話里有太多無奈。

凡思覺得肩頭的痛楚越來越明顯,忍不住後退一步。承天听了這話,心中像是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緊跟著上前一步,抬手抓住光刃,完全忘了疼,只是喃喃自語一般的低聲道︰「我又何嘗想得到,第一次看見你拔劍,沒想到對著的卻是我。」

凡思只覺得心頭一痛,一股熱氣逼上喉頭,張口吐了出來,竟是滿口的腥味。手中的劍一瞬間消失不見了,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承天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狀況,一個箭步,將他接在懷中。

凡思喘了口氣,笑笑說︰「奇怪了,這一箭只是傷了肩上,吃了藥已經愈合,沒想到影響這麼大,現在還疼的要死。」承天將凡思扶坐下,臉色越來越難看。只是傷了肩上?你可知這箭上是什麼毒啊

透骨生香。

「透骨生香,我研究了大半輩子,終于制出了這麼一種毒,它有著典雅的紫色和淡淡的幽香,人若中了此毒,看著與常人沒什麼區別,卻終生不能動情,一旦動情,便猶如穿針刺骨一般,每動一次,毒就深入一份,痛苦就增加一份,直到滲透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肌膚,最終忍痛而死。呵呵,這可是毒中之毒啊」回想著箭奴那張滿臉皺褶,充滿報復快感的表情,承天就覺得一陣寒意。

「解藥?他是我的第一個體驗者,又何來的解藥?只是可惜了那一箭本應射在那個女人身上,沒想到憑空冒出個不相干的人,看來那男子也是個痴情的種。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天下可否真有什麼偉大的愛情能敵的過我這透骨生香」看著箭奴張狂大笑的臉,還有幾近瘋狂的表情,承天終于奈不住心中想要殺人的沖動,一劍將箭奴攔腰斬斷。那張恐怖陰森的臉在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斬斷之後,終于停止了笑聲,怔怔的看著承天,隨後,永遠的倒下了。

箭奴的血濺了他一臉,他感覺著臉上粘稠的溫熱,心中輕輕嘆息著。多久不曾殺過人了?隨著年齡的漸長,他越來越討厭手上沾上血腥的味道,于是逐漸學會了假人之手。那種感覺真好,一切不用自己動手,靜靜的看著所有的事情按著自己的預想慢慢發生著。這種感覺是多麼美好。

凡思,這個讓他破了多年規矩的人,一定不能有事于是他才能不顧一切的推開星辰的手,奔向這個沒有結局的開始。

由于凡思的身體太弱,現在回不悔城也太危險,于是兩人就這麼住下了。這家母女二人也是好客之人,萱兒將哥哥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凡思和承天住。從萱兒口中得知,她的父親早逝,留下母親帶著哥哥和她,然而進來戰爭頻繁,哥哥不久前也被征召入了行伍,現在生死未卜。听的凡思一陣唏噓。

不知不覺已在這里住了七八天,悄然之間,已是春回大地。

一日中午,凡思躺在院外的柳樹下閉目養神。他悠哉的敲著腿,雙手在腦後交叉,嘴里叼了奇怪的東西,細細一看,那奇怪的東西竟是一節柳枝做的柳枝現在被凡思從粗的那頭往下扒了皮,連皮帶葉的一起擠到了尾稍,形成一個翠綠的團子,潔白的睫干被凡思咬在嘴中,隨著他一松一咬,微微晃動著,甚是好看。

(那個東西是小時候經常玩的,必須是柳枝很女敕的時候弄,名字好像叫秀秀吧•••••)

突然他睜開眼,看著不遠處籬笆邊上正在劈柴的承天露出了壞壞的笑容。承天頓覺得一陣寒風襲來,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活,抬頭四望,然而陽光明媚,萬物生機勃勃,哪里來的寒風?隨後又繼續劈柴了。

話說這承天本是雙手白女敕堪比女子的,過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著實不會干這粗活,然而遇到了凡思一切都另當別論了。在這里住下的第三日,凡思便不忍看萱兒和她母親劈柴,于是自告奮勇的要劈,誰知沒干兩下,便將斧子扔給承天,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要他劈,理由是自己胳膊疼,拎不動斧子

承天看看面前被凡思從三丈遠處扔來的斧子,劈成兩半的半截樹樁子,又將凡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無奈的笑笑︰「你確定拎不動這把斧子?」

隨後,放下手中的書,拎了斧子出來,奔著籬笆邊的柴火堆而去。從此,承天又多了一件事,每天的午後暖陽里,開始了他的劈柴生涯。

「承天。」听見有人叫他,承天抬頭看過去。凡思表情嚴肅,目光坦誠的蹲在他面前,承天一愣,這人何時這麼老實了?

「你給我洗頭吧。」那個人就這麼風輕雲淡的吐出這句話,愣是將承天嚇了一跳。

「哦,我手疼,抬不起來,你看。」說著,他試著往上抬,邊抬還邊微微申吟著,讓人看了著實不忍拒絕他的請求。

承天愣是忍下一肚子的笑意,面無表情的看著凡思,吐出一句話︰「你找死啊。」

「別啊,陽光多美好,生活多燦爛,我還沒活夠呢」凡思大聲嚷嚷著,承天已丟了斧子,進屋去了。不一會,手中多了一個木盆,一個木瓢。

和煦的暖陽下,兩個人蹲在一座簡樸的柴門前,一個在幫另一個洗著頭,他們都沉默著,卻嘴角含笑。這尷尬的一幕,若是旁人來做,倒顯得不倫不類,可是承天和凡思做來,卻是那麼自然,讓人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洗完頭,他們同坐在柳樹下,承天手持木梳,將凡思的滿頭烏發,從頭梳到尾,動作溫柔,面容溫和。凡思閉著眼楮,享受著天人般的待遇,自然是笑容滿面。

風吹過,將凡思的頭發帶到承天臉上,癢癢的,香香的。抓著一縷青絲,承天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澀。

若是永遠這樣多好,我願意一輩子為你梳頭。其實,我又何嘗不懂,萬事萬物旋生旋滅,方生方死,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唯有一份真愛,才不會被時間所磨損。然而,我卻那麼不甘心,不甘心就將這一生一世平平的度過,唯有站在每個男人都想得到的,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我才能覺得我這一生,是完整的。

「凡思。」正在昏昏欲睡的凡思,听到耳邊有人柔聲叫他,迷迷糊糊的回了一聲︰「嗯。」

「我們回去好不好。」听見凡思若有若無的回答,承天嘴角邪魅的一笑,緩緩將頭靠近他的耳邊,輕聲說。

「嗯。」

「那你嫁給我好不好。」

「嗯••••••」

「嗯?什麼?承天你去死吧」凡思猛然睜開眼,突然想起剛才的對話,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丫的,你敢戲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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