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透骨生香 第五章前塵並不如風

作者 ︰ 游緣曉

「沐春風,你跟我師傅是怎麼認識的?」凡思好奇的問。

「我們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我們的感情特別好,那時候乾宇,師妹,太虛子還有我,我們是天機老人坐下最得意的四個弟子,我們一起玩耍,一起修煉,雖然修行的境界不同,但並不妨礙我們的感情。」說起這些已經快被時間磨滅殆盡的往事,沐春風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少輕狂的時候。

「直到有一天,師傅說︰‘天地混沌的日子是該結束了,也是你們一展身手的時候了,現在下山去,去平定這個妖魔橫行,清明顛倒的亂世吧’于是我們便踏上了征程。」沐春風語氣中滿是自豪與驕傲,這氣氛不知不覺間感染了身邊的幾人,幾人都沉默著,認真的听著。

「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啊,仿佛天地的大門已經為我們敞開,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任我們馳騁的遼闊疆場,在這個疆場上隨時隨地都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沐春風的眼光漸漸變得明亮而火熱,仿佛心中的熱火被勾起一般。

「呵呵,那時的我們,是所有人心中的神我們被萬人景仰著,被人崇拜著,我們的話就是神命,我們的每一個決策,他們都會毫不質疑的執行,我們只要往戰場上一站,所有人就可以不顧姓名的往前沖呵呵,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啊作為男人,這讓我們多麼自豪」此時的沐春風,猶如站定在千軍萬馬之前的將相王侯,哪里還有半分淡然之氣

原來無上的權利對于男人來說竟是如此的勾魂攝魄即使一個歷經了九曲回腸的苦難的仙人,在談及盛極一時的地位之時,依然可以這般神采飛揚,口若懸河

「名利,地位,被人仰望的滋味,這些仿佛就像毒藥一樣,它悄無聲息的在我們心中潛滋暗長,漸漸的,我們的心不再有同情,不再有憐憫,變得堅硬如鐵。即使乾宇為收八魔,竟借用了魔力,我們依然覺得理所當然」說到這,沐春風不由得談了口氣,面上不再是一種自豪,興奮的深情,反到添了幾份懊悔,「然而,這卻成了我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仿佛怕打擾了沐春風的思路一般,凡思輕聲問道。

沐春風的目光飄向了遠方,眼光變得迷離︰「你們知道傾燭人嗎?」。

「《聖言天書》中記載︰傾燭人者,魔之所生也,隱于谷,一朝崛起,毀天滅地。」承天解釋說。沐春風听著,嘴角隱隱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所言甚是,只是這傾燭人早已不存在了,早在收八魔時就已消失殆盡,僅余的寥寥幾人••••••」他停頓下來,看了凡思一眼,見凡思沒有任何的異常,方才繼續說道,「僅余的寥寥幾人也已經忘本忘源了,畢竟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那這傾燭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凡思忍不住開口,心中卻有種異樣的情緒若隱若現,似悲似狠,卻又毫無理由,令人心煩意亂。

「傾燭人有著隱匿的魔性,但很少有人能將魔性引發出來,即使有一個能做到的,,那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跡。但,乾宇為了得到那份魔力,卻對傾燭人大肆屠殺,以激發他們的魔性,進而為自己所用」沐春風的眼中漸漸涌出一抹殺氣,周圍人立刻感覺到了一陣壓抑之感,仿佛有千萬把利劍指著他們。

「那一戰打的真是慘烈啊漫天的血雨紛飛,所有人殺紅了眼楮,不分敵我,不分對錯,甚至連至親骨肉都認不得了兩軍打得天昏地暗,整整打了三天三夜最終,我們合四人之力,才將他們的王擒獲,那時的王已經成魔,認不得任何人我們用四根龍筋才將他困住」沐春風的眼中涌起淡淡的水霧,臉上的表情有敬重,有佩服,還有愧疚。

「是啊,那個王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他帶著的三千死士,個個都是好樣的他們面對著我們三十萬大軍壓境,愣是面不改色,生生用血肉之軀將我們的人堵在谷外」老婆婆也是滿臉的崇敬之色,隱隱間,已有淚水滑落。

「當我們打開了谷口時,他們都已成了一具具沒有溫度的尸體,即使每個人都已被刀槍劍戟刺的體無完膚,但沒有一個是倒下的個個都筆直的站著,目光凌烈,仿佛靈魂仍在上空盤旋」老婆婆眼中還可看出幾分恐懼,「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啊他們不是人是神是魔都好,就是不是人」

凡思覺得心中的怒氣越來越盛,仿佛要破體而出一般他張開嘴,想哭,想叫,卻發不出聲,可那份苦痛卻根深蒂固的留在他身體里,揮之不去,又無處發泄那種感覺就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在悄無聲息中溜走,你想伸手挽留,卻不知道它是什麼,它竟殘忍到連悼念的機會都不給

正當凡思為這種苦痛的感覺所折磨時,手上傳來一陣暖意,將他渾身的不適驅除的一干二淨。這時凡思才發覺到原來自己的手已經冰涼。

對上那只手主人的眸子,如墨一般的眸子中有著深深的擔憂之色,凡思心中覺得暖暖的,隨後訕訕的笑笑,悄悄將手抽出。仿佛感覺到了那雙眼中的失落,凡思低下了頭,不敢在看承天。

本以為所有人都被沐春風和老婆婆的敘述感染著,沒有人會留意這個不起眼的動作,這一切本應是悄無聲息的發生了,又悄無聲息的結束了,然而這一切,終沒有逃過一雙眼楮。

樂無憂無意中的一低頭,恰巧看到他的手握著他的手,他的眼中滿是擔憂,他的眼中滿是溫柔。心中不禁狠狠地被揪起他愛他

「凡思••••••」凡思還未從剛才的情境中回過神來,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忙不迭的抬頭,看到沐春風正打趣的看著他,他當下覺得一陣心虛,臉不禁紅了︰「怎麼了?」

「沒事,講完了,看你還沒回過神來,就叫你一下,呵呵呵。」看著沐春風滿臉邪惡的笑容,凡思難得沒有出言反駁。

沐春風喝了口茶,仿佛想起什麼事一般,然後風輕雲淡的開口︰「哦,對了,不知道你師傅有沒有給你講,我們倆已經有婚約了。」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隨後對望了一眼,這開口的兩人,竟是凡思和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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