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是一個粗俗又低劣的地方,酒吧不大,雖然窗打開著,可里面的光線也不充足,黑黑乎乎的。在這里的佣兵也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粗魯的佣兵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端著大酒杯,都嘻笑、怒罵、高聲叫嚷著。
米拉一進門就看到了剛才的那個猥瑣男人,他站在櫃台邊,伊利安也發出了他,剛想說什麼,卻被她捂住了嘴,硬壓在門邊不準動彈。
伊利安掙月兌,開口就要罵,可米拉的嘴比他嘟得還高,水汪汪的眼楮里立馬擒滿了淚水,他的臉剎時便紅透了,明知道她比他大,可是他還是有一份在欺負小女孩的內疚,只得乖乖的站在這里不動。
「各位,今天盡情的喝吧,都算我的。」剛才的那個猥瑣男人跳上酒吧的櫃台,舉著啤酒杯高聲喊道。
酒吧里一陣歡呼。
有認識他的佣兵站起來大喊道︰「臭蟲,你是不是又叮到了那個傻小子,將他的錢都騙來了。」
「哈哈……聖炎的伊利安,就是一個半傻子,只要沖著他訴訴苦,裝裝窮,再滴兩滴眼淚,他連身上的衣服都能月兌給你,不騙他騙誰啊。」
進門後就一直站在門邊不聲不響的伊利安臉都變形了,他一腳踹開最近的桌子,頓時酒吧里安靜了。一些認出他的佣兵們,都立馬沖向門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站在櫃台上的猥瑣男人身子搖晃得像秋天里的落葉,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伊利安慢慢的走了過去,猥瑣男人身子晃得更加厲害,他抖抖縮縮的將伊利安的錢包掏出來,顫抖的遞過去,嘴里半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伊利安慢慢伸出手去,沒有接過錢包,而是重重的一拳砸在猥瑣男人身上,直接將那人砸的飛了出去,跌在牆角的時候,口中噴血。錢袋從他的掌心里飛出來,掉出來的金幣灑落了一地,其中還有幾枚紫色的錢幣。
伊利安再次舉起了拳頭,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回過頭來,充滿怒氣的眸子里透著血紅。可米拉半點也不怕他,緊拉著他的手半點也沒松︰「別髒了自己的手。」
伊利安閉上了眼,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再次睜開之後,眸子里的怒氣沒散,但血紅已經消失。他慢慢的環視了酒吧里一圈,那些大膽留在酒吧沒跑的,偷偷躲在門窗邊看熱鬧的,都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米拉揀起錢袋,將散落的錢一一揀起來,然後走到猥瑣男人面前,笑著,抬腿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一臉的欣喜︰「好,出氣了,我們走。」
錢袋很重,提著走了這麼幾步,米拉又感覺到胸口處的隱隱做痛,才出了酒吧,她就將整袋錢甩進伊利安的懷里,掄起拳手沒完沒了的往他身上砸︰「你小子有錢啊,有錢去給這種男人騙。啊,讓我啃草餅子,你真好啊。」
一句一句的話就像一個又一個的重重巴掌,重重的甩在伊利安的臉上,他咬著唇,任由米拉打,不動也不閃,直到米拉打累了,他才道︰「你如何知道他騙我?」
米拉轉身,指著遠遠聚集在一起的佣兵們,「我才加入,他們都不認得我,在交易所里商量著怎麼騙你時,毫不掩飾。」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伊利安沖著米拉就吼。
米拉瞪著他,委屈的眼楮慢慢流了出來,她倔強的擦掉,將錢袋甩進他的懷中,「如果我不帶你來看,你會相信我嗎?」。
伊利安被這句堵了個正著,他心虛的移開了目光。要不是親眼著見,他真不會相信「臭蟲」真是這麼一個吸血的臭蟲。他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可憐人,才會一而再的將錢施舍給他們。
米拉可沒等他想通,轉身就跑,伊利安剛想追上去,卻又覺得沒臉面對她,喊不出聲,也邁不開腳步,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米拉的身影消失在街的拐角。
拐過了兩條街,米拉已經跑到龍蛇混雜的西市。她慢慢放緩了腳步。她一點也不意外伊利安沒有追上來,他的別扭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漫無目的在西市里轉悠著,看著那些她陌生的東西,忽然她感覺到強大的寒意襲來,在她轉身看個清楚之前,頸部受了重重一擊,就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隱藏在暗處的菲力卻沒有露面,見打暈米拉的人給她頭上罩上一頂斗蓬,一左一右的提著著,往西市的偏僻處走。菲力不露聲色的跟著,見這兩人帶著米拉閃進了一間破爛的小院。他躍起上屋頂跟了進去,只見兩人將米拉推進一間房後,就站在院里聊天。
菲力偷偷溜到米拉被關的房間頂上,側身听了會,卻沒听到半點聲音。忽然,院外傳來一聲巨響,站在院里的兩個人立馬往院外跑去。菲力趁著這機會溜到窗下,借著條縫往里看去。
這一看,他心大驚。屋里空空蕩蕩的,不見米拉的身影。他一腳將房間給踹開,將屋里里外外仔細的尋一個遍,他才在床下發現了一條地道。他迅速的沖進地道,地道的出口就在三條街之外的另一破舊小院。
這下,他可徹底涼透了心。完了,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眼睜睜看著米拉被人從他眼皮底下帶走了。他打心里升起了一股緊張,這還是從一回他跟丟了目標,雖然他存有幾分想要試探的心思,可沒想到……
他飛快的沖向交易所大廳,雷德在那里,他需要跟他好好的談談,一切都月兌離了他們的預計,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米拉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地牢里。地面很潮濕,只丟著一張污穢的草席,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著,像個沙包一樣的被人丟在地上。
她努力的坐起來,將周圍的環境看清楚,四壁都是由大塊石頭砌成,沒有透氣的窗,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地牢里沒有守衛,但在隔壁的牢房地上也有一個滿身血跡,正在靜坐調息的男人。他雖然衣服上都污垢,臉色蒼白,而且嘴角有一絲血跡,但絲毫不損其俊秀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