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想透,菲力將她從膝上抱下來往地上一放,急促的叮囑了一句︰「托爾闖進來了。」
呃,托爾?米拉這才憶起剛才雷德所托,她一把拉住菲力,挑著眉道︰「最後問你一次,真要我當妹妹嗎?」。
菲力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多此一問,但還是堅決的點點頭。
「那好,那從今天起,我就是雷德的末婚妻了。」說罷,她如一只輕快的小鹿,蹦蹦跳跳的跑下樓去,去擋住那傻頭傻頭往後宅闖的托爾,免得他又與雷德踫上後又打起來。
菲力被米拉的這句話驚了,半天沒回過神來。不過很快就讓他拋之腦後了︰妹妹,遲早是要出嫁的。這他早就有認識,為什麼感覺到胸口悶悶的。
跑下樓梯,米拉差點沒撞上站在樓梯下的迪爾斯。她腳下一個趔趄,被他好心的扶了一把。
哼,米拉故意揚起了頭,挑釁的沖他笑。
迪爾斯沒在意她的孩子氣,反而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教他愛,好辦法,可是你不怕他學會了愛人,愛的卻不是你嗎?」。
米拉的笑一下子就凝固在臉上,在這之前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抬頭瞪著迪爾斯,他臉上是一片平靜,看不出來他是想幸災樂禍還是想提醒她防患于未然。
她低著頭,仔細的想了一陣,撇去那一夜的混亂來說,菲力對她真是好得沒得說,但菲力也從未向她表白過,甚至他們之間也沒有發生過親密的行為,充其量只是兩個對愛情懵懂的人相互的試探而已。
如果真在不久的將來,菲力愛上了別人,對她來說,也只是失落,並沒有欺騙,她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就算結婚後不和,還有離婚的啦,何況他們這兩個沒有開始過的人。
何況他現在就是一張白紙,怎麼教不由得了她嗎?努力了,卻真的是兩人不合,那和平的分開,做不成情人也不必淪為仇人。
她平靜的望著迪爾斯︰「我喜歡他,所以我想盡一切去爭取,哪怕像你說的,他學會了,可不能愛上我。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喜歡他,希望他快樂,過得好。何況天不下僅他一個男人,我就不相信我會遇不上好男人。」
這次,米拉真的在迪爾斯的眸子里看到了驚詫與不可置信,他的臉色變秘凝重起來,他是個很內斂地人,如果不是太吃驚,肯定不會在臉上流露出來的。他認真的望著米拉一會兒,什麼也沒有說,轉身上了樓。
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可是他的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喜歡一個人,會希望他快樂,即使他愛的人不是自己,也甘之如飴。他無法理解這種感情,卻能從米拉的眼眸中看出她的堅定。
祖母臨死之前的話又回響在他的耳邊︰「孩子,你會遇到她的。她會解開你的疑惑,她會讓你明白你所苦惱的一切只是一場作繭自縛。當你遇到她時,你就會懂了。相信我,等候著她出現,好好的守護著她,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幸福實際並不遙遠。」
不遙遠?迪爾斯輕輕的笑出聲來,可臉上卻流淌出了淚。他試過太多次了,每次都是水中月鏡中花,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讓他的心已經變成了銅牆鐵壁,再也沒有人能夠劈開。
即使是她,也不行,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受一次傷害。
托爾被米拉強制趕回前院之後,原本就不安的心更是憑添了幾分激動。他尋找雷德已經兩年多了,幾乎動用了他所能動用的所有人力物力,每次哪怕尋到一丁點的線索,他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去。一次又一次的撲空後,他疲憊不堪,卻更加不敢放松。
他們可是兩兄弟,打小起無話不說的兩兄弟。在一個碗里吃過飯,在一張床上睡過覺,在一條河里洗過澡,在一個校場上打過架,還差點一起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他不懂,為什麼雷德會離開。就因為承位之爭?怕他們反目為仇?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雷德爭,他也不止一次的與雷德說過,他認定雷德比他更適合那個位置。可除此之外,他尋不到其它的理由。
這兩年來,不管是他外公家,還是一些貴要,都明里暗里的支持他,想要他替下雷德的位置。他開始心慌,隱隱感覺到不安,更是加快了尋找雷德的速度。
一個月前,有人回報,見過到一個與他描述很像的錢袋。當有心人將錢袋的畫樣送到他心中時,他的心一下狂跳起來。沒錯,這就是他追尋的東西。
是由他獵獲的第一只獵物的皮制成的錢袋,由他親手送給了最尊敬的兄長,兄長愛若珍寶的貼身收藏著。即使有一次戰斗掛在腰間的錢袋被劃破了,兄長也舍不得丟棄,請了能務巧匠在破損的地方用金線勾織了兩朵金色的朝陽花。
可當他得知這個錢袋是從一個游賞女獵人手中時,他的被狠狠的蹂躪了。當初的愛若珍寶,破損了也舍不得丟棄的東西,現在能隨便的拋給一個下濺的游賞獵人?
他立馬派出人馬,威脅利誘將錢袋拿到了手,也打听出了錢袋是由佣兵大陸上利諾里蘭鎮的一家小佣兵團里流出來的東西。他帶著人在最短的時間里趕了過來,在小鎮上盤踞了三天,仔細的打听了一切有關于聖炎雷德的消息,果然,是他要尋的人。
尋到了,他卻膽怯了。雖然他不清楚雷德離開的理由是什麼,但他知道,那個理由與他有著密切的關系,不然絕不對可在他們一夜暢飲之後,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沒有留下半個字。
還是身邊的護衛出了個主意,說現在聖炎的主事人都出了委托,一切雜事都是由一個米拉的小女孩負責,只要搶在雷德回來之前與聖炎簽下一紙保護契約,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進聖炎,即使雷德回來,也無法趕他走。到時候他就有大把的時間來責問雷德,勸說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