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正莫須有的指責,艾米皇楞了一會,反應過來,幾乎是怒發沖冠,但他還記得眼前不是發火地方,沒理由能讓教廷的人看場熱鬧。他強行壓下滿腔的怒火,沖著主教微微一點頭︰「主教,有勞了。」說完,鐵著臉就往外走,雷德緊隨在後。
出了教會,上了有禁音結界的馬車,沒有了外人,艾米皇也就忍不住了,一雙豹眼瞪著通圓,似乎要將雷德咬碎,聲音沉重又冰涼︰「難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個這樣對你不擇手段的人?」
雷德緊閉著唇不語。
艾米皇又說︰「不錯,我一直不贊同你娶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太低,而且是,我不認為她適合成為一國之後。」看著雷德僵硬的臉,他閉目狠狠一嘆︰「我知道,在帝位與她之間做個決擇,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于她,所以我退讓了。我只是想你快點與她成婚,後然迎娶沙漠公主為第二王妃。」
雷德猛的瞪大了眼,盯著艾米皇,半天才道︰「真的不是您與主教……」竄通的?這三個字卡住了,他看著艾米皇的臉也說不出來了。
艾米皇悶哼︰「如果是我做的,我干嘛讓主教說個空白,直接說你們相斥,她嫁給你就會死,不就好了。」
雷德雜亂的頭腦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不錯,父皇根本就沒必要來這麼一手。父皇真要做。必定會做到絕,讓他心生懼意。如剛才父皇所說的那樣,告訴他,說只要他們兩人一成婚,米拉就會死,那他……再怎麼樣,不會願意米拉去死的。
難道是。他們命中就注定沒有未來?
「為什麼?為什麼?」雷德失態的大吼大叫道。「父皇,我真的愛她,為什麼我就與她的未來就是一片空白?」
艾米皇閉上了眼,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他也親身經歷過與自己深愛的女人無緣的痛苦。
「不,我不會失去她的。」雷德狠狠的下定了決心,不管是怎麼樣,哪怕是逆天,他也要留住米拉,他無法忍受她投入別人懷中。「父皇,婚禮定在一周後。來不來得及?」
艾米皇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強行的將雷德壓制住︰「不能這樣!」這樣亂來必定會大亂。佔卜的結果是偷得一絲和先機,不管你怎麼做,結果都會是一樣的。反抗得越強,所受到的反噬也就越強。
雷德半點也听不進去。他開始掙扎,想從艾米皇的掌下掙月兌出來。
艾米皇忽然想到了一絲機會,他急忙道︰「我們可以尋找預知者。終究,主教說的是空白,而不是無緣。」只要能尋到預知者。就能知道雷德與米拉緣斷的前因後果,處理得當的話,就能拐轉。
預知者。這三個字狠狠的沖擊了雷德的腦海,他忘卻了掙扎,無力的靠在車廂壁上,眼神都開始渙散。
預告者是迪爾斯,這是他偶然間猜到的,在上次米拉被索爾帶走時才確定。那次迪爾斯是這麼跟他說的︰「我無法看到能轉變我命運的人。我也無法看到與她相關的人,我幫不了你。」
她是轉變迪爾斯命運的人?不對,預告者的命運幾乎是天定的,誰也無法改變。但是……預告者無法看到的人……這個世上有他看不到的人嗎?傳說中,他看不到的人只有他命定的妻子。
妻子!米拉與迪爾斯?
雷德的大腦完全混沌成一片,無法思索。
米拉雖然很好奇那個主教的佔卜結果,但還是跟著麥卡特出了教會大廳門。一座與早上一樣的精致的南瓜型小馬車停在門外的小廣場上,斯加達沉默的守在一側。
麥卡特先上前去,將艾米皇的命令低聲一說,斯加達平靜的打開馬車的門,扶著米拉上了車,自己駕著車往側廳而去。麥卜特與艾維都一聲吭的跟在後面。
馬車在半路上就被沖出來的人給攔了下來。
斯加達急急的扯緊了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顧不上攔馬車的人有沒有損傷,連忙跳下馬,可有人比他更急,艾維搶先拉開車廂的門,急促的問道︰「米拉?」看到米拉平安,他才真正松了口氣。
「我沒事。」米拉扶著艾維的手就下了馬車。這可是在王宮里,敢攔馬車的人必定不會是平常人。還好,馬車走得慢,一個急剎只是讓她驚了一下,並沒實質上的損害。何況她現在身手比以前強多了,就算是正驚馬,她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斯加達一把擰起撲到馬前的人,恨不得一手擰斷他的脖子︰「好大的膽子,既然敢出來攔車!」敢在宮廷里跑的馬車,能有幾輛?何況這車上的徽記圖紋誰能不識?這擺明了是打雷德的臉。
「放開……」
斯加達望嬌斥聲處望去,只見幾個衣裙艷麗的年輕女子一齊走了過來,他將手中提著的人往地上一甩,彎腰行禮︰「見過兩位公主與各位小姐。」
「斯加達,放了他。」一個頭上有白色羽毛裝飾的女子嬌聲下令︰「我只不過想見一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迷倒雷德哥哥而已。」
發號施令後,也不正眼看斯加達,一雙眼楮毫不客氣的在米拉的身上掃蕩著,臉上的表情與說出來的話很尖酸,也很傷人︰「原來長成這副模樣,真丟臉,知道的呢說你縴細而嬌小,不知道的還以為雷德哥哥有戀童的癖好!」
聞言,斯加達一楞,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瑪麗公主不是會說這種尖酸話的人啊!
米拉是不明白這些女人是什麼人,但她看到了女人群中的緹娜,米拉便明白這些女人來干什麼了。
不得不說,緹娜的氣色比起一個月之前來說是天差地別。一個月前她還像只驕傲的孔雀,處處走在人前,毫不吝嗇的展露著她的傲氣與美貌,可眼前的她,當初的氣焰連三分都不剩,一臉的謹慎討好的樣子,連她引以為傲的美容都減了三分顏色。
麥卡特靜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看好戲似的。斯加達橫掃過去一眼,也顧不上與他計較,連忙退回米拉的身邊,低聲的替米拉介紹︰「那兩位是珍妮公主與瑪麗公主,他們是大公爵的女兒。」
親王的女兒?米拉大致上有了一個了解,她與雷德閑聊的時候問起過的,是雷德姑姑與大公爵的女兒。
面對挑釁,米拉從來都不怕,她俏盈盈的走近那群衣光鮮亮的年輕女子們,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穿得如街邊的女僕一樣。可她表現出來的氣勢卻半點也不亞于女王。
「公主是吧?我就是這副模樣啊,嬌小又如何,縴細又如何,像個孩子又如何?至少我敢表現最真實的我,不需要將腰緊緊箍成一握,不需要將胸口堆得躍躍欲出,不需要在臉上涂脂抹粉,同樣可以抓住雷德的視線,讓他為我迷醉。」
讓雷德為她迷醉?這話可算是踩到這一堆女人的痛處了。不是她們夸口,在這艾米帝國里,有誰不愛雷德?有誰不被他的翩翩風采所著迷?可是他偏偏挑中了這麼一個下賤的女佣兵,這如何不讓她們氣憤。
可卻又沒有一個人能反駁得出來。就算兩位公主並沒有參加過新年舞會,但也听人說了。雷德在舞會的那天因為這個女子失蹤,連舞會都沒結束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王都去尋找。甚至陛下與皇後都一直默認了這個事實。
這其中最氣憤的沒過于緹娜了。在冬幕節的訂婚舞會上,她拒絕了雷德的花,而接受了托爾的花,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艾米皇室的一記耳光。沒想到原本要為她出頭解決一切的艾米後也沒有舉動,她不僅僅毀掉了與雷德的婚約,也沒有如她所願的與托爾訂下婚約來,成為整個上流社會里的最大的一個笑話。
從那之後,她就真正意識到了天壤之別。托爾打那之後就對她避而不見,爺爺父親也都視她如無物,連最寵愛她的母親也只是抱著她落淚不已。家族的聖寵還在,只是她已經變成了瘟疫。
整個新年,沒有任何一家的舞會邀請了她,即使是送上公爵府里來的請貼,邀請的也是她的兄長,堂姐妹,而獨獨沒有她的。她氣極之下,以兄長的舞伴身份參加了一次舞會。舞會上,她的到來引發了得所有人都側目,背著她又開始了冬幕節舞會的新一輪的議論……
看啊,是緹娜。嘿,見過傻的,見過笨的,真沒見過這麼傻這麼笨的女孩!她本是雷德殿下的內定的未婚妻啊,可是她這個傻瓜卻自己放棄了,主動悔婚,選擇了托爾殿下,沒想到托爾殿下也不要她。現在說不定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吧!哈哈哈哈~~~~
舞會上有幾個年輕的貴族子弟對她表現出了興趣與愛慕,也立馬被身邊的人輕輕的警告︰「你不認得她?這就是那個拒絕雷德殿下的緹娜!她連雷德殿下都瞧不上眼,你認為她能正眼看你嗎?」。稍微有點腦子地人,都會很老實地選擇走開了。
那一夜,在舞會上,沒有一個年輕的男貴族願意和她搭訕,連以前她最好的朋友們,都選擇了避開她,如避蛇蠍!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錯在哪里了。可她不願意就這樣下去,她緊緊抓住了眼前的一個機會,趁著兩位公主到王都來的機會,借著她之前與公主的良好關系,在她們沒的听到冬幕節舞會的真實消息之前,替自己尋到了最適合的說詞,成功的打動了兩位公主。當然,一切的黑鍋都得由眼前的這個讓人厭惡的女佣兵米拉來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