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陌姐姐在這黎國皇宮呆的習慣不?」言修翎純真的女圭女圭臉上帶著可愛的笑意,淺色的眸子看起來透徹分明,其實卻藏著深深的打量。
沈淺陌看了一眼言修翎,按照她此刻的處境,勾起一抹張揚而狠絕的笑意,淡淡說道,「習慣?!納蘭容會為他今天所做的付出代價的!」
言修翎淺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其中帶著幾分打量,嘴角的笑意未變,眸色一轉,笑道,「沒有想到淺陌姐姐也會著了納蘭容的道。」
「哼!納蘭容是自取滅亡。」沈淺陌的臉上冷若冰霜,眸中恰到好處的顯示出她此刻的憤怒和惱意。
言修翎看著沈淺陌,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看沈淺陌如今的樣子,似乎真的是一時疏忽,著了納蘭容的道?!
可是不會啊。如果司徒璟衍真的來了黎國,以司徒璟衍對沈淺陌的感情,必然先來搭救沈淺陌,怎麼可能把沈淺陌留在黎國皇宮,置她于險境之中呢?!
這軍事部署地圖,不是他拿的,那麼必然是司徒璟衍拿走了。由此可見,司徒璟衍一定進了黎國的皇宮,可是他沒有帶走沈淺陌,以司徒璟衍對沈淺陌的感情,這很不合理。除非,司徒璟衍就在皇宮中,就在沈淺陌的周圍。
思及此,言修翎猛然抬眸,看了看一直站在門口的莫一。剛才經過這個侍衛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侍衛似乎隱藏著一股極為強勁的氣勢。收斂了心緒,言修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納蘭容沒有為難淺陌姐姐把?璟衍現在還在天漠皇宮呢,真是不心疼人。不然淺陌姐姐跟我回去做我臨渭的皇後好啦?」
言修翎的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背後寒光一閃。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沈淺陌抬眸一臉平淡,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雙烏黑的眸子直直的看著言修翎,仿佛可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既然修翎早就猜到了,又何必在這開這些玩笑。」
「璟衍這一手,可真是害苦我了。」言修翎听到沈淺陌的話,嘴角也勾起一抹隨意的笑容,回眸看了看站在門口的莫一,一臉的抱怨。
莫一依舊是一身冰寒的氣質,只是那雙墨黑的眸子看了看言修翎,似乎是在告訴言修翎,你那是活該的。
言修翎瞟了一眼莫一,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個司徒璟衍,把軍事部署地圖搶先拿走了不說,居然還嫁禍到他的頭上,居然還好意思瞪他!真是氣死他了。若不是因為對方是司徒璟衍,言修翎只怕早就使出十八般手段,把對方給大卸八塊,來泄他心頭之恨了。
沈淺陌看著言修翎對著司徒璟衍一陣咬牙切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方才言修翎說那句話的時候,她就猜到言修翎已經知道了莫一就是司徒璟衍,所以才故意出言相激的。這言修翎可真是好厲的眼楮,好玲瓏的心思。
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才不過看了一眼的時間。就猜到了司徒璟衍的身份。這一點,她也自愧不如。難怪司徒璟衍視言修翎為唯一的知己,而言修翎對司徒璟衍也是百般珍惜。
這樣聰慧絕倫的人,站得太高,難免孤獨,若是真的這樣失了對手,就失去了相斗和逐鹿天下的意義了。
「言修翎,你來黎國皇宮該不止是找璟衍算賬這麼簡單吧?」沈淺陌挑眉,看了看言修翎。她自然知道以言修翎的本事絕不會逃月兌不開,一定是自己願意進黎國皇宮的。
「我還真就是為了這樣無聊的理由。」言修翎撇了撇嘴巴,一臉不滿的看著沈淺陌和莫一,一邊繼續說道,「軍事部署地圖都落到你們手里了。我在黎國還能撈到什麼?」
沈淺陌和司徒璟衍相視一笑。是啊。軍事部署地圖都已經到了他們的手里,言修翎做什麼都晚了。黎國遲早是天漠的。
「那麼,你輸了。」司徒璟衍嘴角勾起一抹霸氣天成的笑容,雖然頂著的是莫一的臉,可是絲毫不影響他一身的霸氣和傲氣。
言修翎挑眉,淺色的眸子無聲的對上司徒璟衍墨黑的眸子。不一樣的眸子,卻是一樣的霸氣,兩雙眸子靜靜的對視,仿佛有火花從里面噴射而出。
對視了許久,言修翎緩緩勾起一抹笑容,「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不錯。司徒璟衍現在拿到了軍事部署地圖,攻佔黎國的確可以搶佔先機。但是除了黎國,還有許多的邊陲小國,臨渭如果可以迅速攻佔邊陲小國,實力上和天漠也不會相差太多。
黎國雖然比較富庶,但是富庶強盛的國家攻打起來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算拿到了軍事部署地圖,想要完全攻佔黎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納蘭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司徒璟衍淡淡的看著言修翎。他自然明白言修翎的心思。原本想要攻佔黎國帝的確要費些心思,可是現在他有王牌在手,想要得到黎國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他已經把軍事部署地圖傳給笙歌和韻昕。很快笙歌和韻昕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攻打下黎國兵力比較弱,比較容易攻佔的地方,到時候他再在黎國皇宮動些手腳,就不信收不了黎國。
言修翎看到司徒璟衍志在必得的眼神,微微蹙起了眉頭。他太了解司徒璟衍了,這個眼神,如此的志在必得,司徒璟衍一定還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王牌。
「看起來,璟衍似乎很有信心呢?」言修翎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若是我現在去告訴納蘭容,他身邊的第一侍衛,就是天漠皇帝司徒璟衍假扮的呢?」
挑釁十足的話。其實言修翎完全可以這樣做,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告訴納蘭容。那樣的話,司徒璟衍和沈淺陌的計劃只怕都會泡湯,說不定還會弄得一身狼狽的逃走。
只是言修翎沒有這樣做,而是直接說出來,他並不想對司徒璟衍使什麼陰謀詭計,所以他直接挑釁的說出來。
「哼!現在,一切都晚了。納蘭容還能翻得出我的手掌心麼?」司徒璟衍墨黑的眸子里面帶著十足的霸氣和自信,嘴角勾起邪魅而狂傲的笑容。
他早就在黎國皇宮布置妥當。就等笙歌和韻昕攻打下黎國那些城池給他飛鴿傳書了。若是言修翎非要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他也不介意改變一下計劃,雖然效果可能沒有開始那麼好,不過,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總之,黎國已經是他司徒璟衍的東西了!誰也不要想打它的主意了。
「動作真快。」言修翎听到司徒璟衍的話,就明白司徒璟衍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就算他現在在做什麼,也來不及改變什麼了。
說到底,他還是比司徒璟衍慢了一步。他一收到沈淺陌被納蘭容囚禁的消息就已經晝夜不停的趕過來了,卻還是比司徒璟衍慢了這麼多。看來司徒璟衍是一路護著沈淺陌來到黎國的。
一直以為這段愛情會成為司徒璟衍的累贅。如今看起來,似乎不是這樣呢。祁玥的都城在沈淺陌的治理下更加的富庶,而黎國,恐怕也要成為天漠的囊中之物了。
「是你太慢了。」司徒璟衍戲謔的看了言修翎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
言修翎听聞,也不生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淡淡的說道,「那我倒要謝謝納蘭容把我請進宮來看這出好戲了呢。」
沈淺陌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樣子,說道,「原本打算看你和納蘭容相斗的好戲的,可惜居然被你這麼早就識破了。倒是便宜你看這出好戲了。」
言修翎听了沈淺陌的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平白無故的丟失了黎國這麼一塊大肥肉,如今倒變成便宜他來看這出好戲了?!
要知道黎國本來也是臨渭想要的東西。如今眼睜睜看著自己要吃的東西進了別人的肚子,竟然還要感激別人給他看看,這東西是如何進肚子的麼?!
「哈哈。陌兒你真是。」司徒璟衍看到言修翎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不禁笑道,眸中是滿滿的寵溺。他的陌兒就是這樣多的小心思,講話起來連他也討不了好處去。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我說的不對麼?」沈淺陌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故作無辜的看著言修翎。
「淺陌姐姐說的挺對。那麼我就看著你們如何拿下黎國咯。」言修翎的涵養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當下嘴角就又勾起了笑容,眸中澄澈的不帶一分雜質。
沈淺陌看到言修翎臉上的表情變化如此之快,也收斂了笑意,言修翎還真的不簡單呢。丟了黎國這樣大一塊肥肉,也不見他失態。
仿佛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的內心,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失態。看起來一張女圭女圭臉充滿了天真,其實他藏得比誰都深。
幾日後的晚上,納蘭容就宴請了在黎國做客的兩位貴客。天漠皇後和臨渭皇帝。納蘭容坐在上座,沈淺陌和言修翎坐在納蘭容的兩邊。
下首坐著姚遠杉等一干重要的大臣。
「天漠皇後和臨渭皇帝能來我黎國皇宮做客,真是我黎國的榮幸啊。」納蘭容挑起一貫的邪氣笑容,狹長的桃花眼帶著幾分算計和得意看著沈淺陌和言修翎。
哼!司徒璟衍,言修翎,再厲害還不是一樣要受他的制約。
「哪里哪里。黎王陛下如此盛情,朕自然拒絕不了。」言修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子淡淡的看著納蘭容,故意把盛情兩個字咬的極重,意在諷刺納蘭容也就只能用用這樣的辦法了。
沈淺陌听了言修翎的話,眸中滑過一絲狡黠,也勾起一抹笑容,接著說道,「就是就是。黎王陛下如此盛情,一連數日留著本宮,倒真叫本宮受寵若驚了呢。」
納蘭容的眸子微微眯起,這兩個人分明是一唱一和的在說他手段卑鄙,沈淺陌和言修翎眸中毫不掩飾的諷刺和嘲諷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該死的!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竟然還敢對著他如此囂張?!他手段卑鄙又如何?!若不是因為黎國現在的實力沒有辦法和天漠、臨渭相抗衡,他用得著用這些手段麼?!
努力平靜的自己的情緒,納蘭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狹長的眸子已經染上了幾分狠辣,帶著一股陰測測的味道笑道,「天漠皇後和臨渭皇帝遠道而來,黎國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沈淺陌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閃過一絲嘲諷。納蘭容這是在威脅他們。告訴他們,他們現在是在黎國的領土,是在他納蘭容的控制之下。
「黎王陛下客氣了。只是臨渭國事繁忙,我恐怕不能再再次逗留了。」言修翎不慌不忙的挑起一抹笑容。
看起來是客套的話。卻是以臨渭的勢力在脅迫納蘭容。納蘭容如果敢對他有什麼動作,臨渭必然揮師直接滅了黎國。納蘭容可以囚禁言修翎來制約臨渭,可是言修翎若是出了什麼問題,納蘭容可就承擔不起了。
言修翎的意思很明白。是讓納蘭容看清楚自己的實力,不要以為控制住他就可以控制住臨渭。而後面那句話,更是再明顯不過的表達了他的輕蔑。他要離開,納蘭容如何攔得住他?!
納蘭容听了言修翎的話,眸中的怒意一閃而過,危險的眯起了淺藍色的眸子,帶著幾分威脅說道,「臨渭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黎國的招待不周麼?何必急著離開?」
言修翎挑眉,看著納蘭容,淺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似笑非笑,讓人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情緒和想法,甚至看得納蘭容有一點心慌。
過了許久,言修翎才緩緩勾起一抹笑容,「自然不是。」
听到言修翎的回答,納蘭容的眸色才化為平淡。
言修翎卻是在心中一陣好笑。他不走,不過是為了看看司徒璟衍和沈淺陌到底有什麼手段,能夠不浪費兵力就收復黎國。如果他真的要走,納蘭容的威脅能夠懶得住他?!那他言修翎也就不配稱為臨渭的皇帝,也不配稱為司徒璟衍唯一的對手了。
「那天漠皇後呢,在黎國可還習慣?」納蘭容又將目光投向沈淺陌,帶著幾分得意。
沈淺陌嘴角慢慢漾開一抹嘲諷的笑意,一雙烏黑的眸子盛著滿滿的戲謔。剛才韻昕和笙歌已經傳來飛鴿傳書,攻下了黎國的數座城池,就等著司徒璟衍這邊一動手,就來上演一出好戲了。
「不習慣。」簡單利落的三個字。沈淺陌無所畏懼的對上納蘭容的眸子,烏黑的眸子里面充滿了挑釁和張揚。
沈淺陌張揚的話引起了坐在下首的一干大臣的議論,看起來這天漠皇後和臨渭皇帝都不怎麼買他們陛下的賬麼?!真是豈有此理,人都已經在他們黎國了,還囂張個什麼勁兒。
納蘭容看到沈淺陌的反應,不由蹙了蹙眉頭。沈淺陌的個性他知道,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沈淺陌的手段和狠絕。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沈淺陌不該有如此的表現,除非她有絕對的把握。
「不過,黎國送給本宮的禮物,本宮倒是很喜歡呢。」沈淺陌的語調淡淡的,緩緩抬眸,烏黑的眸子里面帶著絕對的霸氣和張揚,那幽深的目光仿佛一道光,照射在納蘭容的身上。
禮物?!沈淺陌的話立刻引起了下面大臣的議論,他們的陛下怎麼會送天漠皇後禮物呢?!就連納蘭容的臉色也變了變,他什麼時候送禮物給沈淺陌了?!沈淺陌此刻眸中似笑非笑的目光讓他覺得很不自在,仿佛被沈淺陌牢牢掌控在手中一般。
「朕不明白天漠皇後的意思。」納蘭容挑了挑眉毛,笑容如常,眼神中卻是帶上了幾分凝重和探究。
沈淺陌掃視了一圈在下面坐著的黎國朝臣,嘴角緩緩的勾起,臉上的笑容妖異的顛倒眾生,卻也帶著狠絕和嗜血。
下面的一干朝臣都看痴了。天漠皇後的絕美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她竟能笑得如此之美,仿佛只要這樣看著,就會丟了魂失了魄。
只是這絕美的笑意卻也銳利的叫人不敢逼視。仿佛那絕美的曼珠沙華,絕美妖異卻也帶著致命的鬼魅。
「呵呵,那本宮就說明白些。」沈淺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妖異,眸中的狠絕閃現,縴縴素手中慢慢展開了一張紙,下面的朝臣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納蘭容卻是第一個變了臉色。
「軍事部署地圖!竟然是你!」納蘭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沈淺陌,原來軍事部署地圖是沈淺陌拿的,竟然還使計讓他以為是言修翎拿的,害得他一直盯著言修翎卻忘記了監視沈淺陌。可是,莫一明明說過沈淺陌沒有異常的,這是怎麼回事!
納蘭容惱怒的抬眸,卻看見萬年不變的冷臉莫一正在對著自己笑,那笑容邪魅至極,和沈淺陌妖異的笑容一樣,帶著顛倒眾生的魅力,一雙墨黑的眸子看著他,里面充滿了霸氣和戲謔。
「你不是莫一!」納蘭容終于肯定的說道。不是莫一。莫一不會有這樣的笑容,更不會有這樣的眼神!難怪,難怪他說沈淺陌沒有異常,原來他就是和沈淺陌一起的!可是,誰會有這樣大的本事?!
司徒璟衍冷冽的笑了笑,伸手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張狂的笑意,一身霸氣展露無遺,此刻的他,一身濃重的黑。和平日那一身妖異的紅想比,少了幾分魅惑,多了幾分冷冽和霸氣。嘴角勾起,語調狂傲,「納蘭容,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
「是天漠皇帝。」
「什麼,天漠拿走了我們的軍事部署地圖,這怎麼辦啊?」
「完了完了,陛下得罪了天漠和臨渭的皇帝,我們黎國這回完了!」
原本慶賀黎國能夠制約住臨渭和天漠的朝臣看到現在自然也明白了局勢不妙了,一臉焦急的看著納蘭容。
「司—徒—璟—衍—!」納蘭容一字一字的說道,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把司徒璟衍一塊一塊的切碎了吃到肚子里面去。
「朕的名諱,也是你叫的?!」司徒璟衍眉毛一挑,墨黑的眸子看向納蘭容,仿佛有著無形的劍氣,射向納蘭容,銳利無比。
「難道臨渭就要坐視天漠吞並黎國?!唇亡齒寒的道理臨渭皇帝不會不知道吧?」納蘭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恨恨的將目光從司徒璟衍的臉上移開,看向言修翎,這個時候只有臨渭出手才可能保得住黎國了。
言修翎眉毛一挑,聳了聳肩膀,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這我可幫不上忙。」
言修翎說的是實話,就算他現在發兵過來也已經晚了。他是了解司徒璟衍的,他既然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暴露身份,就證明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
更何況他也沒有發兵幫助黎國的必要。納蘭容絕對不是可以屈居人下的人,他現在發兵幫了黎國,黎國也未必可以成為臨渭的囊中物。
納蘭容知道言修翎是不打算幫助黎國了,當下臉上出現了幾分扭曲,狹長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陰狠,淺藍色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戾氣,嘴角勾起怨毒的笑意,緩緩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兩國皇帝為我黎國陪葬吧!」
在黎國皇宮的周圍有上千名高手,想要殺了司徒璟衍和言修翎也不是不可能。但就算殺了司徒璟衍和言修翎也不能改變黎國滅亡的局勢。方才納蘭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可是發現沒有希望之後,他自然選擇了這條魚死網破的道路。
黎國保不住,司徒璟衍和言修翎也不要想好好的坐享江山,今日就是拼盡一切,他也一定要滅了司徒璟衍和言修翎。
听到納蘭容的威脅,司徒璟衍只是不慌不忙的勾起一抹邪魅而狂傲的笑容,眸中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戲謔,語調諷刺的說道,「靠那些飯桶,就想留下朕的性命麼?!」
此話一落,滿座皆驚。
納蘭容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司徒璟衍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有把握從這上千名高手手里逃出生天?!
「二百八十九名武林叛徒,已經被我下了武林盟主誅殺令。此刻應該已經都去見閻王了吧。」沈淺陌淡然的走到司徒璟衍的身邊,毫不顧忌的拉起司徒璟衍的手,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事情,看也沒有看納蘭容一眼,沈淺陌淺笑著問道,「這黎國皇宮我不喜歡。拆了吧?」
「好。陌兒不喜歡,就拆了。」司徒璟衍寵溺的模了模沈淺陌的發絲,眸子里面是滿滿的溫柔。
濃情蜜意的對話,完全不顧及在場的納蘭容和一干大臣。他們談論的可是拆掉黎國的皇宮啊,竟然把這個當做兒戲,當做情人間的細語?!一干大臣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納蘭容臉上的笑意也掛不住了。
言修翎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淺陌和司徒璟衍,這兩個家伙可真是夠月復黑的。這個時候談論這個話題,是存心想要氣死納蘭容麼。
也難怪。納蘭容居然有膽子打沈淺陌的主意,妄圖用她來控制司徒璟衍,這樣的心思,就足夠他死一百次了。司徒璟衍對沈淺陌有多在意,他可是知道的,就因為沈淺陌,司徒璟衍滅唐門的時候可是毫不手軟,甚至不惜和自己撕破臉呢。
「哼!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納蘭容終于忍不住了,沈淺陌和司徒璟衍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當著他的面說要拆了黎國的皇宮?!
「璟衍。黎王陛下問我們要做什麼呢?」沈淺陌瞟了一眼納蘭容,眸中帶著高傲和不屑,勾起一抹無辜的笑容,裝作不知道似的,問道。
司徒璟衍寵溺的模了模沈淺陌的發絲,勾起邪魅的笑容,「陌兒覺得,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好呢?」
「黎王陛下這幾日對我照顧有加,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呢,听聞黎王陛下和黎國先王感情深厚,不如我們幫個忙,就送黎王陛下去見他父親吧?」沈淺陌烏黑的眸子里面帶著肅殺和玩味,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說出來的話听起來溫和無害,其實其中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
這是在報復納蘭容居然敢妄圖囚禁她。想要對付她,對付她的璟衍,那麼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一干朝臣听到司徒璟衍和沈淺陌滿不在乎的對話,不由黑了臉。這是要殺了他們的陛下啊?!
「那好。」司徒璟衍溫柔的應道,而在他對著沈淺陌溫柔的笑的時候,手中的扇子已經朝著納蘭容飛了過去,速度極快,毫無預兆。
納蘭容愣在了原地。不是他反應不夠快,是司徒璟衍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納蘭容根本沒有料到司徒璟衍真的會出手,真的膽敢在黎國的皇宮對他動手。
言修翎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一蹙。這個司徒璟衍還真是做的出來。居然再黎國皇宮動手殺納蘭容。這份膽識和氣魄真是過人。要知道黎國四周還埋伏了不少的死士,就算沈淺陌殺了其中的一部分,那還有剩下的死士呢?!
而且黎國京都的兵力很重。都掌握在黎國最厲害的將軍姚遠杉的手里。姚遠杉又深受納蘭容的恩德,必然會為納蘭容報仇,到時候幾萬兵力,就算司徒璟衍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啊。
抬眸看向姚遠杉。言修翎的眸中滑過了一絲驚訝。好眼熟。微微一思索,言修翎的眸中滑過了一絲了然。原來是祁玥大將軍姚山之子,看樣子,司徒璟衍和沈淺陌早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原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王牌啊。難怪他們竟然敢在天漠皇宮動手。
言修翎正看著司徒璟衍和沈淺陌出神的時候。大殿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驚呼,言修翎回眸看向納蘭容,也是驚了一跳。
方才司徒璟衍那一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十成內力飛向納蘭容,他原本以為納蘭容必死無疑,所以就直接移開了目光,卻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副場景。
司徒璟衍方才那一招,速度極快,又夾雜著內力,連他都沒有自信可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躲開那一招,更何況是納蘭容。因此,他才覺得納蘭容必死無疑,可是,納蘭容此刻卻安然無恙的站著,只是眸中帶著一絲驚詫和痛心。
納蘭容的懷中抱著一名穿著黑衣蒙著黑面紗的女子,正是這名女子替納蘭容擋去了那致命一擊。
剛才那一招的速度如此之快,這個女子居然可以擋得住,可見身法極快,內力應該也不俗才對,可是為什麼看她臉色發白,鮮血不斷的涌出,顯然是傷重不治的樣子。
言修翎腦中飛快思索的同時,納蘭容痛心疾首的呼聲響徹整個黎國皇宮,「影!」
那黑衣女子的面紗慢慢滑落,露出一張清秀可人的臉。雖然不如沈淺陌那般傾國傾城,但也別有一番韻致。只是那女子的右臉上有著一個桃花印記,那桃花栩栩如生,花蕊中還隱隱有著金光。
「容…」那女子口中不斷涌出鮮血,她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由于傷重,什麼也說不出來,嘴巴一張一合的,只看見鮮血不斷的涌出,卻听不到她在說些什麼。
「影。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納蘭容緊緊的抱住影的身體,剛才他也以為自己是死定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影會跑出來替他擋下這致命的一擊。
看到影黑色的身影閃現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慌。看到她縴瘦的身軀在自己面前慢慢倒下,那種痛心和絕望幾乎比剛才听到司徒璟衍說要滅了黎國的時候還要強烈。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影只是依賴而已。他一直以為他控制得很好,沒有愛上任何人。可是他現在才明白,他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十年的相伴,這個女子,早就已經刻入了他的骨髓里面。
影的眸子深深的看著納蘭容,五髒六腑的絞痛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多想告訴納蘭容,不要哭,不要哭,她只是他的影子而已,只要他好好的,她做什麼都願意。
即使她明知她就算替他擋下這致命一擊,也救不了他的性命,她也毫不猶豫的替他去擋了。
因為那一刻,一切都是出自于本能。她想都沒有想,身體就已經擋了上去。伸出手,想要去撫模納蘭容的臉頰,卻還是無力的垂下。
「影!影!」納蘭容撕心裂肺的喊道,可是影卻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在黑夜無人的時候出現,陪著他。
這十年來。只有影一直這樣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自從他救了她的性命,自從她愛上他,她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她的身份那麼尊貴,甚至為了不連累他,她甘願做他的影子,終日不能見陽光,終日不能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都是為了他的。可是他卻只是自私的享有影的愛情,從來沒有想過影有多辛苦,那個時候,他的眼里只有天下,只有黎國的皇位。可是如今,真的失去了影,他才發現,天下,或許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最初的時候,是為了征戰天下獲得權勢。而後來,或許是為了影把。因為只有變的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和那個勢力對抗,他才能夠讓影出現在光明中。只是,他卻固執的不願意承認,固執的認為有野心的霸主不該有愛。
所以他埋葬了他對影的感情。把那強烈的感覺作為對一個朋友的依賴。他欺騙自己,他不是為了影才去征戰天下,想要得到天下,想要給影自由,不過是為了回報影這麼多年的陪伴而已。
罷了罷了。現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納蘭容的嘴角勾起一抹淒絕而惡毒的笑容,看了看司徒璟衍和沈淺陌,笑道,「呵呵呵!或許你們全部都算計到了,但是,你漏算了一點,這一點,就足夠你們萬劫不復了!」
看著納蘭容淒絕而怨毒的樣子,司徒璟衍和沈淺陌都微微蹙起了眉頭。
納蘭容輕輕撫模著影的臉頰,嘴角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輕柔的說道,「影。我來陪你。到陰間,我們做光明正大的夫妻。」
說罷,軟件抹過脖子,鮮血濺出,在空中劃出血的弧度,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至,納蘭容已經抱著影一起死去。
看著納蘭容的尸體,沈淺陌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她的目光一直定定的看著影臉頰上那朵詭異的桃花。而司徒璟衍的眸子也一直看著那朵桃花。
言修翎也看著那朵桃花出神。原本以為不過是一朵普通的桃花,可是想到納蘭容死前的詛咒,還有他溫柔的撫模影的臉頰最後說出的話。再聯想到影極為詭異的身法,言修翎的眸中也滑過了一絲凝重。
而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說話,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一般。他們的陛下就這樣死在他們的面前,一切仿佛一場噩夢。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司徒璟衍收回目光,冷冽的說道。只是墨黑的眸子里面仍然有著一抹難以抹去的愁緒。
一干大臣此刻哪里還敢出聲,全部都靜靜的看著司徒璟衍。
「參見皇上。」姚遠杉單膝跪地,無疑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一干大臣看到手握重兵的姚遠杉都已經投降了,哪里還敢繼續僵持,一個個爭先恐後表忠心,司徒璟衍對于那些阿諛奉承的嘴臉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冷冷的看著。
黎王暴斃。黎國眾臣皆降天漠。天漠兵力進攻,所過之處,勢如破竹,數座城池投降。整個黎國無主,所有兵力投降,天漠全面接管黎國。至此,黎國覆滅。
「殺納蘭容,以威嚇眾人。讓姚遠杉投降,使得眾臣投降。然後依靠軍事部署地圖,攻打黎國,又讓事先已經攻下的城池投降,動搖軍心,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吞了黎國,璟衍可真是好本事。」言修翎挑著笑意說道。
司徒璟衍的臉上卻並不見什麼喜色,墨黑的眸子里面一片深沉,看不透心緒,語調淡淡,「省省吧。我不信你不認識那桃花印記。」
此話一落。言修翎的臉上也換上了正色。沈淺陌的眉頭更是深深的鎖起。
「南疆聖女的印記。」言修翎看了看司徒璟衍,緩緩開口說道。
沈淺陌也蹙了蹙眉頭,帶著幾分凝重說道,「我見過她的功夫。身法極為詭異,像是南疆的功夫。」
司徒璟衍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沈淺陌和言修翎的話。
南疆是大陸最南端的一處神秘部落。南疆的範圍很大,幾乎有一個天漠國這麼大。南疆的人很神秘,從來不和其他的國家交流,只是偏安于南端的荒漠。因為南疆並不富庶,加之南疆人一直與世隔絕,大陸的國家也從未和南疆有交集。
言修翎和司徒璟衍雖然想要爭奪天下,卻也沒有把南疆納入這天下的範圍。一來是因為南疆極為偏僻,又不富庶,且與外界沒有交流不好統治。二來也是因為南疆極為神秘,尤其是南疆聖族,高手眾多,身法詭異,武功路數完全不同于中原之人,並且善于用蠱。
南疆的聖女。是南疆聖族的精神信仰。雖然聖女的權勢不大,可是身份卻是極為重要。這個叫做影的黑衣女子應該就是南疆十年前失蹤的聖女娜婭。因為害怕南疆人找到她,所以才一直隱匿自己的蹤跡,不現身于人前。
而且南疆聖女的體內有著南疆特有的蠱。一旦南疆聖女死去,南疆那邊就會知道,就會選擇下一任聖女繼任。如今娜婭死在他們的手里,南疆只怕也已經知道了。南疆聖女對于南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南疆聖族一定不會放過天漠的。
「璟衍,這回你可慘了。」言修翎無奈的搖了搖頭,南疆,那是可怕而神秘的勢力,若是真的對上,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司徒璟衍的嘴角勾起狂傲的笑意,南疆的確可怕,可是也嚇不倒他司徒璟衍,冷冽的眸光一閃,司徒璟衍緩緩說道,「修翎難道害怕麼?!」
言修翎听了司徒璟衍的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人不動我我不動人。若是南疆真的要和他們對上,那不如就趁此機會,將南疆也納入版圖之中。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