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連恆回來了。他把連伊叫到辦公室,說有事跟她說。連伊出來的時候一臉的興味索然,貌似這次的案子不怎麼合她的胃口。
晚飯的時候,連伊告訴我她會出去幾天。這次的任務是保護一個官二代,好像是收到了奇怪的匿名信。果然,對于連伊來說,這個案子又沒多少難度。
「為什麼每次做保鏢的任務都會讓你去?」我問連伊。
連伊看看我,一臉哀怨地嘆了口氣,然後什麼都沒說,低頭繼續吃飯。
余蓮看到她的樣子,「呵呵」地笑了,然後對我說︰「你不覺得,在我們幾個里,數連伊最適合做保鏢嗎?她既有陰陽眼,又有讀心術,不管是人是鬼想對我們的客戶下手,她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
「我就奇了怪了,同樣是一對爹媽生的,怎麼我哥就沒陰陽眼,也沒讀心術,偏偏我就這麼得天獨厚呢?」
「也許你可以去問問爸媽。不對,應該問老爸才對,你遺傳他比較多。」
沒想到連恆平時酷酷的,竟然也會說出這麼噎人的話。
「哥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老爸那個樣子,還……」連伊的表情更加苦悶了。
「咦?」我悄悄地問余蓮︰「連伊跟她爸爸的感情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呵呵,連爸爸特別疼連伊,呃,是有點過火的那種疼。」
「我每次見我爸的時候,心里總得提心吊膽的,生怕他發現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受什麼委屈啦,瘦了幾斤幾兩肉啦,之類的。如果他發現了,就肯定會……天啊,每次他那樣,我都特別想抓狂可是,我又知道那是因為他愛我。唉……」
看著她那個樣子,我突然有些羨慕。不,是非常羨慕。在我活著的時候,我爸媽也很疼我。可是,現在呢?他們甚至已經不是「我」的爸爸媽媽了。
由于我突然的感傷,飯桌上出現了段時間的沉默。
「咳咳,那個,連恆說說看,這次是個什麼情況?」
道長轉移了話題,大家明顯都松了口氣。
「哦,這回連伊要保護的,是市里某位高官家的二公子,馬文良。馬文良說他最近每天都會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信上沒有寄信人,沒有寄信地址,就只是一些情詩。信每次都會在早上他到辦公室的時候出現在他的桌子上,問秘書,秘書說沒見過有人進他的辦公室,也沒替他收過信。」
「其實,依我看,這次事情其實挺簡單的,只不過那個公子哥過于緊張了。他受到的那些信我也都看了,信里面的內容全都是對他的愛慕之情。而且,我也調查過,馬文良平時作風就不嚴謹,在外面跟他有曖昧關系的女人一雙手是絕對數不過來的。估計,又是哪位看上他家權勢的女人,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吧。」
「你怎麼知道是女人而不是男人?」由于平時的特殊癖好,我自然而然地就問了這句話。可是,問完我就後悔了。我腐,不代表大家都腐啊。
連恆被我問得明顯一愣,喃喃道︰「呃,當時看到那些內容,我自然就想到了應該是個女人……好吧,也許你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想得太片面了。」
我︰「……」
不是吧大哥,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這麼容易就被我改變三觀啦?
看到我的樣子,連恆反而笑了︰「呵呵,這也沒什麼,挺正常的,我還沒那麼保守。不過,現在的女孩子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啊?其實,我們兩個的思想應該換過來才對吧。」
我扭頭看連伊,發現她也在看我,然後,我們會心一笑,低頭吃飯。
「連恆,你是不是已經肯定是人為了?」余蓮問。
「嗯,我是在馬文良家里跟他談的,當時我並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陰氣。雖然我看不到那些鬼鬼怪怪,可是,如果它們是惡意的,那總會留下些陰氣被馬文良沾染上。」
「你怎麼知道是沒有惡意?難道就不能是對方太強大,你沒有發現嗎?」。我不服氣地說道。
還沒等連恆說話,連伊就笑著說道︰「鬼妖,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哥的靈息感知能力可是很強的,簡直就跟雷達一個水平。如果連他都感覺不到的話,那麼,要麼就是對手實在太強,強到我們根本就對付不了。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是踫不到的。另一種情況,就是根本是對方根本就沒惡意,情感干淨的鬼魂是不會有多少陰氣的。」
「還有一種情況。」道長突然說︰「就是對方如果是妖,連恆的雷達系統也會失靈。」
听到道長的話,我並沒有多少感覺。不就是妖嘛,道長和余蓮不就是專職除妖驅邪的麼?可是,看著其他人的表情,我覺得也許我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
「為什麼一听到妖,大家的反應這麼奇怪?」
「因為,如果是妖的話,我們是沒人可以跟它們溝通的。妖有著自己的思維邏輯,他們認定的事情,別人是不可能去改變他們的想法的。而且,他們一般都法力強大,我們跟本就對付不了。」連伊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說有多苦就有多苦,五官簡直都要擰到一切了。
我看向余蓮,他也皺著眉頭向我點了點頭。
「我怎麼,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看向連恆。
連恆皺著眉頭,道「你看我干什麼?我,我們哪有那麼容易遇到妖?」
我︰「……」
道長笑笑說道︰「呵呵,大家不用擔心了,我只是突然想逗逗連恆,沒想到你們還真當真了。而且,就像連恆說的,我們哪那麼容易遇到妖啊真是,哈哈」
大家︰「……」
估計現在大家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那就是,道長,您多大歲數了?賣萌也沒這麼賣的吧
不過,我突然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連恆似乎沒剛開始那麼針對我了。我看著低頭吃飯的連恆,又看了看正跟連伊搶菜的道長,似乎明白了。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我真想去把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揪出來,然後狠狠地治治那個人的烏鴉嘴。
按照合同,連伊第二天就搬去跟馬文良住了。呃,雖然這麼說有點別扭,但是,由于工作的關系,她不得不這麼做。
馬文良還是正常去上班,連伊也一起跟著。可是,這次在馬文良的桌子上,他們不單單發現了匿名信,而且發現了花。不單單在桌子上,整個辦公室,到處都是花。也不單單是玫瑰,百合、薔薇、郁金香,虞美人……各種花都有。而更詭異的是,上到馬文良本人,下到大廈保安,誰都沒有見到送花的人。那滿滿一屋子的花,就好像是從天而降,不,根本就是辦公室自己長出來的一樣。
連伊很快就聯系了事務所,然後,事務所所有成員,包括我在內,都趕到了馬文良的辦公室。
「呃,我能問一下嗎?我什麼時候也成了事務所的一員了?」坐在連恆的車里,我十分疑惑地問道。
連恆看看我,一臉不情願地說︰「怎麼?你有意見?難道你想就這麼白吃白喝地在事務所待下去啊?那些每天燒給你的香火也是要錢買的好不好」
「鬼妖,其實你也不用這麼奇怪的。既然你已經跟連伊定下了契約,那麼你本應為事務所做點事情。這樣,你自己心里也會平衡些吧?」余蓮也笑著說道。
雖然余蓮的說法很對,我是不想在事務所白吃白喝,我不想欠他們什麼。可問題是,他們就這麼理所當然地把我當成了事務所的長工,怎麼想我都不甘心。
到達馬文良辦公室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他正在外間的沙發上,手捧一杯熱牛女乃,整個人抖若篩糠。
「是誰第一個發現辦公室里面的花的?」連恆問。
「哦,是我跟馬文良發現的。我們早上到他辦公室的時候,打開門就看見了一屋子的花,還有這封信。」說著,連伊拿出了一封粉紅色的信箋。「喏,就是這封。」
連恆打開信,上面寫道︰
我知道你總是去花店,也見你從花店訂花,可從沒見你拿著什麼花。我想,你可能是喜歡花的,可又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哪一種。所以,我就送了你各種各樣的花。希望你能喜歡。
落款處和其他的幾封信一樣,沒有寫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