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最近這段時間里,我經常會把鏡妖當成垃圾桶,不管心里有什麼話,只要是心理想到的,我都會跟它說。雖然它並不是每次都會給我回應,回應的時候也一般都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但我就是想找個可以說話的對象,說的內容也大多都沒什麼營養。而小狐狸對于這一點就很不能理解,所以每一次都是我先開頭說,最後卻成了小狐狸和鏡妖在逗嘴(小狐狸單方面的挑釁,鏡妖幾乎不予反應)。
「小狐狸,你確定你能幫我解答嗎?」。不是我懷疑小狐狸的知識面,只是,不同于鏡妖的淡漠,小狐狸每次都表現出一腔熱忱,但每次我跟它說話的時候,它都會用一雙充滿疑問,很無辜的小圓眼楮看著我,讓我總有一種自己在講火星文的感覺。
小狐狸垂下頭,表示很委屈︰「人家只是沒听懂主人的問話而已嘛……」
看著灰心喪氣的小狐狸,我有些不忍地將它抱起來安撫道︰「沒關系,小狐狸只有能陪著我就好了。」
「是什麼傳說啊?」見鏡妖半天都沒反應,連伊忍不住問道。
「哦,是小狐狸告訴我的,說是如果夢到撿硬幣的話,那麼就說明是你前世的後人在給你……」
「你是說前世的後人燒的供奉嗎?這個傳說我也知道」還沒等我說完,就听于一墨很興奮地說道。
「那個,你那會兒說的那個傳說,不會就是鬼妖現在說的這個吧?」想到男孩兒兩次被安羽然打斷的話,連伊問道。
「呵呵,是啊。我開始真想過要去證實下這個傳說的真實性呢。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話,那麼,不就可以證明人們是有前世今生的了嗎?可是,安安不讓。」
說完,于一墨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突然覺得眼前的小男生傻乎乎的可愛,現在已經很少有孩子能像他這樣了,外界各種事物的燻陶下,如今的孩子們早就失了這份天真。
「弟弟,那只是個傳說而已,你用得著真要去燒那些紙錢嗎?還證明前世今生?」連伊有些受不了地抬頭望天。
「哈哈,反正也沒有什麼壞處啊,就當是打發時間了。而且我們在學校里還組織了一個‘靈異愛好者協會’,平時大家如果誰有了些小的發現什麼的,都會拿出來給大家分享的。我還什麼都沒發現過呢。」男孩兒又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們那個協會是不被校方承認的,我女朋友也不同意我參加,可是,我覺得這個很刺激啊。你們不要告訴我女朋友我說這些啊,她會生氣的。」
她已經生氣了好不好?而且,你女朋友本身就可以算是個靈異體了,你還研究什麼啊?我在心里月復誹。
可是,傳說不是夢中撿的那些硬幣是前世的後人燒的紙錢麼?如果男孩兒真想去證實那個傳說的真實性的話,他又會把那些紙錢燒給誰?誰又能說自己收到了那些「錢」?
「你打算把那些紙錢燒給誰?」而且犯得著用那種傳統的白色銅錢形冥幣麼?想到那些白色紙片,我又問︰「對了,你是從哪里買的那些紙錢啊?裁剪地很仔細啊。」
「那些紙錢是從我認識的一個算命先生那里得來的,是,是要燒給我女朋友的。因為,我也不知道別人前世的姓名和八字啊……」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月兌線,男孩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那你就知道你女朋友的前世姓名與八字啦?」連伊打趣道。
可是,他竟然抬起頭來興奮地說道︰「對啊,是那個算命先生告訴安安的,只是安安不願意告訴我。呵呵……那個算命先生算命可準了,而且他不單單會幫人算命,還自己開了一間祭祀用品經營店,他做的紙錢都是真的可以燒給那些已故的人,你不要小看那些紙錢,那些可比平時在普通店面買的有用多了……」
連伊、道長、我︰「……」
雖然我們都沒說話,但我注意到,道長在听于一墨說那個算命先生的時候,眼神中有什麼東西閃了過去。難道說,他認識那個算命先生不成?
「你說的那位算命先生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女朋友很快就會跟你分手呢?」
說話的是余蓮,我想是他和連恆祭祀完那些鬼使回來,剛好听到于一墨正口若懸河地在那講,就想跟他開個玩笑吧。
听到余蓮的話,于一墨的表情一僵,顯然是沒想到像余蓮這樣斯斯文文的男人,說話語氣又很溫和有禮,竟然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
「哈哈,余蓮,你就別嚇唬他了,人家跟他女朋友現在可是正處在熱戀的時候,別在被你這一句話給攪黃了。」
我本來是看到于一墨臉上尷尬的表情,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可是沒想到余蓮卻搖搖頭說︰「我可沒有開玩笑,他和他女朋友的緣分也就只能走到這了,不過也不用擔心,真正屬于他的那個人會陪他一直到老的,只是,不會出現的太早。」
「余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連伊見余蓮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唉,那就難辦了,余蓮都這麼說了,你很你的安安看來是真的有緣無分了。不過,既然余蓮都說了,那麼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肯定會出現的,不就是早晚的事嘛沒關系,年輕人,不用急著談戀愛,可以先把經歷放在學習上啊」說完,還用手拍了拍男孩兒的肩膀以示鼓勵。
被連伊這麼一說,于一墨的表情更是精彩紛呈了,憂慮、傷心、失望,此外竟還夾雜著一些激動?
「余蓮大哥在命理方面很精通嗎?」。
「噗」
果然,男孩兒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向余蓮問出的問題根本就和他與安羽然的事情無關,這次連伊又把剛喝進嘴里的水噴了出來——這孩子的思維得多曲折啊——可卻苦了我們,我和小狐狸都被連伊這個大噴壺當成是花盆給澆了水。
「呃,只能說是略知一二吧。」余蓮炯炯有神地說道。
「真的嗎?那你也幫我算算吧」說著,男孩兒竟還真的伸出左手讓連伊幫忙看。弄得余蓮幫他也不是,不幫也不是,逗得我們笑得前仰後合的。
于一墨是真的對靈異很感興趣,在山上的這幾個小時里,他一直都粘著余蓮問關于命理和靈異方面的問題。伸手不打笑臉人,余蓮既無奈又沒辦法拒絕男孩兒的求知精神,也就遮遮掩掩地編了幾個故事。可是,他越是說的模糊,于一墨還就越相信那些都是真的,最後差點拜余蓮為師。
鏡妖除了開始的時候告訴我們安羽然並不簡單之外,就再沒有說過什麼。我想,如果它敢在于一墨面前出聲,我們幾個人肯定會被他列為重點研究對象的。而對于小狐狸,于一墨也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心,雖然我告訴他說小狐狸只是一只狐狸犬,但他卻總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幾次想把小狐狸抱在懷里好好研究研究,都被小狐狸的爪子逼得放開了手。
而安羽然,則一直都保持著很冷漠的態度。雖然也跟我們說了幾句話,但語氣始終都是不冷不熱的。
下山之後分手的時候,于一墨和我們互相留了個聯系方式,說是好不容易交了幾個真正懂靈異的人,他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資源。我們再次被男孩兒自己都不知道的冷幽默給逗笑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連恆,是不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安羽然的不對勁。連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跟我們應該沒什麼關系,你不用理會那些。」說完就再沒有說過話。我知道,這是那個淡漠的連恆又回來了。
可是,只能說人與人的緣分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重陽節後的第三天,我們就再次見到了安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