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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汽車和路燈的劇烈撞擊,擋風玻璃被震裂出很大的一片裂痕。裂痕像蜘蛛網一樣盤根錯節地呈現在我們面前。而羅舒指出的出現過人臉的位置,剛好就是那猶如蜘蛛網的裂痕中心。
我不知道在經過剛剛的劇烈撞擊之後,羅舒的記憶是否仍能保持那麼精準。但是,如果他的當時的頭腦是清醒的,而且記憶偏差不是很大的話,那麼那張人臉的出現,就代表了一個預示——一個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的預示。
然而,從另一方面講。事情發生的時候,邱繼宇在後排座位上睡覺,余蓮在做什麼我不知道。至于我自己,當時我正轉頭看向右手邊的車門玻璃,確切地說,當時我其實是什麼都沒有在看,而只是天馬行空地在想事情。如果余蓮當時也跟我一樣,沒有將精力放在前面的路況上,那麼在那個時候也就只有羅舒自己是盯著車子的前方看了。是以,對于羅舒所說的那張突然出現的人臉,我們誰也沒有看到。也就是說,羅舒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一點沒有人可以肯定。
我看向余蓮,他卻對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但從他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事情的確還沒有完。
回到邱繼宇的住所後,考慮到剛剛才經歷了那麼驚險的事情,邱繼宇提出讓羅舒今晚在他家過夜。邱繼宇現在住的房子只不過是他的經紀公司給他安排的臨時住所,但即便如此,他的房子也被布置成了長久居住的樣子。尤其房子很大,兩百多平,三居室家裝設備更是不必多說。所以,就算羅舒留下來過夜,那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這是邱繼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沒想到,這卻成了間接害死羅舒的要求。
身為邱繼宇請來的保鏢,我和余蓮自然有義務為他和羅舒守夜。當邱繼宇回主臥睡下,羅舒也在客房里面安頓好了之後,我便和余蓮坐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開始討論今天晚上發生的那起事故。
余蓮告訴我,他從下午開始便一直都心神不寧,于是他就覺得邱繼宇在子時之前可能會有一劫。但是,他的預感卻在羅舒將車開向馬路旁的路燈的那一瞬間猛然增強。按理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的預感就不應該存在了。畢竟「預感」這個詞是一個將來式,而非過去式或現在進行式。所以,余蓮認為今晚肯定還會出事。
我們給連恆打了一個電話,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他之後,他說會和道長一起調查這件事。甚至,他還說會讓自己的鬼使幫忙到地府去問問。以前也听連恆說到過他的鬼使,但卻從未見他真正派它們去做過什麼。而這一次,事情是真的大條了,他才會動用它們吧?
掛掉電話之後,余蓮讓我閉上眼楮確認房間里面的靈息,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感應一下房間里面除了我們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或者,鬼……
我告訴他房子里面除了我們之外,再無其他靈息。可是,為了保險起見,他仍是在房子四周用搜魂鈴布下了結界,以防止會有什麼東西不請自來。
「余蓮,你先休息一下吧,過一會兒我叫你。」因為我本身就不需要睡覺,所以我勸余蓮先休息。
我見余蓮想要反對,又立刻補充道︰「而且,你跟搜魂鈴之間的感應那麼緊密,到時候如果有任何風吹草動恐怕你都比我早知道呢。」
听我這麼說,余蓮這才答應先在沙發上小憩一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估計他們都應該已經睡著了,于是便舉起右手,說道︰「鏡妖,我知道現在讓你耗費精力來解決我們眼前的問題,的確是強你所難。所以,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嗯,你也可以不回答。像以前一樣,你就當個老實的听眾也可以。」說完,我聳聳肩。
其實我知道,如果鏡妖有那個精力的話,它是不會不回答我的問題的。我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考量到它現在的情況——鏡妖,還沒有完全恢復。甚至可以說,它恢復的速度簡直比當初若水所說的慢十幾倍不止。真搞不懂,它明明沒有恢復過來,干嘛還硬要附到蠶食線上來?
當初若水說鏡妖會在一個星期左右恢復,最晚也不過十天。可是,現在他的靈息卻仍然那麼微弱。我不知道是若水當時騙了我,亦或是,鏡妖在恢復的過程中,經歷了什麼……
我首先問出了自己心里面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在汽車撞上路燈之前,擋風玻璃上真的出現了一章臉嗎?可是,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就算我當時由于精力不集中,那也不應該連一點感應都沒有啊!鏡妖,你能不能告訴我,羅舒他,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手腕上的蠶食線就那麼虛虛地搭在那里,我沒有感到皮膚有灼熱感,也沒有听到鏡妖的話。它的傷勢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了嗎?
見鏡妖遲遲都沒有回復,我便開始了自己的自言自語︰「當時羅舒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而且,就算是他有意要制造那場事故,也不應該連自己也一起算進去啊。如果當時安全氣囊出現故障,沒能順利彈出的話,先死的肯定是他。」我喃喃道,「也就是說,當時他的確是看到了一張人臉?可是我為什麼沒有任何感應呢?奇怪……」
「鏡妖,你說那個雲錦是怎麼回事?呃,我是說白天在酒店踫見的那個記者。」雖然明知不會得到回復,我還是習慣性地跟鏡妖「交流」起來。「他長得跟若水幾乎一模一樣,呃,可以說,除了身上穿的衣服還有發型,他簡直就跟若水有著同一張臉。然而,他卻自稱雲錦。」每次念到「雲錦」這個名字,我的心里都偶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激動,像是懷念,又像是,怨恨。
「我知道,若水的樣貌就是按照雲錦的樣子變出來的。可是……難道說,」我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難道說,這個雲錦,就是那個雲錦的轉世?!」
我簡直就要因為自己的假設而激動地跳起來,但是,我很快又想到了若水告訴小狐狸的話。
「不對不對,」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否定自己剛剛的猜測。「若水告訴過小狐狸,說雲錦因為‘那一次’傷得極重,甚至都沒辦法凝聚自己的靈息而變成實體狀態。而且,他可是上仙,又怎麼可能會屈尊去投胎成為人類呢?」
我沮喪地靠在沙發上︰「難道,那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試圖說服自己此雲錦非彼雲錦,甚至都不是他的轉世時,我的心里竟像是針扎的一般疼痛。我不知道,那是因為我的七魄之中存有雲錦的一魄,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唉,鏡妖,你的傷到底什麼時候能好啊?」我幽幽地呢喃著,「自己一個人想問題真的很麻煩啊!雖然連恆他們也會坐下來跟我一起討論一些問題。可是,每次都好像不能像你幫我分析的那麼透徹呢。到底是因為我自己太依賴你了,導致在我看來你的觀點就都是對的呢?還是妖的看法確實比人類要精準一些?」
今天發生的一切,不對,現在已經過了零點,應該說是昨天了。昨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里面,真的有太多我弄不明白的事情了。就在我在腦海里反反復復將這些問題拿出來一一分析時,我突然听到從羅舒的房間里面傳出一聲驚呼。
「出事了!」余蓮在我听到那聲驚呼之時猛地睜開了眼楮,他一下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直沖羅舒所呆的那間客房跑了過去。我也緊追其上,跟他一起跑了過去。
當余蓮用力撞開客房的門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羅舒穿著睡衣躺在床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睡衣也染紅了深灰色的被褥。而從他的喉口處,鮮紅的血液仍在不斷涌出。他的眼楮睜得大大的,表情像是見到了極其恐怖的事情。
邱繼宇出現在我的身後,他也已經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隨即,他便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然後便捂著頭蹲在了地上,並不斷地尖叫著。
余蓮已經在看到羅舒的情況後撥打了120,在等待救護車的那段時間,他一直都試圖在羅舒的胸口畫出止血符咒,想要止住那不斷涌出的血液。然而,雖然他在嘗試了四次之後終于將血液止住了,可是之前所流出的血液也早已超出了一個常人所能承受的安全失血範圍(血液總量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看著躺在血泊中的羅舒,悲傷之情幾乎將我淹沒。我蹲下來安慰著情緒激動的邱繼宇,而他在尖叫了足足兩分多鐘之後,也慢慢停止了叫聲。現在我們要做的,就只能是靜靜地等待救護車的到來了。
救護車趕到後,余蓮本想讓我留下來照看邱繼宇,由他跟著救護車送羅舒去醫院。可是,邱繼宇卻死活都不同意。他堅持稱自己已經沒事了,並要求必須要跟著一起去醫院。因為時間緊張,我們也就沒有再繼續跟他爭辯,協同醫生一起將羅舒抬上救護車。但願,還能來得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