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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兩點鐘的時候,正是夜晚最寧靜的時刻。看著窗子漆黑的夜晚,我坐在床上放任思緒隨意地飄向遠方。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腕,透明的絲線仍然纏繞在上面,卻一直都沒有給我那種鏡妖就在我身邊的感覺。鏡妖,你到底在不在?如果在的話,能不能回應一下我?如果你已經不在了,那你又是去了哪里?
「主人,你終于醒啦?」床的角落里突然傳來小狐狸的聲音。它的聲音很精神,明顯不是睡眠不足的樣子。看來,在我睡覺的時間里,它也沒少補眠。
小狐狸起身爬到我的旁邊來,仰頭看著我問道︰「主人,你心情不好嗎?」。
「嗯?哦,沒事。剛睡醒,有些沒精神。」我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原來小狐狸也是很敏感的。看來,在這幾個月的短短時間里面,發生變化的並不是只有我一個。
「小狐狸,你怎麼這麼晚了卻沒有睡覺?是不是被我吵醒了?」我把小狐狸抱到我的腿上,用手一下一下撫模它背上的毛。
「沒有,是連恆他們讓我守著主人的。連恆說,主人也許會很累,讓阿寶不要吵到主人。而且,連恆把李海洋的事情都告訴阿寶了,如果主人想听的話,阿寶可以講給主人听。」小狐狸舒服地趴在我的腿上,閉著眼楮說道。
原來連恆看出我的異樣了嗎?想到連恆,我不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小狐狸,跟我講講關于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吧。」我輕聲說道。
「主人,你不想听听關于李海洋的事情嗎?」。小狐狸迷惑地看著我。估計,他們都以為我醒來之後第一件想要知道的事情,便是李海洋的事吧?可是,他們都猜錯了。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先講一下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吧。你以前說過,那個地方叫靈山。嗯,是世外仙境嗎?」。
「嗯,好吧。」小狐狸睜開眼楮,想了一會兒之後便又重新將眼楮閉上,慢慢說道︰「沒錯,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就是靈山。那是屬于大主人的山。靈山很美,山上有許許多多的奇花異草,鬼怪精獸。這些都是屬于大主人的。主人以前在靈山上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曬太陽,幾乎每天都要曬上很長時間的太陽。有時候大主人心疼你,害怕你會在外面受風寒侵襲而想要抱你進屋里時,主人還會跟大主人發脾氣呢……」
「好了!」我突然出聲打斷了小狐狸。
小狐狸明顯是被我的那一聲嚇到了,它呆呆地看著我,喃喃說道︰「主人,是不是阿寶說錯了什麼?主人,你別不高興。阿寶只是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就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呃,主人如果不想听的話,阿寶不再講了就是了。」
看著阿寶那委屈的小樣子,我有些心疼地安慰它道︰「不是的,小狐狸。只不過,我突然想到,我們還是先說一下李海洋的事情吧。」
剛才我喝止小狐狸的那句話,聲音之大,竟然連我自己都有些驚懼。當我听到小狐狸說了好幾遍「大主人」這個詞後,天知道我的心里面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慌亂。
我逃避地將臉扭向一邊,將我的表情完全隱匿暗處,以逃避小狐狸的眼神。
「咳,怎麼還不說呢?」我催促它道。「快點跟我說吧。」
「怎麼會這樣?!李海洋說要跟羅舒換命,難道他的意思不是要救回羅舒,而是想讓羅舒提早結束痛苦嗎?!」安羽然吃驚地看著病床上的羅舒說道。
「小狐狸,快,帶我們回天台!」我急忙對小狐狸說道。連恆他們既有可能已經出事了。
安羽然應該跟我想的一樣,也是一臉焦急地看著小狐狸。然而,她卻並沒有像我似的對小狐狸說出催促的話。
小狐狸一臉為難地看著我,很是為難地說道︰「主人,現在天台上除了余蓮布下的結界之外,還有他們合力而成的七星天盲陣。我的靈力雖然可以破解那個陣法,但卻會因此而危及他們的性命。我們現在回去,不但不能救他們,反而會害了他們。我們,我們不妨先等一下。現在羅舒的靈魂剛剛離體沒多久,如果時間隔的不是很久的話,以連恆他們幾個的能力讓他的魂魄復位應該也是可行的。」
雖然小狐狸如此說,但我的心里仍是沒什麼底。可是,小狐狸的樣子也並不像是在故意推月兌,而且它也沒必要推月兌。如果真如小狐狸說的那樣,我們現在貿然闖入連恆他們幾個合力布出來的七星天盲陣會危害到他們幾個人的性命,那我們就只好賭一把了。
「李海洋是不是還拜托了你一件事?」吃早餐的時候,我問連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海洋拜托連恆的最後一件事,應該是替羅舒以及章莉重組記憶吧?
「嗯,只是一件小事。不過,我卻沒能實現他最後的願望。章莉早就知道了我的意圖,她笑著跟我說,他們會永遠記住李海洋,不會讓他仍是一個人孤單地走下去。」連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如果不開心的話,就不要笑了。」我溫聲說道。看著他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心里便很難受。
「好了你們兩個!」安羽然翻了個白眼說道,「肉麻死了!」
我囧囧然地瞪眼看她,心想安羽然說的什麼跟什麼啊?我明明是在替李海洋的不幸境遇而感到難過,她怎麼說的我好像是在心疼連恆似的?
安羽然見我瞪她,便很直接地回瞪了回來。我有些無奈地低下頭,決定開始悶頭吃飯,不再開口說話了。
「安安!瞎說什麼啊你?!覺得肉麻的話就不要繼續吃了,去書房幫道長整理他這次寫稿子用的資料吧。」連伊用筷子敲了安羽然的粥碗一下,裝腔作勢地說道。
安羽然故作委屈地開始裝苦,還扁著嘴說道︰「連伊,你偏心!我明明說的都是實話,你卻要剝奪我說話連帶吃飯的權利。你,你,你這是強權主義!」
面對安羽然的控訴,連伊卻不為所動,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很是蕩漾地說道︰「那是當然啦,偏心是要看是對誰的。鬼妖沒準就是我未來嫂子了呢。」
「什麼嫂子?鬼妖又不是人類……」驚覺自己的失言,安羽然猛然頓住。
「哎呀,好啦,鬼妖又不會跟你計較。你說對吧,鬼妖?」說完,連伊還一副「大家都是好同志,不要跟她一般見識」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些懷疑連伊現在的無所謂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可是看她那樣又不像連恆那樣是在強顏歡笑。明明在醫院的時候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怎麼只不過是過了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她就已經完全從傷痛中走出來了的樣子呢?
「連伊,你,沒事兒吧?」我試探地問道。
連伊先是不解地看著我,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說道︰「鬼妖,你不會以為今天會見到我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吧?!天,如果你真那麼想的話,看來你確實需要對我重新好好認識一下了。虧我們的關系還那麼好,你竟然不能做到真正理解我。唉!」她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的,就好像是在慨嘆人世間最悲慘的故事一般。
「連伊,我求求你了,別鬧了好嗎?」。我抓著她的手說道。「我說你哥的話也告訴你,不要太為難自己,如過心里不想笑的話,那就別笑了。我們大家都懂得。」
而听了我的話之後,連伊卻仍是嬉皮笑臉地看著我,毫不在乎地說道︰「鬼妖,你就是什麼事情都看得太重了,看開點。我真的沒事了。嗯,雖然那時候確實很難受,可是,古人說得好,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總有一天我也會死,到時候,我自然就能再見到繼宇了。嘿嘿,是見到真正的繼宇。」說完,她便一臉幸福地笑了起來。
我沒辦法確定連伊說這些話的時候,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但是,作為朋友,我現在不應該表現出一副天塌地陷的樣子再去刺激她。于是,我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也跟她一樣用很輕松的語氣說道︰「嗯,我了解了。吶,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吃飯了?」
「拜托!」連伊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又不是我不讓你吃飯,你說得好像是我搶了你吃飯的碗似的!你看人家安安跟我哥,他們馬上都要吃完了。」
我沖她做了一個鬼臉,三兩下喝完碗里剩下的粥。幾乎跟連恆和安羽然是同時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便想往外走去。
「誒誒,你這是要干什麼去?」連伊在後面叫住我。
「哦,我去找個朋友。」沖她神秘地笑了笑,我朝蹲坐在沙發上的小狐狸招了招手,說道︰「小狐狸,該出發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