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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傍晚,當我听到陸晨向我吼出讓我走的時候,我的心里是那麼地慌亂,我扳過他的肩膀,讓他面對著我。看著對面表情憤怒的陸晨,看著他那決絕的眼神,就那麼鬼使神差地,我說出了自己內心的話。「陸晨,我喜歡你!」可是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想,完了,這輩子我都別想再跟陸晨做朋友了。
听到我的話,陸晨愣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到陸晨的反應我更是後悔,同時也感到心灰意冷。是啊,陸晨畢竟跟我不一樣。放開抓著陸晨肩膀的手,我慌亂地說著對不起,然後,落荒而逃。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我的表現很沉悶,學生會的活動照樣參加,但從未發言或發表意見,課也照上,但基本沒听進去多少。就這樣,我渾渾噩噩地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然後,陸晨來找我了。
陸晨約我晚上下自習後在×實驗樓後見面,那里很偏僻,也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鬧鬼區。我根本就沒心思去上晚自習,早早地就到了約定的地方。我當時根本就沒辦法思考陸晨為什麼會約我到這個地方見面,更顧不得周圍陰森的環境,腦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問題是,見了陸晨後,我該跟他說點什麼。
陸晨如約而至,可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竟然是轉身想跑!
陸晨捉住我的胳膊沖我吼道,「袁濤你個膽小鬼!」與此同時,他更是狠狠地給了我一拳。
陸晨的那一拳打的我猝不及防,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那個憤怒的人,那個我心心念念想了二十天的人。我以為陸晨還會再打我一頓,最起碼會踹我兩腳或者揍我兩拳什麼的,可是沒有,陸晨就只是站在那里,用力地喘著粗氣,用他憤怒的眼神看著我,不發一語。
我慢慢地站起來,可是我還沒有站穩,陸晨的拳頭又一次落了下來。然後一次又一次,每次我站起來時,陸晨都會給我一拳,直打得我鼻青臉腫。我已經被他打懵了,終于也憤怒地向陸晨朝陸晨揮舞著拳頭,想要痛打他一頓。可是出乎我意料的,陸晨並沒有反抗,當我把他撲倒在地,揮起的拳頭還沒落下時,陸晨哭了。
看著陸晨的眼淚我慌了,被打的憤怒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就那麼愣愣的看著他,抬起的拳頭也忘記要放下,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陸晨越哭越凶,他一把把我推翻在旁,雙手抱頭地大聲哭起來。
「陸晨,陸晨,別,別哭了,要不,要不你繼續打我吧,陸晨,對不起,對不起……」我慌亂地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過去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心里無盡酸楚。
「袁濤,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你說你喜歡我,可是,可是我們都是男的,我們不能啊!可,可是我心里難受,我不,我不想……」陸晨一邊哭一邊說,有些語無倫次,看著懷里的陸晨,我又驚又喜。難道,陸晨跟我一樣?
「陸晨,你先別哭,陸,陸晨,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好不好?」我現在必須先搞清楚陸晨是怎麼想的,我要知道,他是不是像我喜歡他一樣,也喜歡著我。
可是陸晨只是搖頭,不說話,慢慢地,哭聲也停止了,他只是在那里抽噎著。我的心里萬分著急,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可又止不住地想像陸晨跟我一樣,對我有不一樣的感覺。
大約過了有五分鐘,陸晨慢慢地推了推我,我怔怔的放開摟著他的手。
「袁濤,你是同性戀嗎?」。
「……」他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可是,我只能說實話︰「對,我是。」
「好,那我告訴你,我不是同性戀。」
我不能形容當時我的感受,他這是在耍我嗎?不是同性戀,呵呵,真是諷刺,我袁濤真tm是世界上最蠢的傻蛋!
「可是,我喜歡你。」
「你,你說什麼?!」
「袁濤,我喜歡你,可是我也不是同性戀,也許可以這麼說,我不完全是。也許有一天我會成為真正的同性戀,也許不會,我可能還會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把你當成好朋友,只是現在我把自己的感情弄混了。」陸晨抬頭看著我︰「可是,我不想等以後自己後悔。既然現在我認為自己是喜歡你的,那麼,讓我們在一起吧!」
詢問過醫生的意見後,我們被允許接小潔回家。在此期間,小潔向我們詢問林娜的手術狀況,可是因為我們一門心思只想著小潔了,根本就沒關心林娜的手術是否已經結束了,所以我們兩個只好又去找了林娜的主治醫生,得知她的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如果身體不出現排異現象,那麼應該是沒問題了。
由于還有一天我就要出差了,所以我想盡快弄清楚小潔現在確切的身體狀況。
如果她的身體真的很差,那麼是不是要通知她的家人?對于小潔的家人,我跟陸晨是一點都不了解的,確切地說,我們根本沒有小潔家人任何的信息。小潔從未說過關于她的家庭的任何情況,甚至都沒說過自己有幾個家庭成員,我還曾經想過她是否孤兒的問題,被陸晨說是異想天開。
很快,我跟陸晨就決定聯系小潔的家人。因為,在回家後,小潔的身體狀況就一直不是很好。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嗜睡,甚至比以前更加嚴重。
我問過醫生,醫生說這是小潔的一種自身保護功能。她現在的各髒器功能衰退的很嚴重,睡覺至少能減緩她體內的新陳代謝,讓她不至于那麼難過。
我趁小潔清醒的時候問過她兩次她家人的聯系方式,可是她每次都表情黯淡地沉默了。面對著這樣的女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繼續問她。最後,陸晨看我那麼苦惱,就跟我說他有辦法聯系到小潔的家人。
果然,陸晨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真的找到了小潔家里的電話。
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听上去很疲憊,就好像在經歷著莫大的痛苦。當她听到我說小潔的名字時,女人激動地差點叫起來。
「小潔?你是說小潔嗎?小潔現在在哪?她在哪?」
「您先別急,請問您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是小潔的母親。
果然,我听到對方激動地說道︰「我是她媽媽,你知道小潔的下落嗎?她在哪啊?」
听到女人這麼迫切的聲音,我不禁感到一陣酸楚。
我把家里的地址報了過去,女人听後很吃驚。
「在X市?哦,好的,我們會盡快趕過去的。真是麻煩你了!謝謝,太謝謝了!」
在得知小潔的消息後,女人一直很激動。我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小潔現在的狀況,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問陸晨是怎麼知道小潔家的聯系方式的,他說︰「小潔的手機根本就沒丟,只是她將電池卸了下來。手機和電池一直在她的箱子里。」
自己想想也是,竟然忘記了去翻一下小潔的行李。雖然從原則上講,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是不禮貌的。但現在是非常時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由于工作原因,我第二天就出差了。小潔仍是花費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時間在睡覺。
臨走前,我又跟小潔的家里通了次電話,說是接小潔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听他們的意思,小潔的老家應該並不是本市的,甚至是離這里很遠的地方。
等我出差回到家的時候,小潔已經被她的家人接回去了。
「來的是她哥哥和她媽媽,小潔,她回去的時候精神狀態是清醒的。」
我知道陸晨這樣說是為了讓我安心,他是想讓我知道,小潔並不是被強迫帶走的。
「小潔的家人怎麼說?」
「她哥哥說,一開始在听小潔說她的那些夢時,只是認為那些就是夢了,沒什麼其他的意思。後來,覺得是小潔的心理問題。可是,」陸晨說著頓了頓,「他們最後卻真心希望那些不僅僅是小潔的夢,他們甚至比小潔更期望那個人早日出現。」
說著,陸晨趴在我懷里哭了起來。
抱著陸晨,我心里也是無比酸澀。小潔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已經不願意再去探究了,之是為了她那無盡的等待和短暫的生命感到難過。一想到女孩子最後那幾日,雖然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是處于昏睡狀態,可是她緊鎖的眉頭顯示著她內心以及身體上的痛苦。
轉世輪回那些事對于我來說太過不切實際,我只注重今生,也慶幸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自己的愛人,更為自己能與自己愛的人相守一生而倍感幸運。可是,小潔卻沒有那麼好的命運。
「袁濤,我沒有讓小潔的家人再跟我們聯系。我甚至在他們出門的時候說,讓他們以後都不要再跟我們聯系了。我是不是很過分。」陸晨壓抑著哭聲說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