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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的前爪仍然壓在我的斷腿之上,而看它那悠哉的樣子,也完全沒有將它的爪子從我腿上拿開的意思。這畜生難道是嘗到了折磨我的快感,進而想多折磨我一些嗎?
我死命咬著下唇,努力想讓自己不發出痛苦的申吟聲。然而,疼痛還是折磨的我幾欲昏迷,最終我只能月兌力地松開緊咬的牙齒,上身也無力地埋進了身下的積雪之中。可是,當我松開緊咬下唇的牙齒我才發現,根本無需我死命堅持,現在的我,根本就連最微弱的聲音也無法發出了。
虛弱地將眼楮睜開一條細縫,我看到那白色怪物正低頭審視著我。它眼中的凶光未減去半分,想是正在思量該如何將我吞食入月復吧。哼,這畜生定然是比剛剛那灰狼要高級一些,竟懂得如何讓自己能在欣賞戰利品痛苦掙扎的同事,還一並確保到手的食物不會因為「突發的小意外」而從自己口邊溜走。
「你,你既是想吃我來裹月復,又為何遲遲不肯將我殺死?哼,畜生,莫非你在想能利用我引來山下的村民,這樣就能得到更多的獵物嗎?」。渾身無力的我,不單單說出的話是斷斷續續的,甚至話語根本就不是靠聲音傳播了。
那怪物瞪視了我半晌,它的身體卻仍是未活動分毫。看來這怪物是想要一直盯著我知道我痛苦至死了。
不知是因為時間長了,亦或是我的身體終于對這嚴峻的寒冷凍到失去了知覺。反正,當我頹廢地躺倒在雪地里,跟那怪物兩兩相望了很久之後,我竟然再也感覺不到來自我那條斷腿的疼痛了。而那怪物,也終于抵擋不住嚴寒,以及我身上流出的血液的誘惑。它猛然地低下它巨大的腦袋。張口便要將我吞入口中。
正在此時,我卻突然听到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說道︰「住口!」
那聲音極是好听,猶如溫潤的泉水劃過河底的鵝軟石,溫潤,且平靜。但同時,他的聲音里卻又有一絲絲的玩世不恭和冷峻。
就是這樣的一個聲音,卻讓那已餃住我半個身子的怪物頓時定住了身形。甚至,那怪物在看到自我們右前方的樹後面慢慢現出一個銀白色身影之後,它的身子便突然抖似篩糠。
我看過去,來者是個很是俊朗的男人。而讓我在意的並非是他那俊朗的外貌,以及月兌塵的氣質。畢竟我不同于一般女子,對于男女之間的情愛我不甚了解。吸引我的是他那猶如星光一般燦爛的銀白色頭發。這個男人,他會是我的救命恩人嗎?
當我看到那個男人慢慢走向我時,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你這畜生,竟不管不顧地就要傷人。你可知,她是誰?」那個男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數落著前腳抓還踩在我的斷腿上的白色怪物。
那怪物失神地看著男人,它仍在發抖,像是很害怕這個男人一般。
「放下她,然後把你踩在她腿上的腳爪拿開。」男人再次慵懶說道。
那怪物果然听話地慢慢松開咬住我肩膀的嘴巴,並且拿開了壓在我腿上的前腳爪。而後,它就像是不知道要逃跑一般,仍然傻傻地站在那里。它的嘴中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像是在向那個男人表達自己的衷心與臣服。
「你這畜生,被你的部族拋棄之後,你竟是淪落至要吃人的境地了嗎?你可真是給雪狐族丟臉。」
男人的口氣很是不善,說出的話也是充滿了嘲諷和輕視意味。然而,那白色怪物缺仍是低著頭,低聲嗚咽著。
「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嗎?哼,你可真能給雪狐族丟臉。也對,你既已被逐出了雪狐族,自然也就不算雪狐族的一員。自那以後你做任何丟棄雪狐族人顏面的事,也都與雪狐族無關。」
那男人繼續說著,絮絮地竟猶如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婆婆一般。他說出的那些話語,也確實不是讓人多麼願意接受的。可是,他竟像是被某個老婆婆附體了一般,一直都說個不停。那白色怪物,也就一直很恭謹地在旁邊低著頭細細聆听著。
「被誣蔑,被陷害,被背叛,被拋棄。你所經歷的,也正是你剛才幾乎吞入月復中的她所經歷過的。哼,她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童。」說到這里,男人突然像是很是氣憤一般。
他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只見一道極淺的白光從男人的手掌中發出,直沖白色怪物的胸膛而去。
我看見那怪物白色的身體下面逐漸被血液染紅,心里竟對它升起了憐憫之情。剛剛那個男人說道,它也是被族人拋棄,被族人背叛的。它也有這跟我相同的經歷,這不免讓我開始對它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由于腿上的傷痛,以及剛才被那灰狼以及這怪物所抓咬出來的傷口,使得我哪怕是想要牽動一根手指都會感到痛徹心扉。但我仍是強忍著疼痛,拼命挪動自己的身軀直到那陌生男人的腳邊。
「不要,不要傷它。」
雖然我已經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但也只能勉強自己發出極微弱的聲音。然而,那男人顯然是已經听見了我所說的。
「你竟然是想為它求情?呵呵,這還真是有趣了。那你說說看,我有何理由不傷這畜生呢?更何況,我已經把它傷了。」
我听出這男人根本也只是在誑逗于我,然而我卻又實在沒有力氣再去與他辯駁什麼。
嘆了口氣,我斷斷續續說道︰「它起初,也定然是不想傷害我的,當那灰狼跑走之後,它並沒有,並沒有急著將我吞食入月復。而且,在它,將我的腿踩斷之後,貌似也在心中,同自己做了,很久的掙扎。否則,以你的速度,恐怕當,當你來到這里時,也只是看到,我被吃剩下的幾截殘骨罷了。」
那男人壞心眼地站在那里等我費力地把話說完,才終于再次開口說道︰「你說它麼有想要傷害于你。但是,對于你的傷害它畢竟已經成為事實。而且,你要我不要傷它,它現在也已然被我傷及元神。你說,事已至此,接下來又改如何呢?」
這男人分明是在刁難于我,卻非要表現出一幅萬事都在替別人著想的樣子,真是可惡至極。而更可惡的是,我現在也沒有任何同他反抗的力氣。
男人間我遲遲未說話,便逐漸失了繼續逗弄我的興趣。他蹲下來看著我說道︰「你想不想去見你的父親?如果可以,你是否想過要飛升成仙?如果我帶你走,而後我定會實現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你覺得胡如何呢?」
「你若真有心救我,那就盡管將我帶去哪里,只要先找到一個郎中,先診治我身上的傷。至于它,」我看著戚艾地躺倒在地的那怪物,然後繼續說道︰「它最終的命運將是如何,我現在還未想到。讓它暫時跟隨我吧,等哪日我想起來了,我再對你講便是了。」
那怪物撐起它如今看來甚是笨重的腦袋看著我,也許它是沒有想到我會用這種方式為它求情吧。
「呵呵,你這丫頭的性子倒是不怎麼討人喜歡啊!不過也對,如果真的是那麼討人喜歡的性子,又怎麼會淪落至此呢?」那個男人說話間帶著滿臉的嘲諷之意,完全不會因為在跟自己說話的是一個在外表看來僅有十幾歲的小女孩兒而感到有任何顧忌。
那男人又看了一眼倒在雪地上的怪物,說道︰「好吧,既然你說讓它跟著你,那便讓它成了你的僕從吧。不過,你也別總是以為它是個怪物。雖然外表看來很是奇怪,但畢竟它來自雪狐族,從身份上來說,它的出身也算是金貴。你給它個名字吧,妖若是被其他人賜予了名字,那便是必須終生听命于那人了。」
剛剛便听他說到了雪狐族什麼的,原來是在說那怪物的種類啊。而且,那男人竟然能知道我的心中所想,他也定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吧。那雪狐是妖,而且還那般地敬畏于他,想必他的身份只會比那雪狐要高些。更何況,剛剛他好像還說到了飛升成仙什麼的。莫非,我這是遇到了什麼貴人了不成?
我在心里盤算了一下,便說道︰「我以前總是想樣一只狗的,不過礙于娘怕狗,所以也就一直都沒能養成。如今你既然已經成了我的僕從,那麼,我就把我以前想過的給狗的名字給了你吧。你就叫阿寶吧。」
那怪物——哦,不,現在應該叫它阿寶了——阿寶看著我的眼神早就已經失去了剛開始時的凶狠,而且它貌似也不以為我將本屬于一條狗的名字給了它帶有什麼侮辱性質。剛好相反的,它就像是終于獲得了重生一樣,此時此刻,我可以很輕易地在它眼里看到閃爍的光芒。
「哈哈哈,阿寶嗎?原來你還這麼看重這畜生啊!」男人突然大笑了起來,甚至有些像長輩一樣揉亂了我原本就開始變得雜亂的頭發。「阿寶便阿寶吧。阿寶,以後你該怎麼做,想必也不用我來告訴你了吧?」
阿寶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子,然後吃力地挪到了我的身邊。由于現在我仍是保持著一個趴伏在地上的姿勢,所以,當阿寶來至我身邊時,也只好就著我的姿勢,輕輕俯下/身子,兩條前腿猛然一彎,便跪在了我的面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