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仙 第三十七章 喜事

作者 ︰ 高樓望月

(插圖)(感謝滄若vv的打賞。)

今天早晨杜家人人精神都不錯,杜若香去父母的主宅請安時,杜如海已經先去了書房,何氏也沒閑著,正吩咐丫環婆子趁太陽出來了,把被褥都曬一曬,攢下沒洗的衣物要盡快洗了晾上,誰知道明後天還會不會再下雨。

何氏吩咐完這邊也沒忘了自己女兒,杜若香的被褥衣物都是由府里專門的婆子丫環負責,但給她鋪床疊被的還是蘇氏和雪兒她們,何氏還得再專門囑咐一下,這天又熱了,可屋里還潮著,得多注意三小姐晚上的情況,今晚半夜的涼熱誰現在也說不準,就要靠蘇氏晚上多起來幾次,三小姐畢竟才七歲,可能就是熱的蹬被子了,她人還睡的沉呢。

蘇氏答應著,然後就跪下來請罪,她昨晚睡實了,一夜都沒去看三小姐,雖然早晨看三小姐被子蓋的嚴實,但也只能證明是三小姐乖,她還是有錯。

乳娘她…杜若香倒是不意外,蘇氏要不是這種實在人,何氏能把自己親生的交給蘇氏照顧?只是經了這事,乳娘以後肯定一晚上看她好幾回,她再有急事想出門就不容易了。

今天何氏心情真的不錯,听蘇氏說完,她先招手讓杜若香近前來,看女兒面色紅潤沒有受涼的跡象,才說道︰「我知道你平時照顧小姐辛苦,可為了怕你晚上起不來,不是讓你中午睡一個時辰嗎?我們府里除了你們三個乳娘,哪個丫環婆子不是大中午也忙活,就是我身邊的春紅她們,中午也做點繡活…你這月的工錢就扣半個月的吧,下回再犯錯,我可不敢再讓你伺候三小姐了。」

蘇氏忙謝夫人的開恩,她原來以為夫人會罰她至少三個月的工錢呢,夫人對少爺小姐的事向來最在意,結果這次只罰了她半個月的,還有半個月就是中秋節了,過節府里會額外賞一個月的工錢的,所以她的錯誤不會影響家人這月的生活。

但蘇氏也不會因為夫人罰的輕就放松不吸取教訓,她保證自己再也不會了,因為要真有下次,夫人一定會趕走她

……

吃早飯時,杜家兄弟的精神也很好,杜長平主動說要去店里,杜長寧也眼不離書,食不知味。只有杜如海,笑容里還帶一絲憂慮。

何氏忙著把小兒子手上的書抽走,叮囑他先吃好飯,再看看丈夫,她知道杜如海在憂心獻給皇家的賀禮,心里也沉重幾分,宮里的事要也雨過天晴就好了。

今天是八月初一,杜若香也是要到店里的,她坐在馬車上掀簾子往外看,街上的行人也比往常更精神些,到了賞心軒,里面的人氣色也不錯。

雨是七月二十四下的,從下雨後杜若香就沒來過店里,她也問過杜長平,店里沒人生病,今天親眼見了平時對她不錯的幾位師傅康健如昔,心終于放下。

杜如海心里還有事懸著,他吩咐大兒子帶妹妹去看新買的珠寶,由著杜若香挑喜歡的繪圖,便帶高師傅等幾位有經驗的老師傅進內室商量,進獻皇家的東西都是這幾位老師傅經手的,一損皆損,宮里的事可以給他們點一下,其實有的老師傅還是他父親在時就當職的,這些年都沒出差錯,他們的見識絕不亞于其手藝。

杜長平也看出他父親有大事談,而他的年齡還不夠資格參與,他更怕嚇著比他還小的妹妹,幾乎是哄著杜若香去看珠寶,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杜若香要真是七歲,她連店里都沒法去,更別說能看出父兄的不對勁了,看出來她也得裝看不出來,這不是七歲女孩能明著過問的,何況今天凌晨的異象她是親眼目睹的,估計宮里這一兩天就會傳出消息了。

所以杜若香認真的挑選新進的珠寶,這回進的大塊的玉石她還沒資格動,但這回進的水晶石種類不少,听王師傅說都是要磨成小粒穿成項鏈手鏈的,她可以優先挑選。還有這回進的珍珠,雖沒有特別大粒的,但每一顆都很光澤。

昨天姑姑送了她全家禮物,信里還高興杜若香這一代的嫡女也有出息,父親當時就說讓她再做個首飾盒給姑姑,可娘親則說店里師傅做的金盒子比小女孩的設計好多了,還是讓香兒單獨為她姑姑做些別的。

還是她娘親比她爹爹更了解姑姑呢,杜若香在心里點頭同意何氏的意見,這首飾盒再添金銀再裝飾珠寶,也不過是一個套路,尤其是杜杏娟也是做首飾的,如何能不明白,不如她專門為姑姑再設計別的,也許沒有首飾盒華麗,但勝在她是單獨為姑姑用心了。

杜如海是男的,心思的確不夠細,何氏卻自小和杜杏娟一起長大,她這小姑身為珠寶皇商家的嫡親大小姐,本身又會做飾品,你見過她什麼時候戴過和別人一樣的首飾了。

其實送杜杏娟和張家的禮物早早就送出去了,只是江南離京城可不近,他們的禮物估計也是這兩天到張家。

送禮的時候,何氏沒想著專門讓杜若香為姑姑設計新首飾,小女孩畢竟是剛學的,把她做的東西當中秋節的正式禮品,當姑姑的不會說什麼,但張家不知道杜若香本事的免不了要笑話的。

正好這回張家往宮里送貨的人是杜杏娟的小叔,等他回去時托他順便帶上,就說孩子想姑姑了,做些小飾品給姑姑戴著玩,這樣張家有眼力的自然會夸禮物用心,沒眼力的也不能挑小孩子的孝心吧。

……

杜若香專心挑中意的珠寶,爹爹難得不讓她用邊角料了,一來是因為這是給她姑姑的,主要是給在婆家的姑姑,二來也是想看看她上回能設計出金屬首飾盒是不是只是一時的巧合,這些上等材料她要能物盡其用,那她才真有在店里說話的資格。

反正大哥已經顯露極好的天份了,光彩還是主要在杜家的長子身上,這就可以了,杜若香不會用自己兩世的經驗去搶大哥的風頭,現在有大哥的能干擺在前面,她才可以慢慢展現自己的本事。

挑到快中午要吃飯了,杜若香和杜長平才從材料室出來,這里的材料哪怕是手指蓋一點大的,也能值不少銀子,所以是有專人看管的,今天值班的是薛、錢兩位師傅,家主交代了,就是杜家的少爺小姐進來挑也得他同意,而且身旁不能離人,挑好了一樣得登記,不然少了什麼,還得當值的師傅賠償損失。

這不是當爹的信不過自己孩子,杜家的少爺小姐要什麼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他是為了讓外人知道杜家是一視同仁的。

杜若香先不拿東西,她記下了自己看中的那些,打算回去畫圖看看效果,好的話再選實物也不遲。

謝過薛、錢兩位師傅,杜若香和杜長平就往前院去,該吃午飯了。

這時候她們的二叔杜如津興沖沖的進來了,看見佷子佷女笑得更歡︰「你們還在里面忙什麼,不知道外面的大喜事嗎?」。

「大喜事?杜家的嗎?」。杜長平奇怪了,他這杜家大少爺怎麼不知道?

「是全天下的,」事太大了,杜如津不好賣關子,「今天上午宮里貼出了喜報,皇後娘娘今晨誕下太子,母子均安。」

「…太子…」杜長平有些遲疑。

杜如津點頭︰「的確是太子,喜報上寫的,我想立太子的聖旨很快也會下來了。」剛出生的孩子就立為太子,我朝是沒有先例的,不過想想當今皇上的年齡,就可以理解了。

杜如海和杜如津兄弟都松口氣,皇後和太子母子均安,那他們的賀禮就可以在這兩天送進宮了,禮品都有著子孫滿堂的吉祥意義,宮里這時候看到了只會高興才對。

杜若香也放心了,今天凌晨那金光的方向應該就是皇後娘娘的寢宮,加上佛門的人出面,那位太子應該也是個有來歷的,不用她擔心了。

杜若香和杜長平吃了午飯回了杜宅,何氏這時候卻沒在家里,杜家兄妹一點也不奇怪倒相視一笑,母親打听消息的本事可比父親和二叔厲害。

……

何氏是黃昏時才回來的,面對丈夫和兒女的目光,她抱歉的搖搖頭︰「今天京城有頭有臉的夫人都去沈家到賀,可尤夫人進了宮,是沈家長媳接待的大家,但她只說上午宮里給他們家送的信,具體情況還得尤夫人回來再說。」

「皇上都召告天下了,反正這是喜事不會錯的。」杜如海是放心了,杜家又不是那些藩王,該高興就得和大家一樣高興。

何氏點點頭,心里倒想著能打听出什麼詳情更好,女人嘛,對這種事總有點八卦的天性在的。

……

何氏第二天倒沒出去,她打听了尤夫人還在宮里,第三天尤夫人仍沒回來,而這時候杜家和張家的貨物和禮品都交上去了,張家小叔還沒回江南,大家都在等宮里的消息。

第四天尤夫人一早出了宮,一上午沈家就坐滿了來賀喜的各府女眷,何氏當然也去了,她本來以為依自己的地位,今天是很難打听到什麼,但想不到尤夫人神采奕奕,一句話重復說上好幾遍,她听到的比自己想知道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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