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順著額頭一滴滴的滑落,衍錦沒有精神的蜷縮在她的肩頭,就算如此也沒有進寵物欄的意思,看著它干干的小鼻子,她莞爾一笑,拿出水灑在它的身上,只希望能夠幫它解解熱。
一道陰影遮擋到她的頭上,她側過頭看到暮年正拿著一把扇子幫她遮擋著陽光,看著暮年干裂起皮並伴有血絲的唇,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年底學宛活動逐漸多了起來,這不馬上中秋節又快到了,做為學生會長的他不見得會有多清閑,就連副會長的離不也忙得連上游戲的時候都沒有嗎?真難為暮年抽出時間來陪著她,犧牲到如此地步。雖說如此,她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暮年既然做了,她當然能夠安心承受,推拒亦是矯情,她從來不屑如此。
前方一個小黑點進入她的眼簾,「前方有個人,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開口的是暮年。
「是NPC還是玩家?」她望著黑點詢問道。
「玩家。」
「繞開。」她想都沒有想就說道,旁人的死活與她何干?她沒有那個義務及責任。
暮年唇邊的笑容不變,在靠近那個黑點時遠遠繞開。
能力強大且溫柔的人不一定是天使,帶上溫和面具的惡魔更能yin*得人萬劫不復不是嗎?想到此,她的眼染上一抹深沉的笑意。
正午時分,頭頂上的太陽越發炙熱起來,兩人的衣服換成白色,十分鐘喝水也縮短為五分鐘,衍錦也終于承受不住進了寵物欄。
前行一個多小時之後,暮年驟然停下腳步,黑色的瞳孔變成金色並縮小起來,這是狩獵特有的技能金鷹之眼。
「前方一里位置有沙盜的斥候出沒,再堅持下,我們就可以找到沙盜的歇息地了。」暮年開口說道。
「嗯」
當她肉眼可見斥候時,暮年拿出一支箭頭帶冰的羽箭射到斥候腳邊,冰菱炸開驚得斥候一腳踩在上面被凍結成人型冰柱。他拿出縛仙繩向斥候走了過去,她亦跟隨了過去。
縛仙繩捆上斥候同時也使得其從冰柱里月兌離出來,「大人饒命,小人只不過是第一綠洲的牧民。」一見到自己被捆綁住並無法掙月兌,斥候立馬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跪下求饒道。
暮年看著她,微微一笑,對她做出一個彎腰伸手的動作,表示轉讓話語權。
會意的點了點頭,「牧民會帶臉上蒙著紅色面巾嗎?」。她轉面望向斥候開口問著,語氣戲謔。
「小人臉上長了東西,怕嚇到別人才帶的。」斥候愣了下,須臾又開口狡辯著。
一個燒灼詛咒丟到斥候身上,斥候頓時覺得尖銳的疼痛感從身上傳來,身體因為疼痛而產生痙攣抽搐著。
「沒有誰的面巾帶著狼的標記並寫著沙盜兩個字?還是你覺得我們和你一樣好糊弄?」她笑著,看著眼前正在痛得嚎叫並滿地打滾斥候,輕聲說著。
就算是疼痛錐心刺骨,斥候還是忍住開口救饒的,他或許在沙盜里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他比誰都明白,說出之後會有什麼結果,會失去什麼。
五分鐘過去之後,斥候還是不肯開口說出歇息地具體位置,燒灼詛咒時效一過,她並沒有補上,只是望了眼暮年,轉身離開了。比死還可怕的疼痛都能夠忍受得了,她到是小看了這個斥候,雖然有點白目,連說謊都不會。
暮年微笑地看著她,輕嘆一口,跟了上去。
直到離開斥候的視線她才停下腳步,將三瓶隱形藥水遞給他,然後自己也拿出一瓶喝了下去。
他看著她縴細的身形消失在空氣中,就算行走在沙地上也沒有留下腳印。「不錯的藥水。」說著,也喝了下去,隱形持續半小時。隱形藥水也分很多種,像她這種完全把人隱形掉,如空氣一般,不留痕跡,撞到也似穿透一般,實屬極品的隱形藥水。
「那是當然。」她接受了他的贊美,語氣微微透著得意,自己的東西被人認,沒有人會不高興。
良久趴在地上的斥候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剛剛針對自己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這才爬了起來,力道過猛,扯到因為疼痛而痛軟的身體,不由呲牙痛呼一聲。好半會才緩了過來,這才一拐一拐的離開。
跟在她的身後,暮年的嘴邊逸出一朵溫柔的笑花,眼光甚是柔軟。
許久,一個綠洲出現在他們眼中,綠洲很小,一眼便可望,邊緣由木柵欄圍起,里面大小帳篷屹立在其間,了了炊煙,女人的喊叫聲,男人的哄笑聲,小孩的嬉戲聲,顯得這個綠洲安詳且寧靜,一點也不像是沙盜的歇息地。
斥候一進入,一拐一拐的身形引得幾個頗為強壯的男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還捏了捏他的肩膀,他只是拉下面巾,露出一張再平凡不過的臉,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這時一個小女孩沖了過來,抱住他的腿,他一把抱起小女孩,臉上露出令人一看便覺得溫暖的笑容,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逗得小女孩捂著嘴笑著。他親昵的用額頭頂了頂懷中的孩子的,然後往右邊一個坐落在一棵樹下的小帳篷里去。
坐在帳篷口正在談話的兩個女人中間一個看到他,其中一個女人站了起來,引了過來,他單手抱著女孩,伸出另一只手樓過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緩緩走進帳篷。
「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有要守護的東西吧。」她看著眼前一切,笑著感嘆道,這才明白為何斥候可以承受如此巨大的疼痛。
「對于有些人來說,想要守護的東西就等于整個世界。」他說著,望向她的眼神似水般清透柔軟。
她回之笑容,「看來暮年頗有心得呢。」語氣有著說不出的深意。
「兩位站在咱家的綠洲外面許久,不知有何貴干。」一個粗獷的聲音在他們聲後響起。
她和暮年同時一驚,特別是她,自己做的隱形藥水效果如何,自己最為清楚,曾經在副本里用就算走到BOSS面前也不曾被發覺,現在被人輕易看透,叫她如何不驚。
雙雙回身,一個一臉絡腮胡子,左眼角有道猙獰的疤痕的男人正對著他們微笑,綠色的眼有著說不出的慈祥,似是看著自己的後輩一樣。